抬眼看了一眼丁千秋。
这老东西倒是沉得住气啊。
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作甚?她记得这长老与青灵关系颇好……既然撞上门来,不好好戏弄一番怎么成?
她叹了口气,故意将身子倚在桌边,宽松衣领略微松动,露出一截瓷白的颈线,深深叹了口气,“我……不太能适应。”
临久相信,以自己的演技,绝对能…
瞥一眼丁千秋,却看见对方已经转过头,看向了别处,无论临久如何变换姿势,对方都没有任何要看过来的意思。
啧。
临久柳眉倒竖,索性直勾勾盯住对方,丁千秋不为所动,只是一味地看着窗外。外面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见,也不知道这家伙在看什么。
此时此刻,两人算是僵持上了。
“丁长老,夜深人静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,临久转过身,拿起茶壶,倒了一杯冷茶,“喝口茶吧。”
喝茶就喝茶。
为何还要加上一句夜深人静?
当然这个答案,他内心里是知道的。
丁千秋顿时呼吸一滞。陆临久的表现,他自然全都看在眼里,只是故意不回头而已。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次夜查有些冒失了。
失策了。
青灵宗的女弟子向来端庄持重,何曾有人像她这般明目张胆地试探长老!哪里像是个正派剑修!
临久已经整理好衣襟,视线聚焦在他身上,盯得丁千秋感觉耳根有一点点发热,视线频频闪躲。
他完全没想到,自己身为长老,居然还能被一个女弟子给压制了!
拿起茶杯小饮一口,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白色织物,“今日前来,是想询问你……可认得此物?”
临久一愣。
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原来如此,果然没查到什么,都拿这个来了。她一眼认出,这就是那日自己化身为“金铃儿”时丢下的织物。
回忆涌上心头,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。想到当时被对方触碰,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不过…
青灵宗内貌似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穿,这执法长老倒是观察的仔细,如果自己处理不好,还真容易沾上这块“狗皮膏药”。
稍微往后拢了一下头发,她缓步走近过去,直到站在丁千秋身前。
两人身高差别极大,近距离临久只有仰起头才能与对方对视。
瞥了一眼。
怎么一个个的,吃这么好,长这么高?她不能忍受,严重怀疑这些人包括宁火还是宁无为等人都是用什么奇怪的法子,把身体拉长,增高了…
随着她身体的靠近。
丁千秋居然在没有触及对方身躯的时候,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温热,这股温热就像是自己靠近了一个散发热毛毛温度的、即将熄灭的、“小暖炉”。
随着温度靠近的还有一股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。
这是一种花香味,他见过,但是不记得名字。是一种紫色的花儿,一般的话会生长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,从外面的话只能隐约嗅到一点点香味。
必须要扒开草丛才能彻底的,嗅到里面的味道,那是很浓郁的花香。
声音从他身下面传来,“这不是女子的织物么?长老深夜拿着这个来找我,莫非——”临久故意拉长声调,缓缓偏过头,眯着眼睛看着他,“有什么特别的用意?”
丸辣!
在见到对方这个反应之后,丁千秋就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,明明自己不怕电的!他飞速后退一步,老脸涨得通红:“休得胡言!此物关系重大,老夫只是例行调查!”
“哦?”临久歪着头,做出一副天真模样,“那长老为何单单找上我呢?”
“因为…”丁千秋深吸一口气,“老夫曾见你穿过类似的款式。”
室内忽然安静下来。临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,但转瞬即逝。
她轻笑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长老真细心,观察的真仔细呢。”稍微往后挺了一下身子,作势要解开外衫系带,“那要不要查验我现在穿的是否同款?”
look!look!
临久虽然这么做,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。她可没有让对方查验的意思,如若这个家伙真的顺着话来碰自己…
呵呵…等待他的麻烦可就多了!
“这…”
使不得啊!丁千秋大惊失色,连忙转身:“请你自重!”
临久见状,心中冷笑不已。刚来的时候不是挺张扬、挺狂妄的么?怎么现在连直视我都做不到?
哼!
丁千秋这家伙,表面上看着道貌岸然的,一脸正气,一副不羁宗师的模样。实则心思虚伪喜欢作假。私自捡这个织物,哪里像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情?
临久是真不信。
她真想撕破对方的这层伪装!
“长老不是要查证么?”临久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许多,眼追着他不停躲闪着的视线,“怎么,不敢看了?”
丁千秋被逼的已经快原地转了一圈,最后背对着她,额头不停地冒出细汗。
他修行数百载,何曾遇到过这般阵仗?心中既恼怒又尴尬,却不得不承认,自己的确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。
没想到,青灵宗内也有惑心迷道之人!他根本不敢对视了,觉得对方似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!
有那么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不是在青灵宗,而是合欢宗!是宗门招错人,还是我进错门了?
面前之人,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狐狸精!
蓦地。
他忽然想起来。对方是副宗来的,副宗可是青灵宗之耻!或许正是在里面有那般经历才造就了她古怪的性子。
“够了!”他猛地转身,一巴掌将桌子上的茶壶拍得蹦了起来。
结果却见陆临久坐在床沿那边,优雅地褪下一只黑色织物。那物品薄如蝉翼,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,与她白皙修长的腿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其实她的腿在他的眼里并不长,只是略细了一些。
“喏,长老要的。”临久将丝织物团成一团递过去,眼中满是戏谑,“不过可惜,不是你要找的颜色呢。”
丁千秋愣在原地。这黑色织物质地更为轻薄大胆,绝非灵界常见的款式。
他下意识接过,触感丝滑微凉,还带着些暖暖的体温,让他的心略带一阵莫名的颤动。
“这…这是从何处得来?”他强压心中异样,厉声问道。
“盛池买的呀。”临久眨眨眼,“那边的女子都穿这种,有什么问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