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”
临久找了个边角处吹风,下面便是云层。
如一朵朵金色。
小时候仰头往上看的时候,老人都讲这是王母娘娘在天上开蟠桃会呢。
有时候云会像是一座长长的桥,特别是七月七的时候,躲在葡萄架子下面闭眼可以听到牛郎织女的谈话。
只可惜每次都待了很久,什么都听不到。
上一世没看过海,没坐过飞机看过云。
没想到这一世,看过锈海,坐过云鲸。
“你也喜欢看风景?”
宁无为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。
“不,我只是喜欢吹风。”
临久正回忆着,被人打断,心情多少有点不舒服。
宁无为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摇头笑了笑,“听说你会作诗?此情此景,不来一首么?”
临久脱口而出:“筏棵幽哀思,慕幽晓寂寂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完了?”
宁无为眉头一皱,作为诗词爱好者竟然完全搞不懂她写的什么意思!但直觉告诉他,对方写的跟石一样!
好一会儿临久才托着腮说:“哦…我不会作诗啊…抱歉哦。”
“真是…”
宁无为叹了口气,淡淡道:“青灵师妹说你诗才惊艳…”
他眼睛看着远方,“难道你骗了她?”
“我没有…”临久挠了挠头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哦?”
宁无为轻笑一声,拿出一枚传信纸鹤,“她可是特意嘱咐我关照你,说你性子孤僻,让我多留意你…我那个青灵师妹还是头一次对别人这么上心…”
说到这里,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,“所以……这几日我特别注意了你,不让你受伤。”
“……”
临久在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脸上的慵懒之意已经彻底消失,紧接着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。
留意?那岂不是…
她没敢再与宁无为对视。
心中惊骇无比,难道宁无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!?那自己的魔女身指不定已经被看到了!
对方是能跟霓裳对敌的存在,她可不觉得自己能瞒过对方的眼睛!
临久不敢深想下去,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识破自己,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迅速果断从云鲸上面蹦下去。
青灵师叔,你害苦我了!
就在临久手指几乎要塞入樱桃小口中的时候。
宁无为忽然“铮!”一下拔出长剑,明晃晃的剑身擦着剑鞘被拔出来,发出一阵尖锐的剑鸣!
声音极其尖锐!
锋利的剑气就在耳边!
“哎呦我…!”
临久惊得向后仰去,以为对方要把自己给斩了,整个人吓得从护栏上翻了下去。
还未做出什么反应,腰间忽然被一股柔和的力给托住,把她“抬”回了云鲸之上。
“云鲸边缘危险…”宁无为语气平淡,坐在刚刚她的位置,正小心翼翼的擦着剑。
临久脸色苍白,整个人惊魂未定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宁无为轻轻一指,她腰间的挂着的剑鞘落入他手中,“剑呢?”
“呃…”
临久摸了摸戒指,把青虚剑递了过去,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,但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,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唯一寄托的就是全力施展“黄泉共赴”和脚上的金鋜了。
宁无为:“坐好。”
临久:“是。”
宁无为:“剑不好好放在剑鞘,放在储物戒指里做什么?”
“……”
临久没有回答,她大多时间都是把剑放在储物戒里,除了刚战斗完,才把剑放剑鞘里拿着。
不是因为别的,只是因为她害怕打不过逃跑的时候,不小心把剑弄掉,所以才放戒指里。
宁无为没有追问,而是拿起她的剑仔细看了看,“嗯…不错…不错…”
他点点头,但脸上却挂着冷笑,“你有保养过剑么?”
“擦…擦算不算?”
临久坐在地上,面色微红。
她对青虚剑不说是“毫不在意”,也算是“满不在乎”吧!身上有魔器“尸海”和咩咩火钳“飞蝇”,说实话她对于青虚剑的态度,就是没有任何态度。
用完就随便一放,不断就行。
这剑唯一重要点的作用就是可以证明她青灵山的身份。
宁无为:“真是一柄钝剑。”
临久:…
现在她已不敢再说什么,一副待宰鱼肉的模样,只不过在她心中,还留有一丝希望。希望对方没发现自己的身份!
所以,意识到恐惧没用之后,她便释然了,迅速调整情绪仔细盯着对方。
似乎老天可怜自己,让幸运女神站在了她的身边。宁无为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,只是观察了她的长剑,拿出一块红色的布匹垫着把剑放在他的腿上。
手掌一挥,七八个金属制成的瓶瓶罐罐摆在他的面前。
有的是粉状,有的是液体。
拿出来倒在自己剑身上,然后又拿出一块小布仔细涂抹起来,这一涂就是一个时辰…还只是一面!
只不过在看到自己剑身的时候,她愣住了,这剑被擦的铮亮,闪闪发光的。
“像你这样的天才,怎能不会保养自己的剑呢?”宁无为举起来,轻轻挥了挥,“一把好剑,养好一把剑,或许就能让你更快触及到剑意…你要理解,剑的心。”
“剑意…剑心…”
临久仔细琢磨了一下,没有琢磨个所以然出来。
随后宁无为把青虚剑抛回来,质问她,“看完了么?”
临久点点头。
“那好,剩下一半你来,把剑弄好给我看。”宁无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,然后把那一堆瓶瓶罐罐丢到了临久脚下。
临久僵硬地接过保养工具,脑子里仍回荡着关于传信纸鹤的事。她突然意识到,要是宁无为真要追究,何必绕这么大圈子?
思绪回到现实。
临久拿起粉就往剑上倒,然后再拿起对方那块小布,准备擦的时候,她忽然停住了。
想了想,拿出一个小盆子,弄点水再把布放里面洗洗。
宁无为没有回头,但临久知道对方肯定生气了,估计是以为自己嫌弃他。
但没办法啊,不洗干净,她摸着浑身说不出的难受。
“好了。”
她拿起布放在剑刃旁边,学着对方的动作,用力一擦。
嗤——
布一下被划成两半…
“啊!我的手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