敛息诀用了以后,也会同时将所有灵力收起来,如果不重新发出灵力的话,此刻两人的身体机能比凡人也强不了多少。
饿得更快了……
“给。”林峙从怀里摸出半块硬饼子。
“你让我吃这个?”白若泠瞪大眼睛,“不会又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?”
“怎么可能!刚到那边和几个流民打赌赢来的!”林峙压低了声音,“你饿不饿?你现在是大户小姐还是逃难村妇?”
白若泠咬着牙接过饼,小口小口地啃。饼子粗粝刮喉,她吃得眼泪都要出来。
林峙怔怔看着她的模样,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饼渣。
“你——”
“有虫子。”林峙摊开手,掌心果然躺着半条虫。
白若泠脸色刷白,捂着嘴冲进草丛。
过了半晌。
等她回来时看见林峙正盯着营地某处,顺着视线望去,几个穿灰袍的人在流民中穿梭,专挑年轻男女搭话。
“来了。”林峙声音紧绷,“才第一天就碰上,运气不错!”
“记住,接下来你是我姐姐小花,我是您弟弟狗蛋,清楚了吧?”
白若泠刚要抗议这土掉渣的名字,林峙突然一头扎进她怀里,把她环抱起来。
这突然的一下,白若泠彻底懵了。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。
“姐姐!我肚子饿!”
这一嗓子嚎得周围流民纷纷侧目。
白若泠浑身僵硬,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。林峙在她腰间掐了一把,她这才如梦初醒。
然后结结巴巴地拍他后背:“狗,狗蛋乖……”
灰袍人果然被吸引过来。
为首的是个三角眼汉子,咧嘴笑时露出满口黄牙:“小两口感情挺好?”
“这是我弟弟!”白若泠涨红了脸。
林峙从她怀里抬头,眼巴巴望着三角眼:“大叔有吃的吗?我两天没吃饭了。”
三角眼奸笑着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,打开是半只发霉的烧鸡。腐臭味扑面而来,白若泠看得胃里一阵翻腾。
“谢谢大叔!”
林峙一把抢过,狼吞虎咽起来。霉斑混着肉丝塞进嘴里,嚼得汁水横流。
白若泠看得头皮发麻。
这林师弟……也太拼了吧……
三角眼哈哈大笑:“跟我们走不?管饱!”
林峙直接蹦了起来:“真的?有肉吗?”
“顿顿有肉!”三角眼拍着胸脯。
林峙拽着白若泠的袖子摇晃:“姐姐去吧!我不想饿死……”
白若泠被他眼里逼真的泪花震住了。
这个在泥里打滚还吃腐食的家伙,和平时那个沉稳的师弟判若两人。
“……好。”
然后两人便跟上了几个灰袍大汉,没走多远,三角眼招来辆破马车。
上车前林峙突然扑倒,抱着三角眼的腿哭嚎:“恩人呐!”
趁机把个符箓贴在他鞋底,白若泠看得真切,那是追踪符。
这是给谢枕书留下个记号……
随后,两人上了马车,马车内已经挤满了十来个十多岁的孩子,有男有女,一个个面黄肌瘦,看的白若泠心惊不已。
“怎么,姐姐?”林峙看她脸色不太对。
“他们的样子……好惨……”
“凡人嘛,不都是这样。面如草芥,有谁会在乎他们?”林峙苦笑一声,“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……”
白若泠沉下脑袋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马车颠簸了半日,进山后天色已暗。
白若泠借着微弱的光线,看见林峙偷偷在车板上刻记号,手法相当娴熟。
“到了。”
当天色完全黑下时,三角眼掀开了车帘。
眼前是座隐蔽的山林场,高墙围着几间木屋。看着就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地方,难怪之前一直没找到!
这些邪修压根不在城市周围……
“大爷,有吃的没?”流民中有人急切的问道。
“吃这个!”灰袍汉子大喝一声,一条鞭子直接抽在了那人身上。
如今到了他们的地盘,凶相毕露了。
“你们听好了!听话的,每日吃喝不愁!不听话的,就像这样——”
三角眼说着,运起一股灵力,血腥味陡然爆发而出,刚才那名问话的可怜流民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。
吓得在场的所有流民都哀嚎不已。
这干尸……果然和青溪村的一模一样!
白若泠拳头捏得很紧,突然,林峙一把拉住她的手,阻止了她。
这股温热,让她身体都软了半截。
“快走!”灰袍大汉大吼着叫所有人走进了一个山洞中。
山洞内蜿蜒曲折,台阶一路向下。
他们被带进地牢时,白若泠脚下一绊,差点摔倒,还好林峙及时扶住她。
“小心。”他凑在她耳边说,呼吸扫过耳垂,“还有,别冲动,我们还要调查清楚这群邪修的底细……”
白若泠轻轻嗯了一声。
同他们一行的流民们早已吓破了胆,蹲在地牢中瑟瑟发抖,大气都不敢出。林峙两人也在其中,装作很害怕的样子。
三角眼满意地点点头,“不要说话,不要吵闹,不然下场和外面那人一样!知道了没?”
不等众人回应,接着地牢栅栏轰然关闭。
地牢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,深处更多的地牢传来的哭嚎声不绝于耳,刺激着众人的神经。
“这些邪修到底抓了多少人?”林峙看着栅栏外一望无际的地洞,喃喃自语。
“月圆之夜,真的要献祭这么多人?”白若泠后背不禁发凉,她多看了几眼,不知自家的家丁在不在附近的地牢中,可惜看不真切。
“基本是这样了,这些邪修很有可能只是为了修炼,又没有过人的天资,最后走了这些夺人性命找补修为的歪路。”
“实在可恶!”
“还是先看一下这里守卫的规律,找时间我出去看看摸清楚这地牢的路线……”
“你要怎么出去?”
“这还不简单!”
林峙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逆锋笔,趁其他人不注意,在地牢角落找了根铁栅栏,快速一戳,直接将铁栅栏底部切断,然后用力一扯,直接将整根铁棍拔出。
“看!这种破烂地牢,围栏都做的极不牢靠,稍微用点力就能卸下来的。”
说完,他又将铁棍安装回去,和之前相比基本看不出任何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