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芸跟着彦青穿梭在妖界主城最热闹的集市上，耳边尽是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。彦青时不时停下来为她讲解一些妖族的特色事物。
“你们妖族的集市倒是挺有意思的。”
白芸侧身避开一个蹦跳着路过的兔妖孩童，那小家伙的耳朵上还系着红色的祈福绳，一蹦一跳间甩得老高。
她的目光很快被斜对面一个卖蘑菇的摊位吸引。
那摊主是只穿着碎花围裙的松鼠精，正灵巧地用荷叶打包一簇蓝莹莹的伞菌，每一朵都散发着微弱的荧光。
彦青的狐耳轻轻抖动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：“这才刚进城，好东西还在后头，妖族集市分内外两城，外城都是些日用品，内城才有真正的好东西。”
他说着突然停下脚步，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：“方才你问我想卖什么，现在可有兴趣去看看？”
“这么快就有目标了？”白芸有些意外，昨晚视频通话时他们还只是粗略讨论了几个可能的合作方向，没想到这家伙效率这么高。
她肩上的小焰啾啾叫了两声，小翅膀扑棱着表示赞同。
银发青年笑而不答，带着她拐进一条挂着五彩绸缎的窄巷。
这条巷子明显比主街安静许多，地面铺着规整的青砖，每块砖上都刻着防滑的纹路。两旁的商铺门楣一个比一个讲究，有的挂着鎏金牌匾，有的门口摆着造型奇特的石雕。
“到了。”
最终他们停在一家挂着“妙毛轩”匾额的店铺前。
那块乌木匾额上烫金的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门槛上还蹲着两只石雕的猫，看起来栩栩如生。
让白芸意外的是，这家店门口排着一条长龙，队伍从店门往外绕了几个弯，一直延伸到街角。
排队的顾客们形态各异，却都有一个共同点......
他们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毛茸茸特征！
有顶着兽耳的俊男美女、有拖着蓬松尾巴的少年、还有抱着未化形幼崽的父母。
更奇特的是，队伍里还站着几个锃亮的光头，但头顶虽然光洁如镜，身体的其余部位却密密长满了毛发。
其中一位特别引人注目的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，他的胸口和后颈上的毛发浓密厚实，显然是熊妖的特征，然而顶上却寸草不生，像个擦得锃亮的灯泡。
此时他正摸着光头叹气，每叹一声，胸口的长毛就跟着抖动。
“这是......”白芸好奇地踮起脚尖张望，小紫从她领口探出脑袋，紫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。
彦青的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，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：“生毛膏专卖店。”
“生毛膏？”
“妖族虽然大多以皮毛为美，但脱毛烦恼也不少。”彦青解释道。
“有些是换毛季掉毛严重，化形后头顶秃了；有些是修炼出差错，尾巴或耳朵部位的毛发掉光了；还有些是天赋不足导致的，比如全身皮毛浓密，化形时偏偏头发长不出来。”
他说着指了指队伍里那几个光头：“比如那位熊妖，原形时毛发光亮，化形后头顶却寸草不生，像他那样的，在妖族里也不算罕见。”
此时的那位熊妖，正在和身旁的同伴诉苦：“老子原形时毛发能铺满三亩地，凭什么化形后就这样？”
他的同伴是只羽毛稀疏的鹤妖，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知足吧兄弟，我连尾巴毛都快掉光了......”
白芸恍然大悟。
现代人尚且为脱发烦恼，没想到这些毛茸茸本体的妖族也有同样的困扰。
想起自己浴室地漏每次清理时缠绕的头发，突然对眼前这些妖族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“我在手机上看过，”彦青凑近了些低声说道。
“现代人从二十多岁就开始为掉头发发愁，洗发水、生发液的广告铺天盖地。还有那些养猫养狗的，都对宠物的掉毛头疼不已......你们那边对这类产品需求应该很大吧？”
白芸深有同感地点头。
她的朋友圈里代购天天刷屏生发精华的广告；
地铁站的电子屏上还有号称能“唤醒毛囊干细胞”的植发广告，还有秃顶大叔戴着假发自信满满地说：“植发，重获青春。”
彦青狐耳愉快地抖了抖，带着她就要往铺子里走。
门前的店小二将他们拦住，是个化形得不太完全的黄鼠狼精，嘴边还留着几根显眼的胡须。
“不好意思客官......”他陪着笑脸说，“按照规矩，需得排队等候。”
彦青也不恼，从袖中取出一块通体乌黑、边缘镶金边的玉牌。那店小二见了顿时脸色大变，立刻躬身道：“贵客里面请！”
这把周围排队顾客的目光全吸引过来，有惊讶的，羡慕的，还有小声嘀咕“特权阶级”的。
白芸跟着进了内厅，这才发现这里完全是个妖族版的高端造型沙龙。
宽敞的大厅被屏风隔成数个区域，每个区域都有专人服务。
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店员正用指尖缠绕着妖力，给一只浣熊妖姑娘的蓬松长尾修剪打薄，每一剪下去都精准无比；
另一个角落里，顶着稀疏头发的兔妖正闭眼享受服务，店员往他头皮上抹着青绿色的药膏，涂抹之处肉眼可见有新生的白色绒毛冒出。
还有几位化形完全的客人，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刚修剪好的发型。
白芸来了兴致，将小焰唤到掌心：“要不要也给你修剪一下？”
她想象着小家伙被修剪得圆滚滚的样子，一定可爱极了。
小焰闻言立刻炸开全身羽毛，疯狂摇头：“啾啾！”
叫声里满是抗拒，还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从她手上掉下去。
“好吧......”白芸遗憾地叹了口气，伸手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。
他们被引领到一间宽敞的雅室，四壁挂着绣有百兽图的屏风，地上铺着柔软的兽皮地毯。
店小二恭敬地行礼：“贵客请稍等，我这就去叫老板。”
说完就风一般冲了出去，途中还差点撞翻一个端着茶盘的学徒。
白芸忍俊不禁：“看来你那块牌子挺管用？”
彦青随意地坐在雕花木椅上，银发从肩头滑落：“黑曜玉牌，妖皇宫特制。”
他伸手接住从她肩上滑下来的小紫：“拿着这个的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重臣。”
说着揉了揉小紫的脑袋，小家伙亲昵地缠上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