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雕巡疆归来,俯瞰众生百态的畅快感犹在,但风非凡心中那根属于统治者和阴谋家的弦,却并未放松。
他清楚地意识到,不眠城目前的情报网络,虽然在三号的经营下已颇具规模,能够探听到许多明面上的消息,但对于那些更深层次的、隐藏在台面下的交易、秘闻、以及各方势力核心的动向,触及得仍然有限。
单纯的探查,如同隔靴搔痒。想要真正洞悉这片海域的暗流,必须融入其中,成为暗流本身的一部分。
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型——化身情报贩子。
这不仅能够主动出售一些无关痛痒、甚至刻意加工过的情报,换取灵石资源,更能借此机会,接触到三教九流的人物,从他们口中套取、验证那些难以通过正常渠道获取的信息。
卖情报的人,往往也是买情报的人,更是各种隐秘消息的汇聚点。
数日后,万礁迷域北部,一个名为“鬼藻集”的中立岛屿。
这座岛屿以其周边盛产一种可用于炼制迷幻、毒属性法器的“鬼面藻”而得名,岛屿本身资源贫瘠。
但因地处几条航线的交汇处,加之管理混乱,逐渐成为了海盗、走私贩、逃犯以及各种见不得光交易的天堂。岛上没有统一的统治者,只有几个实力较强的地头蛇维持着表面的秩序。
此刻,在鬼藻集唯—一条像样的街道尽头,一间门面破旧、挂着歪歪扭扭“百晓阁”招牌的店铺,悄无声息地开业了。
没有鞭炮,没有花篮,只有几个气息阴冷、眼神警惕的伙计(由一二三号伪装)在店内擦拭着本就一尘不染的柜台。
掌柜的,是一个面色蜡黄、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汉子,修为在筑基末期左右(风非凡伪装)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,正拿着一杆黄铜烟枪,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,烟雾缭绕,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。他便是这家新开情报铺子的主人,自称“冯先生”。
柜台旁阴影里,坐着一个面容普通、毫无存在感的女子(苏无心伪装),修为只有炼气圆满,正低头专注地擦拭着一套看似普通的茶具,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。
这支小团队,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末期,其余皆是练气圆满,在这龙蛇混杂的鬼藻集,不算起眼,但也足以震慑大部分想要“黑吃黑”的底层混混。
风非凡刻意压低了己方的实力展示,既能减少不必要的关注,也能在关键时刻“扮猪吃老虎”。
初试啼声,抛饵引鱼
“百晓阁”开业头几天,门可罗雀。在这混乱之地,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。
没人知道这新来的“冯先生”底细,更没人敢轻易相信他兜售的情报。
风非凡也不着急,每日只是抽烟、喝茶,偶尔让一号(伪装成账房先生)在门口摆个小黑板,写上几条无关紧要的、关于附近海域天气、洋流或者某支小型商队动态的消息,免费供人观看,算是打响一点知名度。
转机出现在第五天。
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神色惶急的海盗小头目闯了进来,他所在的“血锚团”最近损失一条重要的走私船,连人带货下落不明,团长暴怒,限期让他查明原因。
“冯..冯先生是吧?”刀疤脸语气急促,带着怀疑,“听说你这儿卖消息?知不知道我们血锚团的‘黑鲛号’在哪儿出的事?被谁黑了?
风非凡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,眼皮都没抬:“‘黑鲛号’?三天前,在‘碎脊海峡’西南五十里处沉没。
动手的,是‘潮汐帮’外围的‘浪里鬼赵老三那伙人。货,已经被他们运到了‘三叉礁’的临时仓库。”
刀疤脸瞳孔骤缩,又惊又疑:“你怎么知道?!消息准不准?
风非凡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,眼神淡漠:
“消息来源,你不必问。真假,你自己去‘三叉礁’看看便知。价格,五十块下品灵石。”
五十块下品灵石,对一个小海盗头目来说不是小数目,但相比于团长的怒火和丢失的货物,又显得可以接受。
刀疤脸犹豫片刻,一咬牙,掏出灵石拍在柜台上:“消息若是有假,老子拆了你这破店!”
风非凡示意一号收下灵石,淡淡道:“欢迎验证。”
两天后,刀疤脸再次登门,这次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恭敬。消息是真的!
他们不仅找到了仓库,还顺势埋伏,重创了赵老三一伙,抢回了部分货物。
“冯先生,您真是神了!”刀疤脸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,又额外奉上了二十块灵石作为谢礼。
经此一事,“百晓阁”冯先生的名声,迅速在鬼藻集的地下世界里传开了。
都知道这新来的掌柜消息灵通,价格虽贵,但货真价实。
左右逢源,套取秘辛
生意上门,风非凡开始有针对性地“经营”。
他会向与潮汐帮有仇的势力,出售一些潮汐帮运输船队的航线和护卫力量情报(这些情报大多来自三号的网络,经过加工,确保不会暴露不眠城的存在,又能给潮汐帮制造麻烦)。
他会向某些凯觎碧波城(现不眠城东域)贸易路线的海盗团,透露一些碧波城过往商船的“防御弱点”(自然是假的,目的是引诱海盗攻击,再由不眠城暗中“黑吃黑”)。
他甚至会向一些寻求庇护的小型势力,贩卖周边几个较大势力的内部矛盾和一些高层人物的隐私把柄,帮助他们周旋自保。
在这个过程中,风非凡展现出了高超的谈话技巧和心理把控能力。
他从不主动追问,只是在交易时,看似无意地引导对方多说一些,或者用已经掌握的某些边缘信息作为交换,诱使对方吐出更多秘密。
比如,在向一个被海蛇会(现不眠城西域)打压的小型佣兵团出售海蛇会某个据点巡逻规律时,他会状似随意地感叹一句:“海蛇会近来似乎与北边‘玄龟岛’来往密切,不知在谋划什么。
那佣兵团长为了显示自己也有价值,可能会接口道:“玄龟岛?哼,他们能有什么好谋划!
不过是看上了海蛇会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儿弄到的一批‘沉船青铜’,想分一杯羹罢了!据说那批青铜蕴含古韵,是炼制防御法宝的上好材料……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