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血刃’、‘裂鳍’那些小团体,专门接些护送、捕猎、或者……嗯,一些见不得光的活。”老水手含糊地说道,“不过我可告诉你,这些佣兵团朝不保夕,经常死人,不是好去处。
“血刃……”风非凡心中默念,这与苏无心之前探查到的信息吻合,这个佣兵团正处于困境,是完美的切入目标。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:“多谢老哥指点,我会考虑的……总得先活下去。”
接下来的航程中,风非凡又通过类似的方式,与其他几个水手攀谈,零碎地获取了更多信息:
·黑礁岛的主要交易品除了水元石、海兽材料、珍珠,还有一种特产的“黑珊瑚”,据说对修炼水属性功法有微弱助益,也是不错的炼器材料。
·岛上最大的势力是岛主巴厉掌控的“黑珊瑚卫队”,其次是几个大家族和像“海蛇会”、“潮汐帮”这样的大型帮会。小型佣兵团和独行客数不胜数。
·“海族”近期活动频繁,袭击了几处外围的采集点,导致某些材料价格上涨。
·岛上唯一的“安全”区域是岛主府周边和主要市场,其他地方,尤其是夜晚,火并、抢劫时有发生。
·关于更广阔的世界,这些水手知之甚少,只隐约知道南方还有更大的岛屿群,西方是无穷无尽的“暴风洋”,东方则迷雾笼罩,传说有古老遗迹和危险海兽。至于“大陆”,对他们而言几乎是传说中的地方。
这些信息虽然琐碎,却极大地丰富了风非凡对黑礁岛乃至万礁迷域的认知,为他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坚实的基础。
抵达黑礁岛
两天后,“海螺号”缓缓驶入一个被嶙峋黑色礁石环抱的天然港湾。
港湾内停泊着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样的船只,从破烂的渔船到装饰狰狞、架设着弩炮的海盗船不一而足。
空气中弥漫着鱼腥、海水咸味、腐烂物以及一种淡淡的硫和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。
黑礁岛展现在风非凡眼前——依山而建的杂乱建筑层层叠叠,大多由粗糙的石块、木头和破损的船板搭建而成。
街道狭窄而肮脏,人流拥挤,充斥着叫卖声、争吵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。一股混乱、野蛮、充满原始生命力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船长指着码头对风非凡说:“到了,小子,自己下去吧。记住,在黑礁岛,眼睛放亮一点,拳头硬一点,不然活不长。”
风非凡再次“感激”地道谢,然后步履“蹒跚”地走下了舷梯,融入了码头嘈杂的人中。
当他双脚踏上黑礁岛坚实的土地时,他脸上那副落魄和惊恐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漠与算计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“海螺号”,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戏,已经开场。情报,已初步获取。
接下来,就是找到那把名为“血刃”的钥匙,打开通往这黑暗岛屿核心的大门。他像一滴水融入大海。
瞬间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,向着记忆中苏无心标记的“灰鼠巷”方向走去。属于不眠城城主的阴影,正式笼罩了这片罪恶之地。
黑礁岛的空气粘稠而污浊,混杂着汗臭、劣质酒气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风非凡踏入“灰鼠巷”时,仿佛一步从嘈杂的码头跨入了另一个更加阴暗、更加赤裸的世界。
这里的建筑更加低矮破败,歪歪扭扭的木板房仿佛随时会倒塌,街道上污水横流,随处可见倚在墙角、眼神不善的汉子,以及一些浓妆艳抹却掩不住憔悴的女人。
他的目标,是巷子深处一家名为“破浪者”的酒馆。根据苏无心之前的情报和“海螺号”水手的暗示,这里是许多小型佣兵团和落魄亡命徒聚集的地方,消息灵通,但也更加危险。
推开那扇吱呀作响、布满污渍的木门,一股更加浓烈的酸臭酒气和烟草味扑面而来。
昏暗的油灯下,十几张破旧的桌子旁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,大多带着武器,脸上写着戾气与疲惫。
交谈声、咒骂声、骰子碰撞声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喧器。
风非凡的进入,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。他依旧保持着那副落魄商人的打扮,脸色略显苍白,脚步有些虚浮,仿佛还没从海难的惊吓中完全恢复。
他默默地走到吧台角落,找了个空位坐下,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麦酒,小口啜饮着,目光看似茫然地扫视着周围,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捕捉着每一丝可能有用的信息。
“嘿,看那小子,细皮嫩肉的,像个娘们!”一个粗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。
那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身材魁梧的壮汉,同桌的另外几个同样面相凶恶的家伙也跟着哄笑起来。
风非凡仿佛没听见,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有些发白——这是一个怡到好处的、显示内心紧张却又强行忍耐的动作。
刀疤脸见他没有反应,似乎觉得受到了轻视,摇晃着站起身,走到风非凡旁边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酒杯里的酒液都溅了出来。
“喂!小白脸,老子跟你说话呢!哪来的?懂不懂这里的规矩?
酒馆里瞬间安静了不少,许多目光带着幸灾乐祸或漠然投了过来。在这种地方,欺负新来的“肥羊”是常态。
风非凡缓缓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“惊恐”和“强自镇定”,他用带着点沙哑的海澜语低声说:“这位……大哥,我只是个落难的人,想找口饭吃,不懂什么规矩,还请高抬贵手。”
“规矩?”刀疤脸狞笑着,伸出粗糙的手掌,“这里的规矩就是,新来的要请兄弟们喝酒!
看你这样子,身上也没几个子儿了吧?把你藏着的值钱东西交出来,再给爷几个磕个头,今天就放过你!”
他身后的同伙也围了上来,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,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