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霞峰的晨露还沾在灵草叶尖时,苏清漪就提着两把水属性长剑站在了练剑场。
淡蓝色的剑鞘上绣着细微波纹,是她特意为晚晚和心魔准备的“凝水剑”,剑身淬过灵泉,能更好地契合水灵根的灵力。
“今天教你们‘清渊剑诀’,共三式,‘寒潭映月’‘流泉穿石’‘碧波斩’,都是水属性修士的基础剑诀,却最考验灵力控制。”
苏清漪拔出长剑,指尖凝聚灵力,淡蓝色的水光顺着剑刃流转,“先看我演示第一式‘寒潭映月’——凝神聚气,让灵力在剑刃形成水膜,再以剑为镜,折射灵力攻击。”
她手腕轻转,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,剑刃的水膜瞬间映出晨光,一道细碎的水箭从“镜”中射出,精准地射中不远处的木桩,留下一个圆润的小孔。
晚晚立刻举起自己的凝水剑,学着苏清漪的动作比划,可灵力刚聚到剑刃,就控制不住地散开,水膜碎成了小水花,溅得她手忙脚乱:“师傅,好难啊!灵力总不听话!”
苏清漪走过去,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,帮她调整姿势:“灵力别太急,像小溪流一样慢慢绕着剑刃转,记住水的韧性,不是硬灌。”
晚晚跟着练了三遍,终于勉强凝聚出薄如水雾的水膜,却还是没能射出水箭,累得额头冒了汗。
可另一边的心魔,却抱着凝水剑站在旁边,眼睛紧紧盯着苏清漪的动作。
等苏清漪帮晚晚调整完,心魔突然举起剑,手腕轻轻一转——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,却也凝聚出了一层淡蓝色水膜。
甚至学着苏清漪的样子,让水膜映出光影,虽没射出水箭,却比晚晚第一次练时稳了太多。
“你……”苏清漪愣了一下,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心魔的剑刃,“你刚才看了几遍?”
心魔眨了眨眼,伸手比了个“三”的手势,又指了指晚晚,像是在说“看晚晚练了三遍”。
苏清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,她没想到心魔对新剑诀的领悟力都这么强。
接下来教“流泉穿石”时,这种差距更明显。
晚晚练了五遍,才勉强让剑刃的灵力形成“水流”,刺穿木桩的力道也不足。
心魔看晚晚练了两遍,再听苏清漪提点一句“灵力要集中在剑尖,像泉水冲石头”,竟能一剑刺穿木桩,力道和晚晚练熟后相差无几。
等练到第三式“碧波斩”,苏清漪让两人对练。
晚晚举起剑,使出“碧波斩”,淡蓝色的灵力如波浪般挥出。
心魔几乎同时出招,同样的招式,同样的灵力波动,甚至连挥剑的角度都和晚晚相差无几。
两人的剑刃在空中相撞,发出“叮”的轻响,灵力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,竟画出了两个几乎一样的水纹圈。
“停下吧。”苏清漪喊住两人,伸手摸了摸心魔的剑刃,又看了看晚晚的,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。
“早早的灵力控制,竟和你相差无几,甚至对招式的领悟更快。”
晚晚噘了噘嘴,伸手戳了戳心魔的胳膊:“你怎么学这么快?是不是偷偷练过?”
心魔摇了摇头,把剑抱在怀里,眼神里满是无辜。
练剑场的动静刚歇,苏清漪转身想去灵草园看看,却远远瞥见竹屋旁的空地上,林砚正握着他那把墨色长剑练剑。
晨光落在他身上,剑招虽慢,却每一式都格外认真。
是之前苏清漪教他的基础“流云剑”,他还没能完全掌握,却一遍遍地重复挥剑、收剑的动作,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,也没停下来。
苏清漪走近了些,才发现林砚的手腕上缠着布条。
旁边的石桌上,还放着刚做好的灵米粥,保温的瓷碗旁压着一张纸条,写着“师傅、晚晚、早早,练剑后记得吃粥”,字迹虽不算好看,却一笔一划很工整。
“练了多久了?”苏清漪开口问。
林砚吓了一跳,赶紧收剑,转身看到是她,连忙躬身:“师傅,我练了一个时辰了,还没掌握‘流云剑’的第三式。”
苏清漪看着他坦诚的样子,又想起刚才晚晚练剑时的急躁,心里暗暗点头。
林砚虽说是半路修仙,领悟力也不强,却胜在踏实。
哪怕练得慢,也从不会偷懒,还把所有人的早饭都备好,比晚晚省心多了。
等苏清漪回到练剑场,刚转身去拿剑诀谱,就见晚晚把剑放在一旁,正和心魔玩布老鼠。
晚晚拿着布老鼠晃了晃,心魔伸手去抢,两人笑着闹作一团,连凝水剑歪在地上都没在意。
“晚晚,早早。”苏清漪的声音沉了下来。
晚晚手一僵,赶紧把布老鼠藏在身后,拉着心魔站好,吐了吐舌头:“师傅,我、我练累了,歇一会儿。”
苏清漪走过去,捡起地上的凝水剑,剑刃上的灵力早已散了,她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你阿爹练剑练到手腕磨破都不歇,你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喊累,还玩起了布老鼠——你们真的是亲生父女吗?”
晚晚低下头,脚尖踢着地面,小声嘟囔:“阿爹是阿爹,我是我嘛……而且早早也累了呀。”
心魔看晚晚被说,也跟着低下头。
苏清漪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委屈模样,心里的火气又散了,只能揉了揉晚晚的头:“再练半个时辰,练会‘寒潭映月’再歇,不然晚上不许吃桂花糕。”
晚晚一听“桂花糕”,立刻点头:“师傅,我保证不会再偷懒了,我一定好好练。”
练剑场的动静刚平息,苏清漪就瞥见灵草园旁的石凳上,南宫无尘正摇着折扇晒太阳,脚边还放着个空的果篮。
“南宫无尘。”苏清漪走过去,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。
南宫睁开眼,看到是她,立刻笑着起身:“小苏苏,怎么了?是不是看我晒太阳太惬意,也想过来坐会儿?”
苏清漪指了指灵草园里的凝露草:“灵草该浇灵泉了,你去。”
南宫瞬间垮了脸,哀嚎道:“怎么又是我?我是来紫霞峰做客的,不是来当杂役的!”
苏清漪挑眉,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:“不想去吗?那你就回你的南宫家去当你的大少爷吧。”
“哎哟!疼疼疼!我去我去!”
南宫赶紧求饶,揉着耳朵拿起水桶,不情不愿地往灵泉走,嘴里还小声吐槽:“真是母老虎,一点都不可爱……”
苏清漪耳力好,听得一清二楚,却没再理他,只是看着他笨拙地给灵草浇水,嘴角悄悄勾了勾。
正午的阳光洒在紫霞峰时,林砚已经做好了午饭。
灵米粥熬得糯糯的,还蒸了灵荷糕,炒了盘清脆的灵芽菜,摆了满满一桌子。
晚晚和心魔练完剑跑过来,洗手就往桌边凑,晚晚拿起一块灵荷糕塞进嘴里,含糊地说:“阿爹做的糕真好吃!”
心魔也拿起一块,小口吃着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砚,像是在说“好吃”。
苏清漪走过来,看着桌上的饭菜,又看了看林砚手腕上的布条,忍不住说:“练剑时注意着点,别总伤着自己,我给你的疗伤膏随便用,不够了再跟我说。”
林砚笑着点头:“谢谢师傅,我没事的,小伤而已。”
南宫也端着碗灵米粥凑过来,一边吃一边说:“林小子,你这手艺,比小苏苏强多了,以后紫霞峰的饭就交给你了!”
苏清漪瞪了他一眼,南宫立刻闭了嘴,埋头喝粥。
饭后,林砚收拾碗筷时,苏清漪站在旁边,看着他熟练地洗碗、擦桌,又看了看院子里和心魔玩闹的晚晚,心里不禁又想起早上的疑惑——明明是父女,怎么性子差了这么多?
林砚踏实又懂事,晚晚却像只调皮的小猴子,一刻都闲不住。
夕阳西下时,林砚又去了练剑场,拿着墨色长剑继续练“流云剑”。
晚晚被苏清漪逼着练了一下午剑诀,终于学会了“清渊剑诀”的三式,跑过来缠着林砚,要跟他比剑。
心魔也跟着跑过来,抱着凝水剑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苏清漪站在竹楼前,看着练剑场的三人。
南宫坐在灵草园旁,一边啃灵果一边看,还时不时喊一句:“林小子,当心你的左边”。
风穿过灵草园,带着淡淡的灵力气息。
苏清漪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。
(如果没有遇见晚晚,没有收她为弟子,我现在应该还是一个人呆在那个清清冷冷的紫霞峰吧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