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霞峰的晨雾还没散尽，林砚已经坐在灵草园旁的青石上打坐。
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色灵力，随着他的吐纳，渐渐汇入丹田——不过短短五日，他已经从刚觉醒时的“无境”，一路突破到练气期三层。
丹田内的灵力虽不算浑厚，却异常凝练，比寻常弟子练三个月的效果还要好。
“呼——”林砚缓缓睁眼，指尖的灵力悄然散去。
他低头看了看掌心，心里满是感慨——天选体质的优势竟如此明显，苏清漪说他的灵力吸收速度是普通弟子的三倍，起初他还不信，如今亲身体验，才知所言非虚。
“阿爹！”晚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小跑的喘息。
她抱着灰团，手里攥着个刚摘的野果，跑到林砚身边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，“师傅刚说你突破到练气三层了？是不是真的呀？我练到三层可是用了半个月呢！”
林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，接过野果擦了擦：“你师傅没骗你，确实突破了。可能是这体质特殊，吸收灵力快些。”
话音刚落，苏清漪提着水桶从灵草园走出来，月白色道袍上沾了点草屑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惊叹：“林砚，你这进度，怕是青云宗开宗以来最快的了。寻常弟子练气三层至少要两月，你五日就成，天选体质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她说着，还递过来一瓶丹药，“这是‘聚灵丹’，你修炼时服下，能让灵力更稳些，别光顾着快，根基得打牢。”
林砚接过丹药道谢，晚晚却没像往常那样凑过来要糖吃，只是抱着灰团站在旁边，眼神有点发飘。
苏清漪看了她一眼，笑着说：“怎么了？羡慕你阿爹进度快了？”
晚晚摇摇头，没说话，只是往林砚身边凑了凑，小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。
灰团在她怀里蹭了蹭，金色的眼睛扫过林砚，像是也察觉到她的不安。
苏清漪没再多问，转身去打理灵草：“你们先聊着，我把这几株凝灵草浇了，晚些教你新的吐纳法门。”
园子里只剩下父女俩和灰团，晨雾渐渐散开，阳光落在灵草上，泛着绿油油的光。
林砚低头咬了口野果，清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，刚想跟晚晚说“以后一起练剑”，却发现丫头正盯着自己的手，眼神里满是焦虑，连指尖都在轻轻发抖。
“晚晚，怎么了？”林砚放下野果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，“不舒服吗？脸色怎么这么白？”
晚晚被他一碰，像是突然回神，抬头看着他，嘴唇动了动。
原本想委婉问问“阿爹会不会喜欢别人”，话到嘴边却成了：“阿爹！要是以后有很漂亮的女子追你，你会不会跟她成为道侣，然后抛弃我呀？”
话一出口，晚晚自己都愣了，脸颊瞬间红了，恨不得把脸埋进灰团的毛里——怎么就说这么直白？
林砚也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指尖蹭过她柔软的发顶：“傻丫头，说什么呢？阿爹怎么会抛弃你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，就算真有别人，也不会忘了你。”
“那……那阿爹会一辈子不娶妻吗？”晚晚追问，眼睛紧紧盯着他，连呼吸都放轻了，怀里的灰团被她勒得轻轻“喵”了一声。
林砚的手顿了顿，这才意识到，自己竟从没认真想过“娶妻”这件事。
穿越到这个世界后，他先是在林家做杂役，后来带着晚晚逃亡，再到如今修仙，满心都是把晚晚照顾好，别说娶妻，连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。
以前在林家，张婶还劝过他“晚晚大了，你该找个伴”，他当时只说“晚晚还小，不急”。
如今晚晚快成年了，这个问题，好像真该考虑了。
他看着晚晚期待又不安的眼神，笑了笑：“你这丫头，倒是提醒我了。确实，我这年纪，是该考虑这件事了。”
“！！！”晚晚瞬间僵住，手里的灰团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瞪大眼睛看着林砚，脑子里一片空白——自己这是干什么？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？
阿爹之前根本没想过，现在被自己一提醒，反而要考虑了。
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，嘴怎么这么欠！
“阿爹！不行！”晚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，声音都带了点哭腔，“你要是娶了老婆，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？要是她嫌我麻烦，把我赶出去怎么办？”
林砚看着她急得发红的眼眶，心里软了软，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：“傻丫头，阿爹怎么会找不喜欢你的人？要是她不喜欢你，阿爹就不娶她。”
“那……那要是她当面喜欢我，背后偷偷欺负我怎么办？”晚晚又问，小手攥得更紧了，“就像村里王婶那样，表面对阿婆好，背后偷偷藏阿婆的粮食！”
“你这丫头，想什么呢？”林砚无奈地笑了，“阿爹找的肯定是老实人，不会耍那些心思。再说了，你现在都金丹期，寻常女子哪能欺负你？真要是有人欺负你，你就告诉阿爹，阿爹帮你出头。”
晚晚还想找理由，比如“她要是会修仙，比我厉害怎么办”
“她要是给你生了孩子，你就不疼我了怎么办？”。
可话到嘴边，看着林砚温和的眼神，所有理由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她突然觉得很慌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抢走，再也忍不住，对着林砚大声喊：“我不管！我就是不想看阿爹娶妻！我不想阿爹身边有别的女人！”
喊完，园子里瞬间安静了。
晚晚的脸涨得通红，眼泪“啪嗒”掉在灰团的背上，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——怎么就喊出来了？阿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懂事？
林砚也愣住了，看着晚晚掉眼泪的样子，心里突然明白了——这丫头不是不懂事，是怕自己娶了老婆，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，怕自己被忽视，怕失去现在的陪伴。
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天，雪地里的晚晚缩成小团，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。
想起在林家小院时，小丫头玩泥巴被自己教训委屈巴巴的样子。
想起在青溪镇，她抱着自己哭“不想嫁人，想一直跟阿爹在一起”。
这么多年，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，晚晚早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。
其实，娶不娶妻，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。
现在的生活就很好，有晚晚，有苏清漪的指导，有紫霞峰的清净。
就算没有妻子，没有孩子，也没什么可惜的——晚晚虽然不是他的亲女儿，却比亲女儿还亲，有她在身边，就够了。
林砚叹了口气，伸手把晚晚拉进怀里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声音温柔：“好了，别哭了。阿爹不娶了，以后就一直陪着你，好不好？”
晚晚趴在他怀里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，却不是因为难过，是因为安心。
她紧紧搂着林砚的腰，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，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——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。
阿爹，这可是你说的。以后你可别想瞒着我跟别的女人接触，不管是宗门里的师姐，还是山下的姑娘，谁都不能跟我抢你。
林砚没看见她眼底的偏执，只当她是孩子气的依赖。
他轻轻拍着晚晚的背，心里想着：等这丫头再长大些，遇到喜欢的少年郎，就会明白，自己不是她的全部，到时候再考虑娶妻也不迟。
现在嘛，先顺着她的心意，让她安心最重要。
阳光越升越高，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，暖融融的。
灵草园里的凝灵草随风轻轻晃动，灰团在晚晚怀里打了个哈欠，闭上眼睛，像是也为这“圆满”的结局感到安心。
只有晚晚知道，她对阿爹的依赖，早就不是单纯的父女情。
从十二岁那年，她趁着父亲睡觉偷亲他的时候，她就知道她的“春心萌动”只属于眼前这个男人。
而这份心思，她会把它好好珍藏起来，直到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