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进村口,就见王婶挎着菜篮子往家跑,看见狗剩几人,慌得差点摔了跤:“可算着你们了!村西头老赵家的牛,今早起就直挺挺躺在圈里,浑身冰碴子,嘴里还叼着根柳树枝!” 山魁一听就来了劲,拎着斧头就往西头冲:“柳树枝?又是那玩意儿搞的鬼?看我不把它劈成柴!”二舅赶紧跟上,桦皮篓往胳膊上一挎:“等等我!我也去瞅瞅,别到时候你又被啥邪乎东西吓着!” 狗剩和风丫、张萨满紧随其后,刚到老赵家院外,就闻见一股寒气,比柳仙坛那边还重。老赵蹲在牛圈门口,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,脸冻得通红,看见他们就哭:“这牛跟了我五年,昨天还好好的,今早就成这样了,这可让我咋活啊!” 几人进了牛圈,那黄牛躺在地上,眼睛瞪得溜圆,嘴角挂着冰碴,嘴里果然叼着根柳树枝,树枝上还沾着点绿水,和柳仙坛裂缝里的一模一样。风丫蹲下去,用银针碰了碰牛身,银针瞬间冻住,“咔嚓”一声断了。 “寒气入体,冻透了五脏六腑。”风丫皱着眉,“这不是普通的冷,是怨气凝的冰。”张萨满摸了摸兽骨串,青蛇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,对着长白山方向吐信子:“那股黑烟的气,顺着地脉飘到村里了,这牛是被当成了‘引子’。” “引子?引啥啊?”二舅凑过来,扒拉了一下牛嘴里的柳树枝,突然“嘶”了一声,手指上沾了点绿水,瞬间就起了层冰碴。狗剩赶紧掏出龙晶,光芒照在二舅手指上,冰碴才慢慢化掉。 “引长白山里的脏东西出来。”张萨满脸色凝重,“黑仙虽灭,但它的怨气没散干净,藏在长白山的地脉里,现在有人在利用这些怨气,想打开地脉的‘眼’,放出更厉害的东西。” 山魁挠了挠头:“谁这么缺德啊?就不能让咱好好过几天日子?”正说着,院外突然传来一阵“咚咚”的敲门声,声音又重又急,像是用石头砸的。 老赵赶紧去开门,门外却空无一人,只有地上放着个木盒子,盒子上刻着些奇怪的花纹,和之前柳仙坛上的木头人花纹一模一样。狗剩刚要去拿,二舅突然拦住他:“别碰!我上次在山外见过这种盒子,里面装的是‘镇物’,碰了会被缠上!” 张萨满蹲下去,用兽骨串碰了碰木盒,木盒突然“咔嗒”一声开了,里面竟放着个小布偶,布偶穿着和王寡妇一模一样的小花袄,脸上画着红脸蛋,只是眼睛是用黑墨画的,直勾勾地盯着他们。 “这布偶……是我丢的那个!”风丫脸色一变,“上次在柳仙坛,它化作绿烟钻进了柳树,怎么会在这里?”话音刚落,布偶突然动了,两只胳膊往两边伸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像是在哭。 狗剩赶紧掏出龙晶,光芒照在布偶上,布偶瞬间冒起黑烟,“嗷”一声化作团绿雾,往院外飘去。几人赶紧追出去,绿雾顺着村道往长白山方向飘,速度越来越快,路上的积雪被绿雾一沾,瞬间冻成了冰。 “别让它跑了!它要去地脉的‘眼’!”张萨满喊着,加快了脚步。二舅跟在后面,突然指着前面:“你们看!那绿雾往老林子飘了!” 几人追到老林子边缘,绿雾突然钻进了一个山洞,洞口被藤蔓遮住,藤蔓上还沾着点绿水。山魁抡起斧头,砍断藤蔓,山洞里传来一阵“呼呼”的风声,像是有人在里面喘气。 “小心点,里面可能有埋伏。”狗剩握紧龙晶,率先走了进去。山洞里黑漆漆的,空气里满是寒气,地上铺着层薄冰,冰面上映着些细碎的人影,像是有很多人站在里面。 走了没几步,前方突然亮起一点绿光,绿雾就在那里,化作了王寡妇的模样,只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:“你们不该来的,地脉的‘眼’马上就要开了,谁也拦不住!” “王寡妇,你已经报了仇,为啥还要帮那些脏东西?”风丫喊着,掏出银针。王寡妇突然笑了,声音又尖又细:“我没帮它们,我就是它们的一部分!黑仙的怨气早就钻进了我的魂里,我现在就是怨气的‘容器’!” 话音刚落,王寡妇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,化作一团巨大的绿雾,往几人扑过来。山魁抡起斧头就砍,斧刃砍在绿雾上,竟被冻住了,绿雾顺着斧柄往上爬,直往山魁手上缠。 “快丢了斧头!”二舅喊着,从桦皮篓里掏出个红布包,扔向绿雾。红布包炸开,里面竟是些晒干的艾草,艾草沾到绿雾,瞬间燃起明火,绿雾“嗷”一声退了回去。 “这是我在山外买的艾草,能驱寒避邪。”二舅拍了拍手上的灰,“幸好没丢,没想到真用上了。”张萨满趁机掏出兽骨串,青蛇钻进绿雾里,“嘶嘶”几声,绿雾里传来一阵惨叫,慢慢缩成了一团。 狗剩赶紧将龙晶贴在绿雾上,光芒笼罩着绿雾,绿雾里传来王寡妇的哭声:“我不甘心……我不想变成这样……”接着,绿雾慢慢散开,露出里面的一个黑色陶罐,陶罐上刻着些奇怪的花纹,正是黑仙的印记。 “这是黑仙的‘怨罐’,装着它的核心怨气。”张萨满叹了口气,“有人把它藏在这里,用王寡妇的魂当‘引子’,想借怨气打开地脉的‘眼’。” 二舅凑过来,挠了挠头:“那现在咋办?把这罐子砸了?”张萨满摇了摇头:“砸不得,里面的怨气一散,会顺着地脉飘遍整个村子,到时候就完了。” 狗剩摸了摸龙晶,突然想起之前五仙组成的绝杀阵:“我们可以用龙晶和五仙的本源,把怨气封在罐子里,再埋回长白山的地脉里。” 几人点头,狗剩将龙晶放在陶罐上,光芒顺着陶罐往下淌,张萨满掏出兽骨串,青蛇在陶罐周围游了一圈,留下道青色轨迹。风丫掏出银针,在空中化作光网,网眼处渗出金粉,罩在陶罐上。山魁和二舅则守在旁边,防止有其他脏东西过来捣乱。 过了一会儿,陶罐突然“咔嗒”一声,上面的黑纹慢慢消失,里面的怨气被龙晶和五仙的气封住了。张萨满松了口气:“成了,现在把它埋回长白山的地脉‘眼’里,就能彻底封住怨气。” 几人带着陶罐往长白山走,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,那股黑烟也越来越浓,远处的长白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,看着阴森森的。二舅走在后面,突然嘀咕:“你们说,利用黑仙怨气的人,到底是谁啊?” 狗剩回头,看了一眼长白山,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不管是谁,他肯定还在长白山里,等着我们……”话音刚落,前方的雪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串脚印,脚印很大,不像是人的,更像是某种野兽的,而且脚印上还沾着点绿水,和陶罐上的一模一样。 山魁握紧斧头,眼睛瞪得溜圆:“看来,咱这趟长白山,又得好好‘热闹’一场了!”二舅也笑了,从桦皮篓里掏出艾草:“怕啥!咱有龙晶,有艾草,还有这么多人,啥邪乎东西都不怕!” 几人顺着脚印往前走,长白山的风越来越大,吹得人睁不开眼睛,可他们的脚步却没停。他们知道,这只是开始,长白山里的秘密,还有很多等着他们去揭开,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,也很快就要露出真面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