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两女低头进食时,周小刀看似随意抬起的右手食指,极其隐蔽地对着头顶通风口附近弹了一下。
一块小得不可察的铁片从手指射出,一只刚刚潜入、伪装成微小飞虫的监控机器人瞬间冒出一丝青烟,无声无息地坠落在地,被周小刀用脚碾碎。
这已是今天第三只了。
官方显然没放弃窥探,但周小刀的灵觉在如此近距离下,这些把戏无所遁形。
林暖暖和安若溪对此一无所知。
吃完东西,周小刀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筋骨。精神依旧疲惫,但门必须继续挖。
他走到门边,用手拂过之前挖出的浅坑。
进展缓慢,合金的硬度超乎想象,尤其是精神受损后,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灵魂深处的抽痛。
周小刀指着刘队和另外两名护卫:
“你,你,还有你,把地上那几件外套撕了,做成布条,把他们四个的眼睛蒙上。”
他指的是萧墨言、陆景珩和另外两名护卫。
刘队沉默地执行命令,动作麻利。
陆景珩挣扎起来:“凭什么蒙我们眼睛?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?”
周小刀懒得解释,直接对刘队下令:“他不配合,就把他打晕,绑起来。”
刘队毫不犹豫,一拳砸在陆景珩腹部,陆景珩痛得蜷缩起来,顿时老实了。
很快,四个男人的眼睛都被厚布条蒙住,被命令面朝角落蹲着。
周小刀又对刘队和剩下那名没被蒙眼的护卫说:“你们俩,也背对着门,坐下,不许回头。”
确保无人能窥视后,周小刀走到门板前。
深吸一口气,指尖再次泛起不可察觉的淡蓝色微光,对准门锁结构的大致区域,继续那枯燥而痛苦的挖掘。
刺耳的刮擦声在囚室内回荡。
挖了约莫半小时,周小刀额头已见汗,不得不停下喘息。
精神本源的创伤影响工作效率。
精神上的疲惫远胜身体。
他坐回床边,看着神情各异的林暖暖和安若溪。
为了转移注意力,也为了找点乐子,他开口道:
“闷死了。林暖暖,你不是恨我吗?说说看,除了你那个废物哥哥林凡,我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?让你觉得我十恶不赦?”
林暖暖扭过头,不想理他。
周小刀也不恼,轻笑一声:
“不说?那我猜猜。是不是觉得我身边女人多,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?还是觉得我拥有这种力量,必然心术不正?”
安若溪偷偷看了周小刀一眼,又迅速低下头。
周小刀继续自说自话,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慵懒和洞察:
“人啊,总是容易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。官方说我是嫌疑人,你们就觉得我一定是凶手。看到力量超出常理,就认为是邪恶。却从没想过,力量本身并无善恶,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,以及……逼迫它显现的环境。”
他忽然看向林暖暖:
“你读过《庄子》吗?‘巧者劳而智者忧,无能者无所求,饱食而遨游,泛若不系之舟。’你觉得,我是巧者,还是智者?或者,是那个被迫无法‘泛若不系之舟’的人?”
林暖暖一怔,没想到周小刀会突然引用古籍,而且角度如此刁钻。
她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,对国学颇有涉猎,下意识便反驳:
“你?强词夺理!庄子追求的是逍遥自在,不是你这般恃强凌弱!”
“哦?”周小刀挑眉:
“那你告诉我,现在是谁把我关在这铁笼子里?是谁用枪指着我的头?是谁连我的家人都要动?是我在恃强凌弱,还是……弱者在依仗某种更大的‘强’,来凌辱我这个看似强,实则被困的个体?”
他的话语不急不缓,却层层递进,带着一种逻辑上的力量。
林暖暖一时语塞,发现很难从道理上驳倒他,只能气恼地说:“你……你这是诡辩!”
周小刀又笑了,这次带着点调侃:
“好吧,就算我诡辩。那我们来点轻松的。安若溪,你会唱歌吗?唱首歌来听听。”
安若溪吓得连连摇头。
“不会唱?那背首诗总行吧?《春江花月夜》会不会?”周小刀仿佛来了兴致,开始随口吟诵:
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将张若虚的千古绝唱娓娓道来,在这冰冷的囚笼里,竟营造出一种诡异的诗意氛围。
林暖暖和安若溪都听得有些出神。
她们不得不承认,抛开敌对立场,周小刀此刻展现出的才情和魅力,确实有种动人心魄的力量。
背完诗,周小刀又聊起了金融、历史、甚至最新的科技动态,见解独到,妙语连珠。
他仿佛一个博学的侃侃而谈者,完全不像一个身陷囹圄、时刻面临危险的囚徒。
林暖暖心中的坚冰,在不自觉中悄然融化了一角。
恨意依然存在,但混杂了更多的好奇、困惑,以及一丝……难以言说的吸引力。
尤其是昨晚,经历过那亲密接触后,林暖暖发现自己很难再纯粹用看恶魔的眼光看待周小刀。
周小刀将两女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冷笑。
他知道,身体上的征服只是第一步,精神和心理上的瓦解,才是更彻底的掌控。
在这绝境中,这点小小的乐趣,算是难得的调剂了。
休息得差不多了,他站起身,再次走向那扇坚不可摧的门。
“转过去,不许看。”他命令道,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。
囚室再次响起单调而执着的挖掘声。
而在看不见的角落,新的蚊子机器人,或许正在寻找下一个潜入的时机。
这场囚笼内外的博弈,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,暗流愈发汹涌。
周小刀脸色苍白,头痛得躺在床上,他不得不思考,铁门太厚,很难挖到锁卡的位置,而且锁卡也不少。
他估算,按照这个进度,至少需要3天才能把门打开。
…………
时间飞逝,又过了一天。
囚室内的日子,在一种扭曲的平静中缓慢流逝。
周小刀挖门的“刺啦”声,成了这里最常听见的背景音。
这声音偶尔也会传到外面,让监控中心的人心头一紧。
他们知道周小刀在尝试破门,但根据破坏痕迹的缓慢进展判断,这绝非短时间内能成功的工程。
周小刀早已用撕碎的布条和嚼烂的食物残渣,将肉眼可见的通风口和缝隙堵死。
那些试图潜入的蚊子机器人,无一例外都在进入的瞬间就被他精准地用能量射线或弹指击碎,连一点有效画面都没能传回。
外面的人只能从偶尔截获的、最后失联前几秒的模糊影像中,看到七名男性人质躺在地上,而林暖暖和安若溪似乎行动自由,并未受到虐待。
技术员向谢景臣汇报:
“谢头,最新的分析出来了。根据失联前短暂捕捉到的音频片段分析,周小刀与人质之间有对话,语气……不像是极端胁迫。
而且,他并未如之前威胁的那样伤害人质。
综合来看,周小刀可能不是嗜杀之人,其威胁性或许需要重新评估,存在非暴力解决的可能。”
谢景臣盯着屏幕上那片代表信号盲区的黑暗,眉头紧锁:
“不要被表象迷惑!他能徒手破坏这种合金门,本身就是极度危险的存在。热成像仪什么时候能到?”
“铁牢钢板太厚,所以需要最先进的仪器。已经派人过去借了,估计还要六小时。”
“太慢了!”谢景臣焦躁地敲着桌子。
就在这时,来自更高层的命令直接下达——采纳赵副局长推荐的应急方案,使用新型神经麻痹剂,立即行动!
囚室内,周小刀刚结束一轮挖掘,正背对着门,坐在地上喘息。
精神本源的伤势让他对周围环境细微变化的感知力有所下降。
林暖暖和安若溪靠在床脚,脸色都有些红润,是昨晚再次次被强行深度湿润的结果——是的,是第二次滋润。
昨晚周小刀为了修复精神本源,把七男打晕后,又对两个美女进行深度交流。
突然,一阵极其轻微的“嘶嘶”声从被堵塞的通风口处传来,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悄然弥漫开来。
周小刀起初并未在意,以为是空调系统的正常运作。
但十几秒钟后,他猛地警觉——这气流不对!
他霍然转身,只见林暖暖和安若溪已经开始出现不适,眼神涣散,身体发软。
“不好!”周小刀心中一凛,立刻屏住呼吸,体内噬宙能量加速运转,试图驱散或中和吸入的毒素。
他自信肉身强横,寻常毒物奈何不了他,但两女是普通人!
他一个箭步冲到两女身边,语气带着罕见的急切:“你们怎么样?吸进去了多少?”
林暖暖只觉得头晕目眩,浑身无力,看到周小刀冲过来,下意识地想躲,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虚弱地喃喃:
“头……好晕……”
安若溪更是已经眼神迷离,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周小刀一手一个扶住她们,感受到她们身体的绵软和温度的异常变化,心头火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