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树干中央,赫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、前后通透的圆形窟窿!
边缘光滑得如同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,摸上去冰凉一片,木质纤维像是被某种极其霸道而阴寒的力量瞬间侵蚀、分解、湮灭,连一丝毛刺都没有留下。
“成了!真的成了!”周小刀兴奋地一挥拳头,压抑不住地低吼一声,脸上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:
“虽然只是摸到了黑冥掌真正威力的皮毛边缘,但这威力……太霸道了!”
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抚摸着那光滑的窟窿边缘,感受着其中残留的阴寒蚀骨之意,想象着这一掌如果打在人体上的效果……
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脊椎骨升起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算了算了,这玩意儿太阴毒,不到万不得已,还是少用为妙。”他暗自告诫自己。
随后,周小刀下了山,找了个通宵营业的路边摊,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。
接着,他开始进行更加精细的力量控制训练——
轻手轻脚地拿起摊位上最薄的瓷碗,小心翼翼地夹起盘中最滑溜的花生米,十指笨拙地在自己带来的旧键盘上练习着打字,最后甚至尝试用路边随手拔来的、一碰就断的脆弱草茎,笨拙地编织着绳子。
整整一天,他都沉浸在这种枯燥却必要的微操练习中,直到夕阳西下才筋疲力尽地停下。
回到下榻的廉价山庄酒店,洗去一身汗水和尘土,周小刀站在洗手间布满水渍的镜子前,摸了摸自己年轻却带着一丝狠厉的脸庞,眼神变得坚定。
“是时候试试‘细胞变换之法’了。”
他喃喃道。这是噬宙诀中记载的、通过精准控制全身肌肉甚至细微骨骼来改变形貌体态的技巧,甚至能进行一定程度的缩骨。
“先变一张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脸。普通,才方便干‘好事’。”
他闭上眼睛,意识沉入身体最细微的层面,如同最高明的雕塑家,开始精准地操控起面部、颈部的每一束肌肉纤维,甚至细微地调整着皮下骨骼的连接角度。
“咯咯咯……咯咯……”
令人牙酸的、如同老旧门轴转动般的细微骨骼摩擦声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响起。
镜中,他的脸型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——颧骨缓缓隆起变宽,下颌骨向两侧扩张,原本高挺的鼻梁像被无形的手压扁,鼻翼变宽,嘴唇增厚,眼角也微微下垂。
同时,他的脊柱也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整个身高硬生生压缩了五厘米左右。
半个多小时后,他缓缓睁开眼。镜子里映出的,已是一张二十八九岁、脸上的皮肤略显粗糙、带着些许风霜痕迹的男人面孔,五官组合在一起,属于那种比路人甲稍帅一点点,但绝对毫不起眼、过目即忘的平庸类型。
“嗯,样貌老成了很多,身高也缩水了。这下子,别说老妈,就算亲爹站在对面,估计也得愣半天才敢认吧?不过,嘿嘿~”
周小刀满意地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带着点市井气的笑容。
他试着开口说话:“咳咳……这位老师傅,借个火儿行不?”
声音变得沙哑低沉,像是被劣质烟草熏烤了十几年,又继续道:“那个谁,校长对吧,快过来给我捶捶背揉揉肩?”
他故意用这沙哑的嗓子模仿着某些小领导的腔调,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这破锣嗓子,跟抽了十年旱烟袋似的。”
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他又对着镜子调整了自己的步态——
微微佝偻着背,步伐拖沓中带着点疲惫;还有肢体语言——眼神不再锐利,带着点麻木和市侩的精明,手指关节下意识地搓动着,仿佛在盘算着什么。
“搞定!现在,该去收拾那两个司机了……玛德!!”
想到那场精心策划的车祸,周小刀眼中寒光乍现,一股冰冷的杀意升腾而起。
他换上准备好的衣物——一件洗得发白、袖口磨损的灰色夹克,一条沾着几点油污的深蓝色工装裤,还有一双鞋底几乎磨平的劳保鞋。
穿戴整齐后,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再戴上那副最常见的蓝色医用口罩,任谁看去,都会以为这是个刚下夜班、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苦逼打工人。
走出酒店,周小刀开着那辆不起眼的奥迪A6来到市区边缘一处偏僻无监控的角落停下。
下车后,他像个真正的夜归工人一样,低着头,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,在昏暗冷清的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了半个多小时,最终抵达了目的地——鲲铭市第二十八医院。
凌晨两点半,住院部三楼。
走廊里死寂一片,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衰败气息混合的味道。
惨白的灯光无力地照亮着冰冷的地砖,只有护士站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。
值夜班的小护士正低着头,全神贯注地刷着手机短视频,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。
易容后的周小刀,戴着口罩,右手戴着手套插进口袋里,左手里拎着个装着两瓶饮料和一份廉价炒面的塑料袋,大摇大摆、脚步拖沓地从护士站前走过,姿态神情与那些深夜来探视病人的普通家属毫无二致。
309病房的门把手被他无声地拧开。病房内,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。
出租车司机老李正半靠在病床上,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那张略显油腻的脸,他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,给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主播刷着虚拟礼物,嘴里还发出猥琐的轻笑。
他其实伤得不重,赖在医院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,逃避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。
“吱呀——”门轴转动的声音。
出租车司机老李头也没抬,随口问了一句:“谁啊?走错门了吧?”手指还在屏幕上点着“小心心”。
回答他的,是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!
“呃啊——!”老李只觉眼前一花,紧接着右手腕传来钻心剧痛,仿佛被铁钳生生夹碎!手机“桄榔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踹在他的胸口,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,直接从床上翻滚着摔到了冰冷坚硬的地板角落,痛得蜷缩成一团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哦!啊?!你……你是谁?!”老李惊恐地抬起头,借着昏暗的灯光,只看到一个戴着口罩、眼神冰冷的男人逆光站在门口,那眼神让他如坠冰窟。
来人正是周小刀,他那只戴手套的右手轻轻带上了病房门,隔绝了走廊微弱的光线。
他一步步走近,俯视着缩在角落、满脸惊恐和痛苦的老李,口罩下传出刻意压低的、沙哑而冰冷的质问:
“谁派你去杀周小刀的?”
说话间,周小刀的瞳孔在黑暗中似乎有幽蓝的微光一闪而逝,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。
“我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老李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,眼神慌乱地闪烁着,左手却悄悄、极其缓慢地向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摸去:
“我就是个普通开出租的!那天……那天就是个倒霉催的意外!刹车失灵了!真的!”
“咔嚓!”
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骤然响起!周小刀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老李的左小腿胫骨上!
“啊——!!!!”老李的狡辩瞬间被自己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淹没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浑身抽搐,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: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……是谁?你……你敢在这里行凶!保安!救……”
他想呼救,但剧痛让声音断断续续,如同破风箱。
周小刀缓缓蹲下,军靴依旧死死碾着那断裂的骨头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他凑近老李因痛苦而扭曲的脸,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冰冷而缓慢:
“我这个人耐心有限。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,我就会非常、非常生气。而我一生气,就忍不住想给你一点……更深刻的‘惩罚’。”
虽然语气凶狠,但只有周小刀自己知道,看着对方扭曲的脸和断腿,他胃里也有一丝不适在翻腾——毕竟,毕竟他还只是个普通学生。
但想到对方曾冷酷地想要自己的命,那点不适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取代。
我有易容术,我怕谁?这念头给了他底气。
周小刀猛地伸出戴着劳保手套的手,一把掐住老李的脖子,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,双脚离地!
窒息感和颈骨欲裂的恐怖压力让老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眼球暴突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绝望气音。
“最后问一遍,说——不——说?”
周小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,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的寒意。
与此同时,隔壁病床上,一直“昏迷”的渣土车司机老张,此刻正死死闭着眼睛,连呼吸都屏住了,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被子下,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正以极其缓慢、极其轻微的动作,一点一点地挪向枕头底下——
那里藏着一个他偷偷弄来的、小小的紧急呼叫器按钮。汗水浸透了他的病号服后背。
“砰!”
一个冰冷的、带着水珠的饮料瓶,如同被精确制导般,狠狠砸在老张的额头上!塑料瓶瞬间裂开,冰凉的饮料浇了他一头一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