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两滴珍贵的百年灵乳,带着磅礴的生命力量,精准地滴入百里灏渊口中。
灵乳入体,如同久旱逢甘霖!
一股温和却又沛然莫御的生命洪流,瞬间在百里灏渊那几乎死寂的躯体内爆发开来!
这力量所过之处,如同春风拂过焦土。焦黑碳化的皮肉之下,新的、粉嫩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!
断裂的骨骼缝隙间,莹白的骨膜迅速覆盖、生长、弥合!破碎的脏腑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、滋养、修复!
他体表那些恐怖的焦黑伤口,边缘开始收缩、脱落,露出下面快速生长的新皮!
奇迹般的变化在几个呼吸间发生!那微弱到极点的气息,如同被强力鼓风机吹拂的火苗,猛地向上蹿升!
虽然依旧虚弱,但已经脱离了随时熄灭的边缘!他焦炭般的胸膛,开始有了明显的起伏!
“活了!活了!”大黄狗看到这一幕,激动得狗尾巴疯狂乱摇,差点原地蹦起来,“妈的!本大爷的灵乳!值了!值了!”
它刚松了一口气,咧开狗嘴想笑,异变再生!
天空中,那本已开始消散的劫云中心,最后一丝尚未散尽的、最为深邃、最为凝练的墨色云气,毫无征兆地骤然收缩!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!
一道仅有碗口粗细、却凝练到极致、如同液态般的漆黑雷霆,没有任何酝酿,没有任何预兆!
在百里灏渊胸膛刚刚起伏、气息刚刚回升的同一刹那,如同九幽之下射出的死亡之箭,无声无息,却又快如闪电,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稀薄散逸的云层,笔直地、恶毒地射向地上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焦黑人影!
时机!歹毒到了极点!精准到了毫巅!就在生机初复、防御全无、心神最为松懈的瞬间!
“不——!!!”大黄狗的狂喜瞬间凝固在狗脸上,化为无边的惊骇和绝望!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、带着无尽悔恨的咆哮!
噗嗤!
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轻响。
那道凝练如墨汁、散发着寂灭死气的漆黑雷劫,毫无阻碍地、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百里灏渊焦黑胸膛的正中心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没有刺目的强光。只有一种极致的、纯粹的、代表终结的黑暗,瞬间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!
百里灏渊的身体剧烈地、短暂地抽搐了一下,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过体。随即,那刚刚恢复的一丝微弱生机,如同被掐灭的火星,瞬间彻底熄灭!
他焦黑的身体表面,覆盖上了一层诡异的、如同金属冷却后的死寂暗沉光泽,所有的伤口瞬间碳化、定型,再无一丝生命气息渗出。
整个人,彻底化为了一具保持着蜷缩姿态、散发着焦臭和死寂气息的…焦炭雕塑。连最后一点微弱的抽搐都停止了。
劫云终于彻底散去,灰蒙蒙的天空重现,几缕阳光落在那具焦黑的“雕塑”上,更显凄惨和绝望。
“小子…百里灏渊…百里灏渊!”大黄狗彻底疯了。
它扑到那具焦炭旁边,狗爪想碰又不敢用力,只能徒劳地悬在半空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悲鸣,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狗眼里滚落下来,砸在焦黑的地面上,洇开小小的湿痕。
“妈的!妈的!妈的!”它语无伦次地低吼着,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它的心。
它猛地再次咬开那个莹白玉瓶的塞子,看也不看,将瓶子里仅剩的三滴百年灵乳,全部倒出来,用爪子极其小心、近乎颤抖地撬开百里灏渊那焦黑紧闭、已经碳化的嘴唇,将三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乳白色灵液,强行滴了进去。
“喝啊!给老子喝下去!醒过来!醒过来啊!”大黄狗歇斯底里地咆哮着,用爪子去拍打百里灏渊焦炭般的脸颊,试图让灵液流入喉咙。
然而,一切都是徒劳。
那三滴珍贵的百年灵乳,滴落在焦炭般的内里,如同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,发出嗤嗤的轻响,升起几缕微不足道的白烟,便迅速被那死寂的焦炭吸收、湮灭。
没有带来任何变化。那具焦黑的躯体,依旧冰冷,依旧死寂,如同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的一块顽石。
“怎么会…怎么会这样…”大黄狗颓然瘫坐在地,巨大的狗头无力地垂下,抵在百里灏渊冰冷的焦炭手臂上,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。
它无法相信,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瞬间就被那最后一道阴险歹毒的黑色雷霆彻底扑灭。看着眼前这具毫无生机的焦尸,一种巨大的、冰冷的、名为绝望的情绪,将它彻底淹没。
它甚至能感觉到,百里灏渊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,正在不可逆转地、飞快地消散,如同指间流沙,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了。
“本大爷…本大爷不该离你那么远…本大爷该提醒你再快点…”它喃喃自语,巨大的自责让它痛苦不堪。
“两滴…三滴…都给你…都给你…活过来…求你了…活过来啊…你死了…谁陪本大爷是闯荡世界…”语无伦次的话语,混杂着悲鸣和呜咽,在死寂的焦土上回荡,显得无比凄凉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大黄狗就那么瘫坐着,巨大的悲伤让它失去了所有力气,只剩下麻木的绝望和低低的呜咽。阳光落在它身上,却驱不散那浓重的悲凉。
然而,就在这极致的死寂和绝望之中,就在百里灏渊那最后一丝气息即将彻底消散的临界点上——
一点微光,在他焦炭般的小腹丹田位置,极其极其微弱地,闪烁了一下。
那光芒,微弱得如同夏夜最遥远的星辰,几乎难以察觉。
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、古老、炽热又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气息。正是凤晚凝之前给他的,被他吞服下去后,留在他丹田中、一直沉寂无声的那滴蕴含凤凰血脉的精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