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眼巨蟒那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蠕动,原本慵懒盘踞的姿态改变了。
巨大的蛇头从岩石上抬起,精准地“望”向了篝火的方向。
分叉的舌头以更高的频率伸缩,锁定了沈烨和山君的位置。
它原本利用晶甲地龙尸体“钓鱼”的耐心,在这新鲜、活跃的“小点心”面前,瞬间消失了。
“嘶嘶——”
令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吞吐声变得清晰可闻。
那粗壮的身躯摩擦着岩石,发出沙沙的声响,开始朝着篝火的方向,不疾不徐地游弋而来!
它要换换口味了!
先吃掉这两个送上门来的“开胃菜”!
正专注于烤肉的沈烨猛地抬头,恰好看到那巨大的蛇头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探出,那双虽然没有眼睛却仿佛能洞悉灵魂的“视线”,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!
“山君!小心!”
沈烨猛地扔掉手中的烤肉,一把抓起了身边的步枪!
危机,再次降临!
然而,就在盲眼巨蟒锁定沈烨和山君,蓄势待发,准备享用这顿意外送上门来的大餐时。。。
嘶嘶嘶!
叽叽叽!
喳喳喳!
一阵更加密集、更加尖锐的嘶鸣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!
之前被山君杀得溃逃的那些小盗龙不知何时,竟然去而复返,而且数量激增。
放眼望去,昏暗的丛林间、嶙峋的怪石上,密密麻麻至少聚集了四五十只小盗龙!
它们猩红的眼中闪烁着贪婪、血腥、残忍和躁动的光芒。
很显然,它们不仅仅只是来追杀沈烨和山君,以报之前的仇怨。
更可能也是被这持续扩散的烤肉香味,以及晶甲地龙尸体散发出的血腥气所吸引过来的。
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!
嗷呜——!
低沉的、如同鬣狗般的嗥叫声从左侧的蘑菇林中响起。
咔嚓!咔嚓!
右侧传来沉重的甲壳摩擦声,几只体型堪比野牛、身披厚重骨甲、形似犰狳的食肉生物,撞开灌木,显露出身影。
头顶的岩壁上,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爬行声,一些长着多对步足、口器狰狞的怪异虫类垂落下来,复眼闪烁着冰冷的光。
烤肉的香味,晶甲地龙尸体散发的诱惑,加上之前巨兽之战残留的浓烈血腥。。。
如同在一锅滚油中泼入了冷水,瞬间将这片区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对所有掠食者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旋涡!
原本打算优先解决沈烨和山君的盲眼巨蟒,那昂起的巨大蛇头猛地转向四周,信子以极高的频率吞吐着,显然也感知到了大量不速之客的到来。
它那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地盘紧了些,发出了威胁性的“嘶嘶”声,宣示着自己对“猎物”的所有权。
但面对如此数量的竞争者,它那简单的思维也感到了威胁。
正准备拼死一搏的沈烨和山君,更是压力陡增!
前有巨蟒,左右和后方更有大量的中、小型掠食者包围,简直是十面埋伏!
山君焦躁地低吼着,不断变换方向,试图威慑那些缓缓逼近的小盗龙和其他生物,但效果甚微。
食物的诱惑压倒了对强者的恐惧。
而远处的泥潭之中。
刚刚吞下几块从母暴龙身上撕下的血肉,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的母地蝾螈,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远处那不同寻常的骚动和大量掠食者聚集的气息。
它那浑浊的眼白转动了一下,残存的理智告诉它,此刻的自己重伤濒死,一身浓郁的血腥味在那些饥肠辘辘的掠食者眼中,无异于另一道毫不设防的美餐!
它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带着不甘与憋屈的低鸣,放弃了继续追逐仇敌的想法。
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挪动到一处巨大的泥潭边。
只听扑通一声,母地蝾螈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跳了进去,而后艰难地、尽可能地缩进浑浊的泥浆深处,只留下鼻孔勉强露在外面呼吸。
它利用冰冷而浑浊的泥浆掩盖住自己身上致命的血腥味,如同最狡猾的猎物,选择了蛰伏与隐藏,不敢再泄露丝毫气息,更别提去追杀沈烨了。
一时间,以晶甲地龙尸体和沈烨的篝火为中心,形成了一个诡异而危险的平衡。
盲眼巨蟒盘踞一方,威慑着小型掠食者,却又不敢轻易发动攻击,以免被群起而攻之。
数十只小盗龙和其他闻讯而来的掠食者围成一个大圈,蠢蠢欲动,猩红的眼睛在沈烨、山君、巨蟒以及晶甲地龙的尸体上来回扫视,寻找着下手的时机。
而被围在中间的沈烨和山君,更是如同风暴眼中心,承受着最大的压力。
他们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,都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,引发一场疯狂的混战与抢夺!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各种掠食者压抑的喘息、嘶鸣和爪牙摩擦地面的声音。
每一秒都漫长如年。
沈烨握紧了手中的步枪,额头冷汗涔涔。
他知道,必须做点什么,否则一旦混战爆发,他们绝对是第一个被撕碎的目标!
空气中弥漫着贪婪、焦躁与压抑的嘶鸣,如同无数根绷紧的弦,随时可能断裂。
沈烨的指尖因用力握住步枪而发白,冷汗沿着鬓角滑落,滴在滚烫的岩石上瞬间蒸发。
山君喉咙里滚动着威胁性的低吼,肌肉紧绷,獠牙外露,但面对这数量庞大的掠食者群,即便是百兽之王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。。。
咚!咚!咚!
一种低沉、富有节奏、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的震动,从地下世界的深邃黑暗中传来。
起初很轻微,但迅速变得清晰、沉重和急速!
咚!!咚!!咚!!
这不再是那些小型掠食者制造出的杂乱声响,而是某种庞然大物迈动步伐时,撼动大地的恐怖韵律!
而且,数量不止一个!
围拢在周围的掠食者们瞬间骚动起来!
小盗龙群发出了惊恐的尖鸣,下意识地向后退缩,挤作一团。
那些形似犰狳的甲壳生物不安地用爪子刨着地面,将身体伏得更低。
岩壁上的怪虫迅速缩回了阴影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