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烨的话,像是一颗定心丸,让王桂芬和沈建国焦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而刘红霞和沈建军见讨不到好处,也无法挑拨他们一家的关系,也只能悻悻地走了。
但表面的平静之下,沈烨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。
李翠兰那副嘴脸,那些污蔑的言语,还有林薇苍白委屈却倔强的神情,不断在他眼前交替闪现。
前世姐姐可能遭受的类似屈辱,更是如同汽油浇在了火堆上。
仅仅明天去生产队理论?太便宜她了。
夜深人静,家里人都沉沉睡去,连日的劳累让他们睡得很沉。
沈烨却睁着眼睛,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,眼神在黑暗中冰冷如刀。
他悄无声息地起身,穿好衣服,从门后拿出一条平时用来装杂物的破旧麻袋,又捡了一根趁手的短木棍,如同幽灵般溜出了院子。
他却没有注意到,里屋的门帘,在他轻轻合上院门的那一刻,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掀开了一条缝隙。
林薇其实一直都没睡着,工分的委屈,和白天沈烨维护她时带来的复杂心绪让她辗转反侧。
寂静的夜里,她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开门声,鬼使神差地爬起来,透过缝隙,正好看到沈烨拿着麻袋和木棍、身影融入夜色的那一幕。
她的心猛地一跳!他要去干什么?那麻袋和棍子。。。
一个让她难以置信又心惊肉跳的猜想浮上心头。
她死死捂住嘴,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,心脏却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。
沈烨对这一切毫无所知。
凭借对村子的熟悉,巧妙地避开可能晚归的村民和守夜的狗,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知青点附近。
他很有耐心,像狩猎一样潜伏在阴影里,等待着。
过了不知多久,知青点的茅房方向传来脚步声。
李翠兰一边系着裤腰带,一边打着哈欠走了出来,嘴里还嘟囔着抱怨蚊子多。
就是现在!
沈烨如同猎豹般从阴影中窜出,速度快得惊人!麻袋精准地从头套下,瞬间将李翠兰罩了个严严实实!
“唔!谁?!干什么?!”
李翠兰吓得魂飞魄散,惊慌失措地挣扎尖叫。
但她的声音被麻袋闷住,传不出多远。
沈烨一把将人扛起,而后一手按着她的双腿,一手在其身上胡乱的摸索了起来。
“啊!救命!你是谁?不要啊!”
李翠兰感觉有只大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,吓得在麻袋里翻滚挣扎。
沈烨一言不发,一边赶路,一边不断的隔着麻袋摸索着。
偶尔李翠兰挣扎的狠了,便会抡着木棍狠狠的敲上几下。
闷哼声和他粗重的喘息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他发泄着心中的怒火,为林薇,也为了前世的姐姐!
直到李翠兰的叫声变得微弱,挣扎也逐渐停止,似乎是痛晕了过去。
沈烨才停了手。
他喘着粗气,一把扯下麻袋。
月光下,此时的李翠兰早已鼻青脸肿,头发散乱,狼狈不堪地昏倒在地。
沈烨眼神冰冷,没有丝毫怜悯。
他迅速扒掉了李翠兰的衣裤,而后在她那光洁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排排爪印。
之后更是用手指,狠狠的在她大腿根部,使命的掐了几下。
期间,有几次李翠兰都差点疼的惊醒,可都被他提前一棍子敲晕。
此时的沈烨,对着面前的这团白肉,没有丝毫欲望和兽性。
有的,只是憎恶和恶心。
一想到对方很可能就是前世害死姐姐的凶手之一,他都恨不能一棍子敲死对方。
可理智告诉自己,不能这么做。
那样的话,只会提前打草惊蛇,惊动周伟民。
在自己羽翼未丰,无法和对方抗衡之前,沈烨还是打算先猥琐发育一段时间,尽量隐藏自己。
让所有人都以为,自己只不过过是个头脑简单,四肢发达的莽夫。
将赤条条,昏迷不醒的李翠兰毫不客气地扔进牛棚角落,一堆还算干燥的草料堆上,沈烨又将四周弄乱,制造成一种有很多然来过的假象后。
这才如同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回到家里,轻轻合上门,将麻袋和木棍放回原处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但他一转身,却猛地僵住了。
只见林薇不知何时站在了里屋门口,正脸色苍白、眼神复杂无比地看着他。
月光透过窗户,照亮了她眼中闪烁的震惊、恐惧,以及。。。一丝难以置信的悸动。
两人在昏暗的堂屋里对视着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沈烨的心猛地一沉。
被发现了。
他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良久,林薇才用极其轻微、带着颤音的气声问道:
“你。。。你去哪了?”
沈烨沉默了一下,避开了她的目光,低声道:
“没什么,睡不着,出门闲逛了一会,早点睡吧。”
他以为会看到林薇惊恐或厌恶的眼神,甚至可能会去告发他。
然而,林薇只是看了眼他身旁的麻袋和木管,而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让他有些看不懂。
然后,她什么也没说,默默地转身,掀开门帘回了里屋。
沈烨站在原地,眉头紧锁。
她到底什么意思?
这一夜,两人都无眠。
第二天天刚亮,一声划破清晨宁静的尖叫就从村尾牛棚方向传来!
“啊——!!死人啦!!快来人啊!李知青出事了!!”
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!
村民们纷纷跑向牛棚,然后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!
此时的李翠兰,浑身赤裸,鼻青脸肿,昏迷在牛棚里!
那样子,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!
很快,她便被闻讯赶来的知青抬了回去。
不过,人虽然醒了,但受到的惊吓和屈辱却让她嚎啕大哭,几乎崩溃。
她根本说不清是谁打了她,把她带去了牛棚,又是侵犯了她。
村里流言蜚语瞬间炸开了锅。
说什么的都有,有猜是村子里的二流子做的,有猜是她得罪了人,但更多的人则是暗中拍手称快。
毕竟李翠兰平日嘴太损,人缘并不好,如今出事,大家看热闹,幸灾乐祸的居多。
更何况,当她被发现在牛棚的时候,村里同样喜欢看热闹的老少爷们,可没少饱眼福。
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第一个头疼的,自然是生产队长李卫东。
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,他便赶到了知青点,想要询问具体情况。
可对方一问三不知,甚至就连昨晚对方有多少人,持续了多长时间,她都不知道。
无奈之下,李卫东只能先安排人照顾李翠兰,并上报公社。
但依照现在的侦探手段,这种事,只要不是当场抓住,基本是查不出结果的。
原本按照情理,受了这种“惊吓”和“羞辱”,李翠兰本可以请假休息几天。
然而,现在是秋收分粮的关键时刻,工分核算、分粮安排忙得脚不沾地。
还要赶在下雪之前,重新平整土地。
虽说会比秋收的时候清闲些,但也清闲不了太多,哪哪都缺人。
所以,就在李翠兰哭喊着要死要活,打死也不出门见人,大队干部都十分同情,想要网开一面,免除对方劳作的时候,沈烨却第一个站了出来。
直接冲进了大队部,当着众人的面,拍着桌子吼道:
“事情的真相是什么!谁都不知道!”
“李知青是否受了委屈,是否值得大家同情,还有待商榷!在公社那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!大家都应该保留自己的意见!”
“现在第一要紧的是分粮、平整土地!这可是关系到全队老少来年口粮的大事!”
“现在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,恨不能一心二用,就连我这个病号都没搞特殊,都参与了劳作!他李翠兰不就是露了屁股蛋子,受了点皮外伤和惊吓,没什么大不了的,反正都已经习惯了!”
“现在这个节骨眼,还是应该以集体利益为重,克服一下困难,继续上工!否则要是做出不好的榜样,大家有样学样,全都告病请假,那这活还干不干了!”
他这话,冠冕堂皇,站在了集体利益的制高点上。
不少担心分粮被耽误,亦或是看不起知青,看不起李翠兰的村民纷纷附和:
“是啊!烨小子说得对!” “一点皮外伤,养两天就好了,工分要紧啊!”
“不能因为她一个人,耽误大家分粮啊!”
“就是,我看她啊,也不是第一次,都没见红,装什么清高!当年我家狗蛋出生的时候,老娘都还是在地里干着活呢!就她个破知青,有什么好矫情的!”
李卫东本想息事宁人,尽快恢复生产,见大家都这么说,顿时头疼不已。
再加上沈烨在一旁不依不饶,最后实在没办法,也就只能顺水推舟,驳回了李翠兰的请假要求,命令她必须按时上工。
李翠兰得知后,差点气得再次晕过去。
她脸上青紫未消,走路都一瘸一拐,还要在所有人异样、嘲笑、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干活,那种屈辱和煎熬,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!
得知这一切都是沈烨从中挑唆时,她看向沈烨的目光充满了怨毒。
李翠兰几乎可以肯定,昨晚的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!
但她没有证据,一点都没有!
最主要的是,她不知道昨晚是不是沈烨独自一人侵犯了自己,还是和其他村民一起。
若是一个人还好多,毕竟沈烨长得也不赖。
若是一群人的话,那她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。
唯有林薇,在得知李翠兰的遭遇和沈烨在会上那番“义正辞严”的发言后,再联想到昨晚看到的一切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那个男人,用最直接、最粗暴、甚至有些卑劣的方式,为她出了这口恶气。
看着李翠兰的那副惨状,和不得不咬牙干活的憋屈样子,再看向人群中那个沉默寡言、却无形中掌控着局面的沈烨,她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恐惧?有一点。
但更多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汹涌的感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他或许冷酷,或许手段狠辣,但他真的在保护她。
用他的方式。
当她再次和沈烨目光相遇时,她迅速低下了头,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。
这一次,心底涌起的,不再仅仅是恐惧和恨意,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惊慌失措的、陌生的暖流。
沈烨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了然。
他知道,昨夜冒险的行动,似乎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坚冰,正在加速融化。
而教训李翠兰,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