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房子?
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沐云祈的心上,让她瞬间耳鸣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这栋光是一个餐厅就比她家整个弄堂房子还大、奢华得如同电影布景的洋房,怎么可能是她的?这是什么意思?
她僵硬地走到艾华身边的空位,椅子被身后的侍者无声地拉开。她坐下,身体绷得笔直,昨天经历过那么大的场面,她以为她这辈子已经不会为任何事情惊讶了,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,她所遭遇的信息“轰炸”就不比昨天小。
看她坐下,吃着虾饺的唐欢将一堆文件推到了她身前,说道:
“看看,没问题就签字。”唐欢的语气平淡无波,仿佛推过来的只是一份普通的课堂笔记,而不是能决定巨额财富归属的文件。
沐云祈的指尖微微发凉,她低头看向那叠文件,里面大概就是些工资薪酬待遇和这套洋房的转让协议。
看着薪酬待遇那一栏那一长串数字时,她的呼吸骤然一窒。那是一个她母亲需要不吃不喝工作几十年才能挣到的数字,而这,仅仅被称作“津贴”。
唐欢用筷子尖随意点向了那几个银行信封:“这几个存折已经用你的身份信息开好了,初始资金已经到位,密码是六个五,以后你的‘津贴’和分红会直接打进这几个账户。”
沐云祈感到一阵眩晕。
这不是礼物,这是一种“装备”。林天强在用最直接、最粗暴的方式,将她从头到脚、从内到外,武装成他这个世界的人。她之前十八年人生所认知的“金钱”概念,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并重塑。
这巨大的、几乎令人窒息的财富,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,打的她都有点眩晕。
但最终,沐云祈还是从巨大的眩晕中挣扎了出来,深吸了一口气,坚定说到:
“太多了,我什么都还没做就能拿到这么夸张的财富,其余人该怎么看?这些东西以后我可以靠自己挣,如果以后我真能做出来什么成绩,我会主动要的。”
听到这话,唐欢眨着眼歪了歪头,直接笑了出来,就连一向冷面的艾华也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林天强不为所动,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,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:“我一共只收过三个兄弟,你是第四个。你觉得,‘跟我’这两个字,分量很轻?”
林天强的话音落下,餐厅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,唐欢和艾华收敛了笑容。
沐云祈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她的肩头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“
跟我”这两个字,从林天强口中说出,确实重如千钧。她毫不怀疑这三个人如今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,也瞬间明白了这份“津贴”背后所代表的、近乎“原始股”般的价值。
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拒绝,或许在某种程度上,轻看了这份认可,也挑战了林天强定下的规矩。
看到她脸色微白,林天强的目光依旧冰冷,但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丝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:
“给你的,就不是施舍。你的价值,我自有衡量,不需要用拒绝这点东西来证明。”
他身体微微后靠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叩,做出了最终裁决:
“规矩就是规矩。签了字,这些东西才是你的工具。否则,你就是在告诉我,你连用好它们的自信都没有。”
这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,瞬间打开了沐云祈心中的结。是的,如果她坚信自己未来能凭本事赚得更多,又何必惧怕现在接受这些“资源”?拒绝,反而显得怯懦和看不清形势。
她不再犹豫,深吸一口气,迎上林天强的目光,眼神变得坚定:“我明白了林老..老板,是我想岔了。”
“以后叫我强哥吧。”
称呼的改变,远不止一个代号那么简单。从疏离的“林老板”到带着江湖气和亲近意味的“强哥”,这标志将她纳入了那个极其核心且私密的圈子。
“是,强哥。”
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,她感觉自己与这个餐桌、与眼前这三个人的关系,发生了微妙而实质性的变化。某种无形的壁垒被打破了。
林天强几不可察地颔首,似乎对这个新称呼和她迅速适应的态度颇为满意。
唐欢在一旁挑了挑眉,语气虽然依旧如常,但明显少了些之前的隔阂:“以后你就是老五了,既然是自家妹子了,出门别给强哥丢人,来送你份礼物。”
说着,唐欢拍了拍手,几个侍者推来了一个巨大的衣架,还捧着不少的昂贵首饰。
“这些都是你的了,就当见面礼了。”
艾华也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,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,但更令人瞩目的是,枪柄两侧竟然精心镶嵌数颗深邃如血的鸽血红宝石:
“送你。”
沐云祈的目光从唐欢那堆奢华炫目的衣饰,呆呆的移到了艾华手中那柄冰冷与璀璨交织的凶器上,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这么“硬核”的礼物。
这份礼物让林天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,唐欢更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这极具反差的一幕,让原本绷着脸的林天强都忍不住低笑出声,摇了摇头。唐欢更是直接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毫无形象可言。
“哈哈哈哈!阿华,不愧是你!”
唐欢一边笑一边指着艾华:“人家送妹子都是衣服首饰,你倒好,直接送家伙!还是镶钻的!你是想让她以后火拼的时候都闪瞎对方的眼吗?哈哈哈!”
艾华面对唐欢的调侃,依旧面无表情,淡淡地吐出两个字:“实用。”
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,配上那柄华丽到夸张的手枪,反而更显滑稽。
林天强止住笑,看着一脸懵圈的沐云祈,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轻松:“行了,别吓着她了。阿华的心意是好的,在这条路上走,有件趁手的家伙防身,没坏处,以后有空了来“小白宫”练枪,有专门的靶场和教练。”
他顿了顿,带着一丝戏谑补充道,“不过这枪确实审美…独特了点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也忍不住跟着微微翘起了嘴角,心中的紧张缓解了许多。她伸出手,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,接过了那把沉甸甸、冷冰冰却又闪亮亮的“礼物”。
她甚至学着刚才唐欢调侃的语气,试着开了个生涩的玩笑:“谢谢华哥…这礼物,很…别致。以后出门,肯定没人敢跟我撞‘配饰’。”
她这话一出,林天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,唐欢笑得更欢了,连艾华的嘴角似乎都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沐云祈将手枪小心地放在手边,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不再仅仅是被动接受者。她开始尝试用他们的方式思考和说话,真正地、笨拙地尝试融入这个光怪陆离却又充满强大吸引力的世界。
早餐结束后。
林天强看向沐云祈,眼神深邃。
“你不是请了半个月假吗?”
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意味:“这半个月,每天过来找我,跟在我身边,当我的助理。”
沐云祈立刻坐直了身体,认真点头:“是,强哥。”
她知道,这就是真正的开始。
跟在他身边,意味着她能最直观地学习他是如何运筹帷幄、掌控一切的。
林天强继续道,显然早已为她规划好了长远路线:“高考结束后,到你正式大学毕业之前,所有的寒暑假,都必须去‘强盛集团’总部报道。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,到各个核心部门轮岗学习,所有板块,你都要摸清楚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着她:“我要的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,也不是只会看报表的书呆子。我要的是能看清全局、懂得如何用规矩和资本去解决问题的人。明白吗?”
“明白,强哥。”
沐云祈感觉血液微微发热,这是一种被寄予厚望的压力,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。这远比直接给她巨额财富更让她心动。林天强这是在系统地培养她,将她打磨成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核心武器。
林天强最后说道,语气带着一种深远的意味:“等你正式毕业之后我会根据你那时的能力和表现,对你另有专门的安排。”
这意味着,这几年的学习期,既是培养,也是考核。她最终能走到哪一步,能获得怎样的权柄,取决于她自己的能力和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