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南到上海的距离不算远——当然这是相对于金三角而言。即便如此,乘飞机也要三个小时。当天下午,陆宁抵达上海,没有通知任何人,刻意隐藏了所有行踪。
……
同一时刻,东海市火凤凰特战区内。
在华夏境内,四眼蛇的暗中入境自然逃不过有关部门的监控。但他是被韩高丽大使馆亲自接回的,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曾指使伏击华夏部队——主要策划者是阮成雄,因此无法对受韩方保护的金言锡采取行动。
即便他是毒枭,韩高丽也可以宣称已将其逮捕,准备引渡回国严惩。华夏方面能说什么?强行抢人?那简直是天方夜谭,会严重影响两国关系,全世界都盯着呢,得不偿失。不仅华夏,任何国家都不会采取如此愚蠢的做法。
华夏方面虽然掌握了情报,却只能按梹不动。所幸这次抓获了金言锡,获取了大量关键信息,同时挫败了韩高丽的秘密行动,总体而言并不吃亏——若不计那位牺牲战士带来的伤痛,这次行动甚至称得上收获颇丰。
眼睁睁看着伏击我军的元凶安然返回,这种无力感令人怒火中烧。
笵天雷的办公室内,拳头重重砸在桌面的闷响不时响起。他铁青着脸,胸中郁结着难以排解的愤懑。
该死的!韩高丽动作竟如此迅速!
就算现在抓不到,日后有机会定要亲手了结他,告慰牺牲的战友!
阮成雄那边也必须加快缉捕进度!
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,笵天雷大步走出办公室开始部署。既然暂时动不了四眼蛇,就先解决阮成雄这个主谋,绝不能白白吃亏。
上海街头,陆宁招手拦下出租车。距上次来沪不到一月,他再次踏足这座城市,目标依然是——不过这次的目标倒是更有意思了。
夜色如墨,都市霓虹遮蔽了所有星光。凌晨两点,韩高丽大使馆外仍有巡逻人员值守。陆宁观察片刻,施展潜行术轻松潜入。
对常人而言戒备森严的大使馆,在他眼中形同虚设。很快,他在卧室找到了熟睡的四眼蛇。这个梦中仍咬牙切齿呼唤金言锡的男人,扭曲的面容印证着兄弟间深厚的情谊。
陆宁眼中寒光微闪,但并未出手。在大使馆内动手会给华夏带来外交麻烦,他此来只为确认目标。既然已经锁定四眼蛇,日后有的是机会——尤其现在掌握了易容术,行动将更加自如。
夏夜闷热无风,离去的陆宁身上覆着薄汗。他的到来与离开,如同掠过使馆的夜风,未留下丝毫痕迹。
陆宁离开大使馆后并未走远,悄然隐匿在附近的暗处,目光如炬地监视着使馆的一举一动,静候四眼蛇现身。
对职业刺客而言,通宵蹲守不过是家常便饭,即便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属寻常——如同 ** 手蛰伏于丛林,这是刻入骨髓的本能。
……
晨光刺破夜幕时,燥热的晨风裹挟着金色朝晖席卷街道。六点刚过,几个身影终于从使馆侧门闪出。那个戴着鸭舌帽与墨镜、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影,在陆宁眼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般醒目——正是四眼蛇。
陆宁无声后撤,招停出租车直奔机场。车厢里,他摩挲着早已备好的易容药剂,玻璃瓶中的液体随着颠簸微微荡漾。这种简易配方对他而言不过信手拈来。
机场喧嚣如沸。
早班机旅客熙攘穿梭,安检口排起蜿蜒长龙。陆宁在廊柱阴影处驻足,冷眼看着韩高丽使馆团队向安检通道移动。他当然不会冒险过检——且不说随身武器,光是监控探头就足以致命。
易容药水在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面部肌肉如黏土般蠕动重塑,短短十余秒后,镜中倒影已变成某位风靡亚洲的顶流偶像。当陆宁以金言锡的面容闲庭信步穿过人群时,甚至引来几个女孩压抑的惊呼。
他在距离目标三米处精准停留。
擦肩而过的瞬间,袖口暗袋里的微型 ** 已黏上外交官公文包。待使馆众人惊觉回头,那个酷似金言锡的身影早已湮没在人海。
……
不可能...
四眼蛇突然僵在原地,墨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。他失态地扯住同僚手臂:我弟弟!你们不是说他在华夏军方手里?
理论上确实如此。外交官皱眉挣脱,但您清楚华夏的情报封锁...话音未落,四眼蛇已攥碎手中的登机牌。细碎纸屑从指缝簌簌飘落,如同他此刻崩塌的认知。
使馆官员皱眉问道:出什么事了?
四眼蛇没有解释,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,匆忙说道:你们稍等。话音未落,他已冲入人群,很快在安检口附近发现了那个低头看手机的身影。
小弟?!
四眼蛇浑身颤抖,那个侧脸他再熟悉不过——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亲弟弟,绝不会认错!
——
狂喜之余,四眼蛇心中掠过一丝疑虑。他冲上前抓住对方肩膀:小弟!你还活着!华夏军方没抓到你!声音因激动而嘶哑。
可当他看清弟弟抬起的脸时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。
是我,四眼蛇。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什......四眼蛇还没从喜悦中回神,剧痛便席卷全身。更恐怖的是,眼前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,最终定格成那张梦魇般的脸。
陆宁?!四眼蛇的惊叫卡在喉咙里。他眼睁睁看着仇人将利刃刺入自己死穴,刀刃在体内残忍地搅动。
你说要杀光我身边的人?陆宁扶着他轻声说,现在轮到你了,很快你弟弟,还有你的家人......永别了。
四眼蛇瘫倒在地,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不甘与恐惧。
他未曾料到自己的结局竟如此悲凉,还未替弟弟复仇,一切便已终结,所有人都丧命于陆宁之手!
一张泛黄的纸页忽然闯入四眼蛇的视野,晃晃悠悠最终覆在他的脸上。垂死之际,他看清纸上三个锋芒毕露的汉字——刺杀令!
……
陆宁收手时衣不染尘,凶器仍留在四眼蛇体内,转身离去时毫无负罪感,只觉畅快——此人本就该杀!
这一击,痛快至极!
机场人群熙攘,却无人理会倒地之人。他们或匆匆避开,或远远张望窃窃私语,直到鲜血从四眼蛇身下漫延,才有人失声尖叫:死、死人了!
韩高丽使馆人员久候未果,赶来时只见倒在血泊中的四眼蛇。众人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——这般重要的人物,竟就此殒命?
……
此刻陆宁早已远遁。凭借易容之术,他无惧任何追踪,纵有监控亦是徒劳。
当日下午,他现身另一座机场,再度飞返芸南河口。
酒店里,苏去芸告知一切如常,陆宁方彻底安心。
医院病房中,安然正倚床发呆,眼圈微红。见陆宁现身,她眼中先闪过欣喜,随即冷下脸咬牙道:你还记得来看我?
陆宁检视着她的伤势温声道:自然要来的。
去陪你的苏去芸吧。安然别过脸,我这点伤又死不了。
再闹我真走了。
你敢!她骤然提高声调。
陆宁笑着捏了捏她的手:不敢。
……
哄了许久,安然终于缓和。她心知无法动摇陆宁与苏去芸的关系,但作为明媒正娶的妻子,醋意终究难消。
静默中,她忽然拽住陆宁的手臂:回去后...要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?
陆宁挑眉装傻:什么关系?
安然用力捶了陆宁一拳,红着脸嘟囔:烦死了你!
陆宁嘴角扬起:不用你说,她们自己就能发现,谁都不是笨蛋......
也对,她们个个都鬼精鬼精的。安然歪着头,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,不过她们都不稀罕你,嘻嘻,没人跟我争。
陆宁无奈地笑了笑,忽然想起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——需要与几位女子建立夫妻关系才能获得最高奖励。
犹豫片刻,陆宁开口道:要不...回去后搬来我宿舍住?
若是从前,他绝不会对任何一位女子提出这种要求,但现在和安然的关系已经不同了。
安然瞬间涨红了脸,慌乱地摆手:不行不行!
为什么?陆宁不解,我们现在是夫妻,你也承认这层关系了不是吗?
可是...安然绞着手指,支支吾吾地说,这样全军营都会知道我们同居了,多难为情!
陆宁叹了口气:那算了。
安然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。
既然已经认定陆宁,真心喜欢他,那最后一步迟早要走。不如趁其他姑娘还没发现陆宁的好,先一步抓住他的心。要是现在拒绝,他肯定会生气,更何况还有个苏去芸在虎视眈眈......
想到这里,安然轻轻拽了拽陆宁的袖子,小声道:要不...我晚上偷偷去找你?
——
要不我晚上偷偷去找你?
听到这个,陆宁忍俊不禁:不是说不同居吗?那来我宿舍做什么?
讨厌!安然气鼓鼓地瞪他,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,非要逗我玩!
陆宁大笑着点头:好吧。
安然开心地挽住他的手臂,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,心里涌起阵阵暖意。
五天转瞬即逝。
伤员们的情况都已稳定,全部脱离危险,正在逐步康复。
安然的伤不算重,没中枪,只是小腿被划了道口子,现在伤口开始愈合,能下地走路了,不过还不能跑跳,走起来还有点跛。
医院院子里,安然挽着陆宁的胳膊慢慢散步。
这几天她心情特别好,一想到陆宁在身边,晚上睡觉都会笑醒。夜里借着窗外的月光,她常常望着隔壁床上熟睡的陆宁发呆,看很久才睡着。
陆宁也不是整天陪着安然,白天偶尔会回酒店,带苏去芸逛逛,看看芸南的好风光。
雷战这些天情绪很低落。每次看到安然和陆宁亲密的样子,他就觉得身上的伤不疼了——因为心里更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