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统楚墨霖看了看会场内议论纷纷的人员,他摘下眼镜,轻轻揉着鼻梁,然后转向坐在向乾对面的情报局长姚远山,问道:“姚局长,关于向部长的提议,你怎么看?”
姚远山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他向总统微微点头,语气不急不慢地说:“我认为国防部的这个安排整体上还是合理的,针对边境局势确实存在不确定性,主动加强防御是必要的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投向向乾,严肃地说道:“不过,国防部的军队具体调动信息必须及时通报我们情报局,否则,前线的情报员很难开展工作,甚至可能发生误判。”
看到姚远山的语气不善,甚至带有些不满的意思,向乾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:“国防部的调动任务都有完整档案记录,事后完全可以核查。如果每一次行动都必须先汇报再行动的话,那军队还怎么正常开展行动,而且也不利于保密。”
“向部长这话就有些武断了。”姚远山的声音依然平静,但眼神锐利,“据我们了解,有些军队调动并没有严格按照命令执行,或者说,是否存在某些机密任务,没有在国防部的正式任务清单中注明?”
会议室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,其他几位高级官员交换着眼神,大家都听出了姚远山话中的深意,看来,情报局对国防部的不满已经不再只是在台面下了,这个姚远山是不是想要拿下向乾呢?
向乾的眉头紧锁:“姚局长这是什么意思?是说我们国防部故意隐藏什么?如果你们情报局有证据就请直接拿出来,不要话说的不清不楚的,让人误会。”向乾有些愤怒了,他的语气也变得严厉和沉重。
姚远山轻轻摇头,盯着向乾的眼睛追问道:“证据暂时还没有,但有些信息反馈值得警惕,军队的调动并没有完全按照命令下达去严格执行,或者说,是不是另外有机密的任务执行,但是并没有在国防部的任务清单中注明呢?我认为很有必要提出来讨论,我们是联邦政府,不是帝国那种不透明决策的机制,我作为情报局主导,有必要维持护联邦的法定程序,确保军队不会滥用职权。”
“机密行动肯定是有的,这一些任务,需要总统的特权才能够查阅。”向乾倒也不含糊,直接将问题扔给了总统先生。
一个是情报局长,一个是国防部长,虽然这是闭门的内部会议,但话讲到这个程度,分量已很重了,其他职能部门首脑们纷纷打量针锋相对的两个人,没有人出来帮腔,都在等待这两人之间的争端爆发。
楚墨霖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交锋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他的目光扫过整个会议室,然后向身旁的秘书金振宇微微点了点头。
金振宇会意,立刻起身站起来,他扫视了与会的众人:“请向部长和姚局长都消消火气,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。会议后,请国防部和情报局分别提交详细的计划和风险评估,交由我们秘书室审核后呈报总统。好,那就先这样,谢谢大家,散会。”
官员们纷纷起身,有几个相熟的轻声在耳边低语两句,然后收拾起桌上的文件,依次向总统告别后离开会议室。当向乾刚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时,楚墨霖向他招了招手:“老向,你等一下,一会陪我去趟联邦大学。”
他又向姚远山点了点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姚远山会意,带着情报局的人员快步离开。
随着众人离去,很快,会议室里只剩下楚墨霖、向乾和金振宇三人。金振宇走到门口,确认门外无人后,轻轻关上了会议室的门。
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,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,向乾有些疑惑地看着楚墨霖,不明白总统为何今天要去联邦大学。
金振宇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,轻轻放在向乾面前的桌子上,文件的封面是普通的灰色,没有任何标识,但向乾敏锐地感觉到这份文件非同寻常。
“这是?”向乾看向楚墨霖,眼中带着疑问。
楚墨霖没有说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打开文件。
向乾疑惑地拿起文件,翻开第一页。当看到标题时,他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文件的标题:【“烈火”特勤中队巡航任务变更指令】。
“烈火”特勤中队是一年多前驻守在小行星带的部队,向乾上任国防部长时,还专门去该中队巡视过,这支部队也是联邦的精锐部队之一了。
他快速浏览着文件内容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这是一份军队调动命令,授权“烈火”特勤中队变更原定的巡航路线,前往一个未经指定的区域执行“特殊监视任务”。命令的签发单位是国防部作战局,但末尾的一行小字让向乾的心猛地一沉:
【此次任务变更不报备国防部。指令来源:内部安全频道x】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向乾猛地抬头,声音因震惊而有些沙哑,“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调动?”
楚墨霖摘下眼镜的眼神锐利的看着他:“老向,这份文件是姚远山昨天晚上交给我的。振宇已经核实过了,文件是真实的。”
向乾的额头渗出冷汗,前线部队的调动,却不报备国防部,只能意味着两个可能:第一种可能就是国防部掌控军队调动的核心人物,当然,正常来说应该就是国防部长本人,下了这个命令,却不想让这个命令被人知道,所以才明确说明不报备国防部,而这样是严重违背联邦安全条例的;第二种可能也就是自己这个国防部长被架空,根本不知情。
无论哪一种可能,都意味着向乾这个国防部长,最轻的失职,严重来说甚至是叛国。对于总统来说,不管是国防部长,还是国防部,如果失能,那么将直接危胁到联邦的安全,以及自己总统的位置的。
向乾看着总统,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,他再次看向那行小字,抬起头问道:“内部安全频道x?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?这个你们查出些什么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