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晶见他神色平静，便补充道：“不过，你能成为香奈儿最年轻的品牌大使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了。大多数艺人最初合作的都是平价品牌，而你一开始就能和香奈儿合作，起点比别人高了不少。”
林杰并没有因此骄傲，只是淡淡摇头：“没必要和别人比，在时尚圈我是新人，但我相信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一步，机会不就在眼前吗？”
看到林杰不因小小成就而自满，也不嫉妒或攀比别人，章晶露出欣慰的笑容，心里觉得这个年轻人格局不小。
“众所周知，品牌大使是品牌看中其公众影响力而设立的，主要任务是带货、提升品牌形象，让大众对大使的好感转移到品牌上。”
听到这里，林杰有些疑惑：“这不就是代言人的职责吗？”
“不一样。”
小胖刚从厨房回来，正好听见林杰的问题，接话道：“真的不一样，老板，这就像免费劳动力和正式员工的区别。”
林杰不解：“这和免费劳动力有什么关系？”
章晶解释道：“小胖说得没错。上次你出席活动穿了香奈儿的外套，被选为品牌大使，但并没涉及酬劳。大使身份只是让我们可以更方便地向品牌借衣服参加活动，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。”
这么一说，林杰明白了，难怪当时没谈代言费的事。
“那代言人呢？”
“代言分为区域代言和全球代言，最高级别的是全球代言人。这次谈的只是夏国区代言，以后我们要争取拿下全球代言。此外还有全线产品代言、支线产品代言和系列产品代言……”
待遇差别确实很大，林杰心想自己在这方面多努力才行。
章晶继续向林杰解释：“代言人待遇很好，他们代表品牌形象，会有硬广、视频露出，并参与线上线下宣传活动，同时也能获得丰厚报酬。”
“明白了，回到刚才的问题，为什么说没有和宝格俪合作的意向？”
章晶打开百科，给林杰看宝格俪的品牌介绍。
“宝格俪是主打珠宝的高奢品牌，但我们现在需要时装类合作提升时尚度，珠宝代言还不是时候。而且他们给的定位只是品牌大使。”
听完解释，林杰对宝格俪的好感消失了。或许是昨天在酒店的服务态度让他产生错觉，但那不过是五星级酒店的基本水准。
现在他对所有品牌一视同仁，利益优先。
“那博柏丽呢？”
章晶翻看笔记本。
“那天你穿了女款香耐儿外套引起品牌方和大众关注，这很符合香耐儿的调性。他们偏爱的类型是有魅力且带不羁气质的，你那晚的造型正好契合。”
原来如此，误打误撞捡了个便宜。
还没等林杰开口，小胖先问了出来：“晶姐，博柏丽的品牌调性是什么？”
章晶拿回手机，重新查找品牌调性资料递给两人。
屏幕上显示：品牌调性是市场对品牌外在表现的印象，类似于人的性格。
她问两人：“提到博柏丽，你们首先想到什么？”
林杰和同伴小胖陷入沉思，随后不约而同脱口而出。
风衣！
格纹！
这两样确实是博柏丽留给大众的经典印象。
完全正确，正是博柏丽最具代表性的元素。品牌坚持追求品质、信誉与精致，打造永不过时的经典，却也让人形成了固定认知——提到博柏丽就联想到这两样。
多年来，格纹元素与风衣设计已成为品牌标志，这种印象根深蒂固。
博柏丽给人的感觉庄重严谨，和之前香奈儿那种洒脱不羁的风格完全相反。若同时代言这两个对立调性的品牌，恐怕会影响后续合作。
章晶的分析让林杰意识到她的良苦用心。
幸亏有晶姐把关，考虑得全面又长远。
这番话让章晶倍感欣慰，专业付出得到了认可。她唇角扬起温暖的弧度，如晨光般和煦。
谈话间，门铃再次响起。
小胖起身道：我去开门。
可能是化妆师到了，刚才联系她过来。
通过监控确认是昨日的化妆师后，小胖将人迎了进来。
化妆师简单寒暄便着手准备，一件件摆放工具。
由于林杰对今日发布会并未特别重视，不像昨日生日会特意准备了定制西装，此刻服装仍未确定。
小胖问道：今天穿什么出席？
化妆师正用保湿水轻拍林杰脸颊，他双唇微抿无法立即回答。小胖耐心等候，直到他终于松开嘴唇说道：
就穿这身吧，懒得换了。
章晶听见后，抬手轻敲了下他的脑袋。
当然不行，发布会要正式着装！你还有什么意见吗？
林杰揉着被敲的地方，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。
不能穿这身就算了，没别的话了。
见他这副模样，章晶差点心软答应。她赶紧扳过林杰的脸对着镜子：别用这种眼神看我，没得商量，老实化妆！
她后退几步避开镜子，坚决抵抗林杰的眼神攻势。
小胖，去给他找套银灰色西装。
好嘞。
林杰任由化妆师摆弄，突然注意到化妆包上的水果图案，想起冰箱里那些腐烂的水果。他这才记起还没问章晶怎么回事，而且到现在都没人处理。
晶姐，能过来下吗？
章晶闻声从阳台返回。
怎么了？
林杰等她走近才开口：公司不是定期送食物吗？103室多久配送一次？不会清理上次剩下的吗？
对，通常三天一换。出什么问题了？章晶疑惑地反问。
林杰直截了当：你去厨房看看冰箱，记得拿起蓝莓看底部。
听到要检查蓝莓底部，章晶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。她蹙起秀眉，快步走向厨房。
两分钟后，她阴沉着脸回来，眉头紧锁，任谁都能看出她在发怒。
小胖捧着银灰色西装刚走出更衣室，还没开口就注意到章晶阴沉的脸色，立即噤声。
林杰转向章晶问道：晶姐，您怎么看这事？
（小胖等章晶喝完凉茶，麻利地收拾碗筷：我去洗碗。
林杰颔首，给章晶递上温水。
谢谢。章晶抿了口水，冲淡了口中纠缠的苦涩与甜腻。
见她神色渐缓，林杰问：好些了？
嗯，不苦了。
那就好。林杰早已吐掉糖果——他向来讨厌甜腻。
章晶含着糖继续解释：品牌大使和外交大使不同，前者可以有很多，但地区代言人通常只有一个。
林杰暗忖：看来香奈儿最年轻大使的头衔在时尚圈确实不算惊艳。
章晶察言观色补充道：不过以香奈儿作为时尚起点，已经超越多数从平价品牌起步的艺人。
林杰摇头浅笑：不必比较。我清楚自己是新人，但未来不会止步于此——机会就在眼前不是吗？
见他既不骄矜也不妒羡，章晶眼中漾起赞许——这份格局着实难得。
众所周知，品牌大使是品牌看中其公众影响力而设立的角色。大使的核心职责包括带动产品销量、提升品牌形象，并将公众对代言人的好感度传导至品牌本身。
这个解释让林杰感到困惑，这不就是传统代言人的概念吗？
他直接发问：代言人不也是这样的功能吗？
有本质区别。
刚从厨房回来的小胖恰好听到对话，插话道：老板，差别就像义务劳动和正式雇员的区别那么明显。
林杰更加疑惑，这和免费劳动力有什么关联？
章晶进一步说明：小胖说得对。比如上次您在颁奖礼穿香耐儿外套，品牌方主动授予大使称号，但完全没提报酬的事情。这个身份唯一的好处是出席活动时能借到品牌服装。
听到这里林杰恍然大悟：原来如此，难怪当时没谈代言费的事。
那正式代言人呢？
代言人分区域型和全球型。最高级别是全球代言人，这次谈的只是中国区代理。我们还要争取更高层级的合作，包括全系列、子系列或单线产品代言。
这种分级制度让林杰意识到差距所在，暗自提醒自己需要继续努力。
章晶继续科普：代言人会获得品牌全方位支持，包括广告投放、宣传视频、线上线下推广活动，当然还有丰厚报酬。
明白了。回到最初的问题，为什么拒绝宝格俪的合作？
章晶调出品牌资料解释道：宝格俪主打珠宝奢侈品，现阶段我们需要时装类合作提升时尚度。况且对方给出的仍然是大使头衔。
这个解释让林杰彻底放下对宝格俪的期待。先前的好感可能源于酒店工作人员的专业服务，不过这本来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基本标准罢了。
如今的他眼中只有利益，品牌再无高低之分。
博柏丽怎么样？
章晶低头翻动手中的记事簿。
那天你穿的女款香耐儿外套引起了品牌方的注意，也引爆了社交媒体的热议。这很符合香奈儿一贯的调性——他们向来偏爱兼具美貌与野性特质的代言人，你那晚的造型恰好精准命中。
原来竟是歪打正着，平白捡了个大便宜。
章晶面若寒霜，眸中凝着冰碴。
这件事不仅令她震怒，更让她难以置信——林杰可是公司的王牌摇钱树，竟然有人敢如此敷衍对待！
我这就向总部汇报，让他们彻查此事。放心，一定会给你个交代。
她冲林杰安抚性地笑了笑。
好，交给晶姐处理就是。林杰回以微笑，我信得过你。
章晶轻拍他肩膀，转身走向阳台拨通了相关部门负责人的电话。
化妆师手上的刷子微微一顿，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。助理小胖蹑手蹑脚将取来的衣物放在沙发一角。
老板，你和晶姐说什么了？她脸色铁青得像是要提刀砍人...
噗——
这个夸张的比喻让林杰破功笑出声来，正在给他上妆的化妆师手腕一抖。
细想确实如此——方才章晶浑身散发的杀气，活像刚从修罗场归来。
等平复笑意后，林杰一本正经道：就是告诉她冰箱里的水果不新鲜了，她看完就这样了。
小胖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。
差点儿忘了这事！我都忘了去看冰箱，现在就去看看，到底是什么情况能把晶姐气成那样。
还没等林杰解释完，小胖已经急匆匆冲进了厨房。
等他出来时，脸上写满愤怒。
“太欺负人了老板！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！”
见小胖气鼓鼓的模样，林杰笑道：“我都没生气，你倒先急了？没事，晶姐在处理了，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动怒。”
听林杰这么说，小胖觉得在理，便不再多言，只在心里暗暗骂着办事的人——迟早有人收拾他们。
章晶打完电话进来时，正看见小胖一脸憋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