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满崽……你……”陈松柏见满崽直接把自己的心思抖落出来了,那张黝黑的脸忍不住红了。
沈云栀听到这话,露出了然的笑意。
并且她觉得,赵羽然对陈松柏也未必没有感觉,不过这段感情究竟能不能成,还得看他们两人。
目前沈云栀只负责把赵羽然叫过来就行了。
“羽然,你来接电话。”沈云栀朝不远处的赵羽然招了招手。
“我?噢哟,我哥竟然还知道跟我说话?我以为他眼里只有嫂子你了呢。”赵羽然开玩笑地说道。
赵羽然懒洋洋地接过电话:“喂,哥——”
话音未落,听筒里传来陈松柏结结巴巴的声音:“羽、羽然同志……”
想起之前陈松柏之前说的那些话,赵羽然瞬间站直了身体,语气立马冷淡下来:“哦,是你啊。”
陈松柏在电话那头急得直挠头:“我前天去县里开会了,给你带了进口胶卷,成像特别清晰……没想到你回京市了,我、我给你寄过去行吗?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有胶卷。”赵羽然轻哼一声,手指卷着电话线,“反正你对我又没那个意思,走得太近了也不好。”
她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。
“不是!”陈松柏急得声音都拔高了,“我那话是说给老顾听的!”
他压低声音,语速飞快,“我那是……是怕他笑话我……”
赵羽然嘴角不自觉翘起,却还是故意冷着声:“哦,那你现在不怕被笑话了?”
电话那头传来陈松柏深吸一口气的声音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不怕了!羽然同志,我……”
“嘟嘟嘟——”
电话突然被掐断,最后传来的是顾承砚忍无可忍的怒吼:“陈松柏!”
赵羽然盯着突然安静的话筒,噗嗤笑出声来,转身跑开了。
沈云栀望着小姑子慌乱的背影,轻轻摇了摇头。
这两个人,一个比一个嘴硬,偏偏又都藏不住心思。
不过这样也好,感情嘛,总要有点波折才有趣。
爷爷奶奶说最近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,身子骨硬朗多了,顾爷爷说之前钓鱼久了腰不舒服,现在连着钓半天也没事。
“肯定是你那个蘑菇酱的原因,我和你奶奶吃了之后,都觉得身子骨比之前硬朗了。”顾爷爷说道。
“之前钓鱼坐久了腰不舒服,现在连着钓半天也没事。”
沈云栀知道这都是灵泉水的原因,听到爷爷奶奶的身子骨比之前硬朗了,她感到开心。
“云栀,你去故宫修复古画,能每天回来睡吗?到时候让警卫员开车接送你。”顾奶奶问道。
沈云栀明白顾奶奶是觉得在家里住着更舒坦一些,这样他们也能每天看到她。
不过之前谢祁白说过工作期间要住在故宫,而且她也听师父说过,这次的项目是属于封闭式的。
沈云栀跟顾奶奶说明了情况,挽着她的胳膊说道:“等项目完成了,我再回来好好陪奶奶~”
……
另一边,谢祁白回到了家里。
谢祁白推开书房的门,谢徵正站在窗前出神。
听到动静,他转过身,眼中带着询问。
“父亲。”谢祁白将公文包放在一旁,从内袋取出一张照片,“这位就是沈云栀同志。”
谢徵接过照片的瞬间,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照片上的女子站在葡萄架下,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他恍然好像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沈舒兰,这眉眼跟沈舒兰如出一辙,他可以确定这就是沈舒兰的女儿。
在心里感慨,他找了沈舒兰这么多年都没找到,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她的女儿,就是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要突然离开。
“像……太像了……”谢徵低喃,指腹轻轻抚过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二十多年了,他几乎寻遍大江南北,却不想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。
“要安排见面吗?”谢祁白问道。
谢徵摇了摇头,将照片小心地放在书桌上:“不急。她既然是要参与修复工作,此时不宜分心。”
他转身望向窗外,暮色中的紫禁城轮廓依稀可见,“等项目结束吧……这么多年都等了,不差这一时半刻。”
谢祁白注意到父亲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,指节处泛着青白。
他知道,这位在外交场合永远从容不迫的父亲,此刻内心怕是早已掀起惊涛骇浪。
……
第二天去故宫的时候,顾奶奶又给沈云栀准备了不少的东西。
沈云栀看着那些日用品,说自己已经准备过了。
但是奶奶却说道:“奶奶说还不知道要多久呢,多带点有备无患。”
她上前抱了抱老人:“您和爷爷记得每天练八段锦,我回来要检查的。”
顾爷爷闻言中气十足地应道:“放心!等你回来,爷爷给你打全套看!”
军车缓缓驶出胡同,后视镜里还能看见两位老人站在门口挥手的身影。
车子穿过长安街,朱红的宫墙渐渐映入眼帘。
沈云栀乘坐军用车到了故宫门口,下车的时候,警卫员跟她说道:“沈同志,等项目结束的时候你给家里打个电话,我立马开车来接你回去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沈云栀点了点头,目送军用车离开。
项目工作人员走过来,朝沈云栀询问道:“你好,您是这次修复古画的画师吧?”
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同志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,长得娇美俏丽,看起来不像是去修复古画的,更像是拍电影的。
跟另外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师,看起来截然不同。
不过工作人员想起之前见到过的另一个年轻男同志,好像跟眼前这位女同志差不多的年纪。
只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,别人的二十多岁和他的二十多岁不一样……
“嗯,我姓沈,沈云栀。”沈云栀不知道就这么会儿的功夫,工作人员因为她的年纪内心已经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想法。
朝他点了点头。
“您请跟我来吧。”工作人员朝沈云栀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工作人员先带沈云栀去了他们住的地方,每人一间房。
房间古色古香,就在故宫内部,一切生活用品一应都准备齐全了。
沈云栀穿到后世的那些年虽然有了名气,但还真没体验过住在故宫里,倒还真是一件神奇的体验。
工作人员又跟沈云栀说了一下工作时间,沈云栀表示一切都了解之后,他才离去了。
沈云栀把行李箱打开,把带来的换洗衣物还有换洗用品都拿出来,摆放好之后,便打算出去走走。
不知道另外几个画师来了没有,以及,她师父来了吗?
想到就要见到年轻时的师父了,沈云栀还有点激动呢。
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她这个“上辈子”的“未来的徒弟”呢?
用“上辈子”来形容自己穿越过的那几年感觉有些奇怪,但是沈云栀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的遭遇是怎么一回事。
只能说,老天待她不薄吧。
就在这时,她注意到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同志。
他身形清瘦挺拔,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温润如玉。
那是年轻时的师父!
虽然少了记忆中的白发苍苍,但眉眼间仍带有熟悉的感觉。
男子似乎察觉到视线,转头望来。
沈云栀朝他笑了笑,下意识想叫师父,还好反应过来了,临时说道:“你好,你也是来修复古画的画师吗?”
对方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沈云栀朝他伸出手来,自我介绍道:“你好,我也是来修复古画的画师,我叫沈云栀。”
对方看着笑容明媚的沈云栀,和她伸过来的手愣了一下。
稍微迟疑之后,才将手伸了过来,说道:“你好,我叫贺云舟。”
果然跟师父跟她说过的一样,年轻时的师父性格内向腼腆,不擅与人交际。
沈云栀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判若两人的青年,不禁莞尔。
谁能想到后世那个在画坛叱咤风云,性格随性的“贺老”,年轻时竟是这般拘谨模样。
就在这时,有人来通知要各位画师在会议室集合,做一些本次对古画修复的工作前的准备。
会议室内,几位鬓角斑白的老画师正在品茶交谈。
见沈云栀和贺云舟两个年轻人走进来,其中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皱了皱眉。
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,山羊胡的老者嗤笑一声,说道:“这次修复古画任务事关重大,怎么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同志?这么年轻恐怕连传统水墨都还没入门吧,能做好修复古画的工作?”
另一个留着长发的男性老者说道:“丁老说得对,说不定这两个小同志是组织上派来特地给我们打下手的。”
另外几人听到这话之后,纷纷哄笑出声附和道:“言之有理,言之有理!”
接着,那个山羊胡子的老者便朝沈云栀和贺云舟说道:“你们去帮我把工具箱拿来。”
另一位戴眼镜的女士也头也不抬道:“顺便给我泡杯茶。”
贺云舟眉头皱了皱,但没有说什么,他自小的遭遇让他不喜欢跟人起争执。
正要转身,沈云栀却一把拉住他,不让他去:“等等。”
从前是师父帮她,教授她本领,如今轮到她帮师父了。
贺云舟诧异地看着这个女同志。
沈云栀目光清亮地看向众人,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我想各位应该是误会了,我和这位贺同志都是来修复古画的,并不是来当跑腿的。”
“在这段时间里,我们与大家只是同事关系,并不是上下级关系,我们不会替你们准备工具,更不会替你们任何人泡茶。”
“你们像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没办法修复古画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能,只能说明——”
她顿了顿,唇角扬起一抹淡笑,“我和贺同志比诸位更有天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