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女冲程空一个鞠躬，程空差点举旗。
这种又大、又圆、又白的考验，麻烦多来一点。
说起来，这个雪女还是程空所见过的头一个有智慧、能交流的妖魔，他还真有兴趣跟对方多聊一聊。
因此在用批判的眼光认真欣赏过之后，他还是摇头扯淡：“不行不行，堂堂剑圣怎么能被人召之即来呢？还是你过来吧。”
雪女又是一愣，忽然双手叉腰，尖着嗓子骂：“我呸！没种的男人！我看你是不行吧？！”
程空嘿嘿一笑：“我行不行，你不妨脱了试试看？”
雪女也不再伪装了，猛地一摆手，她的身影立刻变得清晰起来，出现在程空面前的，是一位身材婀娜多姿、面孔狰狞可怖的妖魔，它的身体惨白如雪，身上大的地方是真大，细的地方是真细，但脸上却不是人脸，而是一张满是尖刺说不上来的凶狠模样，世上任何美工也设计不出这样的怪，身材有多美好脸就有多凶恶。
“卧槽！”程空惊呼：“看见你这副尊容，我确实不行！”
“你去死！”雪女冲他发出怒吼，但就算是怒吼，声音也颇为动听，跟那张凶恶的脸形成鲜明对比。
怒吼过后，雪女一挥手，一片白色雾气迅速向程空所在方位蔓延过来。
程空注意到，雪女脚边两米范围内，都覆盖着白色冰晶，想来踩上去不会有好结果。
白色雾气似缓实快，转眼间便到了面前，程空身形疾闪，从背包空间里拿出复合弓·双子，抬手就是一箭。
一虚一实的两支箭，向雪女飞去，但是在进入雪女身子周围三米的时候，排着后面的那支实箭忽然停止，紧接着上面布满白霜，然后碎成粉末……
实箭停止，虚箭可没有，那只由复合弓·双子的超凡特性所制造出来的虚箭继续向前，直直射在雪女两凶中间，“嘭！”的一声，整个雪女化为粉末爆炸开，如同一团白雾。
“我去？”程空感到诧异：“这么不经打？不至于吧……”
紧接着，程空注意到，雪女爆炸后的白雾正在快速向外弥漫，他心里一突，转身就跑，被这白雾包裹住只怕没好事！
果然，他这么一跑，身后立刻传来雪女娇滴滴的声音：“郎君，来嘛~~~”
程空一边跑一边贫嘴：“不去！你忒丑了，打死我也不去！”
“你……去死！”雪女破防大骂。
程空边跑边回头张望，却见那白雾上凸显出一个怪异的人脸，正咆哮着张开大嘴，想要将他吞噬。
在这一瞬间，程空莫名想到电影《木乃伊》上伊莫顿化身沙暴追杀主角团的桥段。
脑子里胡思乱想，身体却半点没耽误，在废弃村落中一连串的上蹿下跳，跑出了令全世界所有跑酷大师都瞠目结舌的花哨动作，硬生生在绝对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将速度提升到极致，那个白雾组成的怪异人脸，总是就差半米咬不到他，气得雪女连连怒吼。
雪女的怒吼声还怪好听嘞……
奇异的是，雪女所化白雾弥漫到废弃村落边缘时便停止扩张，程空跑出废弃村落之后，发现身后的追兵偃旗息鼓，立刻停下脚步，笑着招手：“你倒是追过来呀？你要抓到我就让你嘿嘿嘿……”
白雾一阵翻涌，雪女的声音从中传出：“呸！没种的男人！想要嘿嘿嘿你就进来呀！”
呀呵？它（她）竟然听懂“嘿嘿嘿”的意思了？有点意思啊，程空来了精神，作为碰到的头一个有智慧、能交流的妖魔，程空肯定要跟对方好好聊一聊，他干脆就地盘膝而坐，拍这身前地面说：“来，坐下聊。”
白雾又是一阵翻涌，不过这回雪女倒是没有气急败坏，很快便平静下来，所有白雾迅速收拢，在废弃村落边缘重新凝聚出雪女的白色身影，还真就地跪坐下来，就这么淡然看着程空，也不说话。
你不说话，那我来说，程空好奇地问：“话说，你也是从魔界通道里跑出来的？”
雪女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“你这点头又摇头，到底是还是不是啊？”程空糊涂了。
雪女缓缓开口：“我是从魔界而来，但却是在这里形成的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程空追问：“你从魔界来的时候是啥样子？”
雪女摇头：“不记得了……”
程空继续问：“那你在魔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？”
雪女还是摇头：“不记得，完全不记得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”这回轮到程空摇头：“你这一问三不知啊？这还怎么聊天？”
雪女看他一眼，好奇地问：“那你呢？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世界的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程空尴尬地摇头：“这个还真不记得。”
雪女又问：“那你记得自己来到世界之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吗？”
程空苦笑：“出生之前哪有生活？”
雪女白他一眼，嗔道：“还说人家，你不也一样是一问三不知？”
“那能一样吗？”程空大声反驳：“人当然不可能记得出生前的事，可你们从魔界来，在魔界的事情总该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忽然一顿，迟疑片刻，又问：“你们……该不会是相当于从魔界‘出生’到这个世界的吧？”
“对呀。”雪女理所当然地点头。
“哎我去！这个魔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？”程空感到自己好像接触到一点点真相了，连忙追问：“那你想要回去魔界吗？”
“不想。”雪女不假思索果断摇头：“难道你想回到妈妈肚子里？”
“不想……”程空也摇头。
“嘁！”雪女傲娇地往旁边扭了扭头，搭配上那凶恶的脸，让程空打个冷战，忙转移注意力，再次提问：“话说，你的名字叫啥？”
“我就叫雪女。”雪女很认真地回答。
“不对吧？”程空疑惑：“我记得本地神话中就有雪女的传说，你这应该是一种妖魔而不是一个妖魔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雪女说：“全天下雪女就只有我一个。”
程空扶额：“等一等啊，让我捋一捋。日本的雪女传说至少好几百年了，你是这两三年才从魔界通道诞生到这个世界的，那么在你之前的雪女传说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啊？”雪女歪了脑袋，用手在头上轻轻叩着：“对呀？在我之前就有雪女传说了，那传说是怎么来的？我之前的雪女去哪儿了？”
程空忽然觉得，眼前的雪女有种莫名的呆萌可爱是怎么回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