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江家村的人不努力,而是受限于地理环境,难以发展。
外出打工挣的钱,连给村里修一条像样的路都不够。
没有路,就更谈不上富裕。
整个江家村,实在很贫穷。
如果不是看到电线,江耀东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。
“族长好!”
“村长好!”
“东哥哥好!”
一路上,不少江家村的族人、村民见到江耀东,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,恭敬问好。
这是江家村长久以来的规矩——见到族长,无论手头有什么事,都要停下来行礼。
江耀东对众人的问候一一颔首回应,没有丝毫架子。
这些都是尊他为族长的人。
这也让他越来越认可江家村。
走着走着,江耀东来到自家门口。
这座石头房子,算是村里最“豪华”
的建筑了。
他正要进门,却见一个人影从屋角走了出来。
那是个中年人,面色蜡黄,短发上沾着灰,衣着简朴。
他站在那里,神色纠结。
江耀东问道:“怎么了,江叶?”
来人名叫江叶,三十多岁。
“族长,求您救救我儿子……我愿意为江家村做任何事!”
江叶噗通一声跪在江耀东面前,这个硬汉双膝砸地,声音哽咽。
江耀东深深吸气。
他早听说江叶的近况——孩子患了怪病,那种病名连他都闻所未闻,必须去县城才能医治。
可江叶哪来的钱去县城?
“族长,求您救救孩子,我什么都愿意做!”
江叶仰起头,眼中交织着哀求与期盼。
江耀东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。
这该死的疾病,难道真的只是病的问题吗?
“我知道了。”
江耀东沉声道,“你去族库支一笔钱,就说是我的意思。
以后宽裕了,记得还上。”
说完他转身走进石屋。
江叶朝着他离去的方向重重叩首:“谢族长,江叶永世不忘!”
隔着一堵墙,江耀东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不敢面对江叶,那声“族长”
让他羞愧难当。
身为族长却无力庇护族人,何等无能!
待江叶离去,江耀东走出屋子坐在门槛上,望着天际白云,第一次感受到肩头的重量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佝偻的江凡缓缓走来:“难受了?先前不是你说能担起这份责任吗?”
“凡爷爷,我只是不甘心。”
江耀东握紧拳头,“凭什么江家村要受这种苦?”
江凡沉默片刻:“正因为不甘心,我们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。”
“我明白。
之前商议的祭祀准备得如何?”
“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江耀东颔首。
他执意举行这场祭祀,并非为了祭奠先祖,而是要启动那个秘法——等价交换。
“祭品用的是谁家的牲畜?”
江耀东身为江家村的族长,家中并不饲养牲畜,而是由村中统一供应日常所需。
江凡停顿片刻,说道:“大房一脉负责出猪,二房一脉贡献牛。”
“我们三房这一脉……只能出些鸡鸭了。”
说到这里,江凡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愧。
作为三房的领头人,祭祀时只能拿出这些东西,实在让他感到惭愧。
江耀东自然察觉到了江凡脸上的愧色。
“凡爷爷,不必这样。
村子现在的情况我清楚,大家能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了。
我猜,辰叔和玄叔他们怕是连自家的猪牛都拿了出来吧。”
江耀东轻轻叹了口气。
江家村如今确实艰难,但他相信,将来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。
又和江凡商量几句后,江凡便离开了,只留下江耀东独自坐在门口,仰望着天空中飘荡的层层白云。
……
就在江耀东坐在门口望天时,一则消息在江家村迅速传开:
“你们听说了吗?族长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。”
“什么决定?”
“我也不清楚,不过今天大房的领头人辰叔告诉我,这件事能改变村子,能为村子做贡献——但也关系到生死,必须慎重考虑。”
“而且,这次只需要九个人。”
“只要九个?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?”
“谁知道呢。
但既然是族长决定的,肯定是为了村子好。”
“那还犹豫什么?我要去!我要为村子出力!”
众人议论纷纷,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。
为村子出力、改变村子的现状,是江家村每个人共同的心愿。
……
另一边,
江叶正打算回家,告诉妻子自己从族库借到钱的消息,
却在路上听到了村民们的谈论。
“为村子做贡献……事关生死?”
“我怕什么?村子待我不薄,就算死,我也要去!”
江叶眼神坚定,心中涌动着热切。
同样的场景,在江家村各处不断上演。
……
一阵咳嗽声传入江耀东耳中。
他转过头,
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,手里拿着输液瓶,缓缓向他走来。
江雨柔,年方十九,身高一米五五,容貌柔美,乌黑长发垂在纤弱的肩头。
一张瓜子脸上漾着温软笑意,正望着江耀东。
然而那双明亮的眼眸里,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。
江雨柔是江耀东这一世的妹妹,并非血缘至亲。
她原是江家村无人照顾的孤儿,被江耀东的父亲接回家中抚养。
后来江耀东父母因意外相继离世,只留下他和江雨柔相依为命至今。
“哥哥,你刚才和樊爷爷在说什么?总觉得气氛不太对……”
江雨柔扶着输液架轻声问道,呼吸有些急促。
江耀东快步上前扶住她,神色凝重:“别打听我和樊爷爷说了什么。
倒是你,我说过最好不要离开房间,你忘了吗?”
说着,他轻轻叹了口气。
之所以要将江家村打造成盗墓世家,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医治江雨柔的病。
三个月前,江雨柔开始莫名流鼻血,甚至吐血。
起初江耀东以为只是小毛病,可随着症状越发频繁,他察觉情况不妙。
带她去县城医院检查后,得到了白血病的确诊。
面对这个对普通人而言无比沉重的疾病,江耀东无奈只能先带江雨柔回村,当时他已无力承担医疗费用。
回村后,他立即设立族库,汇集全村财力,名义上是为了统筹资源、发展江家村。
其实不少村民都明白,江耀东设立族库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江雨柔治病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没有一个人反对这个决定。
这份支持让江耀东既震惊又感动,更坚定了他带领江家村发展的决心——这样的村落,若不能兴旺起来,简直天理难容!
……
午夜十二点,万籁俱寂。
待江雨柔睡熟后,江耀东悄悄离家,向村东头的祖宗祠堂赶去。
今夜,他将在村中挑选加入盗墓行当的人手。
十分钟后,祠堂大门被推开。
只见左侧站着江辰、江玄等一众族人,右侧栅栏里圈养着数十头猪牛鸡鸭。
江耀东见状微微松了口气——他的命令确实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。
等价交换的核心在于价值的对等,
倘若最终无法换得所求之物,
那便意味着损失。
江耀东的出现让江辰、江玄等人神情复杂,既带着欣喜,又难掩沉重。
他们明白,今夜之后,江家村的命运将变得难以预测。
或许前方是万丈深渊,又或许迎来繁荣与昌盛。
但只要尚存一线希望,谁都不愿轻言放弃。
“耀东,接下来就看你的了!”
江辰、江玄与江凡三人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。
不同于他们心绪纷杂,院中的族人们显得轻松许多。
“族长来了!”
“快给族长让路,请他上座。”
“族长,已经等候多时了,听说有重大决策,是为了村子吗?”
“具体是要做什么事呀?”
江耀东尚未走到座位前,院中已响起此起彼伏的询问声。
“安静!吵什么?”
“族长还没入座!”
江辰一声喝令,原本嘈杂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。
这便是江家村——
宗族的信念高于一切,所有人都遵循族长的安排。
见众人安静,江耀东微微点头。
宗族治理虽有不少问题,但最大的优点便是团结。
一个村落,总不至于自相残杀吧?
“耀东,快过来。”
江玄招手示意江耀东赶快入座。
台上靠近祠堂处新设了几个座位,显然是江辰、江玄、江凡为今晚之事精心准备的。
江耀东没有犹豫,快步上前坐下,江辰、江玄、江凡依次坐在他身旁,呈品字形将他护在中央。
坐在主位的江耀东,此刻尽显族长与村长的威严。
众人目光聚焦于他,眼中充满期待。
江耀东目光一闪,心中振奋。
历经多月的筹备与规划,一切将从今夜正式启动。
他望向台下九人——
之所以只选九人,是因为盗墓这一行讲究精而不在多。
当然,人手也不能过少。
诸如挖掘盗洞、定位勘察、前期侦查等环节,并非一两人能够独立完成。
但最多只能有**个,也就是十来个人。
因此江耀东最终只选了九个。
考虑到江辰和江玄正值壮年,也可以随行,这样一行十几人也足够了。
江耀东坐下时,下面的九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一一扫视过去,看到最后一个竟是江叶,不由得愣住了——名单里原本没有他。
何况白天江叶还来找他,只为从族库借钱救治儿子,怎么晚上就来参加盗墓队伍的选拔了?
江耀东转头看向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