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眼看他,“这话该我问你才对!你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叨叨的,刚才那个女鬼的声音,是不是你装神弄鬼搞出来的?”
“怎么可能!”司马惜言把那面铜镜收进了怀里,“我也是刚进来没多久。”
我狐疑地打量着他,“烟秀秀呢?你们两个不是向来绑定在一起,秤不离砣的吗?”
“我们刚才冲破石俑阵的时候走散了,我也在找她。”司马惜言淡然道,“不过秀秀的武功很高,而且她的听觉异于常人的灵敏,应该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你心可真大。”我看着司马惜言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,撇了撇嘴,“我记得在抚仙湖的时候,你说过死也不来,怎么现在又跑进来了?”
提到这个,司马惜言那张妖孽的俊脸瞬间垮了下来,“你以为我想来?都是那只该死的黑狗
我本来打算和秀秀在哀牢山附近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露营,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只长满眼睛的大黑狗。
那畜生上来就叼走了我的乾坤扇,那可是我司马家传下来的宝贝!
我跟秀秀只好在后面追,结果就追进了这个鬼地方。
进来后又碰上了那些打不烂的石俑,我跟秀秀就是在那时候被冲散的。”
这叫什么?天意弄人!
我们守陵人南容北秋中司马,最终还是在哀牢王墓里聚齐了。
我叹了口气,“我和凌云志他们也是被石俑阵冲散的,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凌云志和容祈吗?”
司马惜言摇了摇头,“没看见。”
说着,他神色变得有些复杂,“不过没看见也好。”
我立刻察觉到他话里有话,“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
司马惜言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苏栖野,又将目光转回到我脸上,那双桃花眼里的轻佻和自恋褪得一干二净,低声道,“因为749局里,有九菊的内应!”
我瞳孔骤缩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“什么?”
司马惜言淡声道,“我之所以一直拒绝加入749局,就是因为这个。内应这件事,我很多年前就发现了。”
我追问道,“你怎么发现的?”
司马惜言声音低而清晰,“大概是十年前吧,那时候司马家曾来过一位神秘的客人,那人自称是749局的高层,前来拜访我爷爷。
我们都以为他是想劝说我们司马家加入749,原本我们还想说,身为守陵人,为华夏效力是义不容辞的事。
但实际上,他是想劝我们司马家在进入749局之后,作为内应,与他一起为九菊效力。”
我倒吸一口凉气,“那个人是谁?”
司马惜言缓缓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。那时候我爷爷还在,我也不是司马家的家主,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。
我当时年少好奇,就跑去前厅躲在窗户后面偷看。
我只看到那人从头到脚都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里,整张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,根本看不清长相。
而且,他说话的声音很古怪,嗡嗡的,像是隔着什么东西,应该是特意处理过的,听不出本来的声线。”
我顺着他的话往下分析,“听你的意思,这个人是749局的高层,他却想拉拢你们司马家进749局里当卧底,为九菊一派做事?”
“没错。”司马惜言沉重地点头。
这个信息量太大了。
能有资格上门去拉拢守陵人做卧底的,在749局里的级别绝对低不了。
会是谁?
我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凌云志之前说过的话。
他说,749局水域部门主任的位置,一直虚位以待,就是为了留给司马家,只是司马家一直避世不出,联系不到。
难道……
我不敢再往下想,在没有证据之前,任何猜测都没有用。
司马惜言继续说,“因为这件事,我一直拒绝加入749局。总觉得整个局子从根上就已经被九菊给腐蚀了,在我眼里,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。”
“你的选择是对的。”我由衷的认同,“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。”
司马惜言摊了摊手,姿态难得地收敛了平日的轻佻,“可咱们守陵人生来便要受国家约束,这是老一辈就定下来的规矩。
即便我们不进749局的正式编制,也会以‘编外人员’的身份,为他们打一辈子的白工。
我们免不了要和那些人打交道,只能说,多加防备吧。”
我挑眉问道,“那你现在把这些底都透给我,就不怕我也被他们腐蚀了?”
司马惜言轻笑道,“这里面谁都有可能是内应,唯独你绝无可能。”
“就因为我重生过一次?”我不解。
他淡淡说道,“这只是原因之一,更因为你的母亲是昆仑神女,她前世为护华夏龙脉,与九菊宗主山本凛决一死战,最终力竭涅盘。
你既是她的女儿,又怎么可能与弑母的仇敌为伍?
而且在抚仙湖底的时候,我也试探过你的。”
他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,“如果你那时没有选择和我一起拔除湖底的镇龙钉,那么我也不会拉你上船。
你身边这只狐狸虽然道行高深,可他天生不通水性。
没有我,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,你们最终也只能被困死在湖底!”
好家伙!
凌云志、容祈和司马惜言他们几个真是一个比一个精,加起来怕不是有八千六百个心眼子!
以后跟这些人相处真得提防着点,不然怎么被卖了都不知道。
我顺着他的逻辑往下推,“那照你这么说,容祈也应该不是内应。他的父母皆是被九菊所杀,他没有理由与仇人为伍。”
司马惜言却摇了摇头,“不好说。我并未与南容家打过交道,对他的底细暂且不知。但我父亲曾告诫过我,749局这几位年轻的掌权人,没一个是省油的灯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也小心些,别稀里糊涂地被他们当枪使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,多谢。”
“从我们进来到现在,这一路我都仔细看过了,并没有见到秀秀的踪影。”我说道。
司马惜言倒是没有太多担忧,“无妨,我们之间从小便有联络记号,我们继续往前走吧,只要看到记号,我便能找到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