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桂香愣了愣，点头应道：“对啊知青，咱村里喂猪一直都是这么喂的，煮熟了多费柴火啊，生的它们也吃，咋还不对了？”
林如月笑着解释道：“婶子，猪食最好是煮熟了给它们吃。
一来熟食更容易消化吸收，营养能跟上，猪才长得快、长得肥；
二来生的红薯和菜叶里可能藏着虫卵，长期吃生的，猪肚子里容易长蛔虫，不仅不长肉，还容易拉肚子生病。
您看咱村以前的猪，是不是大多长得瘦，还时不时闹肚子？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原来是这么回事！”
村长一拍大腿，恍然大悟，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大半，
“我说咋年年喂猪都不见壮实，敢情是没煮熟的缘故！王洪全，你现在就组织几个人，在这鱼塘边搭个简易棚子，再砌个大灶，架口大锅，以后每天就在这儿把猪食煮熟了喂，省得来回折腾！”
他又转头看向苟桂香，故作严肃地叮嘱：“苟桂香，这猪可是咱村的‘财神爷’，
往后煮猪食可不许偷懒，一定要煮透煮烂，把它们伺候好了！要是再让我看见喂生的，可得扣你工分！”
苟桂香连忙拍着胸脯保证：“村长您放心！知青都把道理说透了，我哪儿还敢偷懒？
这些小猪崽就是咱村的宝贝疙瘩，我一定天天好好伺候，保证把它们喂得膘肥体壮的！”
这边正说着，谁也没注意跟在林如月身后的小嘟嘟。
它看着圈里白嫩嫩、圆滚滚的小猪崽，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，趁着众人不注意，悄悄从猪圈围栏的缝隙里钻了进去。
小嘟嘟毕竟是狼，身上自带一股淡淡的兽味。
小猪崽们刚闻到这股陌生的气味，就吓得“嗷嗷”叫了起来，一个个缩着身子往后退。
可小嘟嘟哪儿懂这些，只觉得这些圆滚滚的小家伙们看着好玩，以为它们是想跟自己玩，当即兴奋地摇着尾巴扑了上去。
它一会儿用鼻子蹭蹭这个的耳朵，一会儿用爪子轻轻扒拉那个的屁股，甚至还忍不住张开嘴，用小乳牙轻轻咬了咬小猪崽的后腿。
这下可把小猪崽们吓坏了，尖叫声此起彼伏，满猪圈地乱跑，有的甚至慌不择路地撞到了圈门上，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
可小猪崽们的尖叫声，反而激发了小嘟嘟的玩性，它跑得更欢了，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追着小猪崽们跑，
嘴里还发出“呜呜”的轻叫声，像是在邀请它们一起玩。
“小嘟嘟！快回来！”林如月见状，连忙喝止，快步上前把这调皮的小家伙从围栏里抱了出来。
小嘟嘟还一脸意犹未尽，扒着围栏想再进去，尾巴依旧摇得欢快。
林如月无奈地拍了拍它的脑袋：“你呀，净添乱！今晚这些小猪崽怕是被你吓得睡不着觉喽。”
村长和村民们看着这一幕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，刚才因小猪不长肉而起的焦虑，也彻底烟消云散了。
小嘟嘟的调皮与机灵，村里人事先早就见识过不少，如今没了小猪不长肉的烦恼，众人更乐意逗着这只模样讨喜的“小狗崽”玩。
有人蹲下身递了块红薯干，它叼在嘴里甩着尾巴蹭蹭对方的裤腿；
有人假装要抓它的耳朵，它立马蹦跳着躲开，还回头“啊呜”叫一声，像是在撒娇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，鱼塘边的热闹劲儿久久没散。
另一边，楚明彦正在院子里忙活午饭，铁锅烧得通红，油花滋滋作响，香味顺着风飘出老远。
忽然，院外传来几声清脆的布谷鸟叫，节奏格外特别——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。
楚明彦动作一顿，关火擦了擦手，不动声色地走出院门。
山脚下树林下，队友陈德光早已等候在此，他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，混在村民中毫无违和感，见楚明彦过来，
压低声音快速报告：“楚队，我和李明杰这几天一直跟着冯力伟，他平常作息看着挺正常，每天跟着村里上工，也没什么异常举动。
可就今天一早，他突然借口去县城买东西，转道去了废品市场，在里面淘了半天，捡了些破碗、碎罐还有几块铜片，看着不起眼，我总觉得不对劲——这些会不会是文物？”
楚明彦眉头微蹙，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，沉吟道：“有这个可能。前几年动乱，不少人家为了避祸，要么低价变卖了家里的文物，要么偷偷埋在地里。
后来有些人挖出来不识货，或是怕惹麻烦，就当成废品扔了，废品市场确实容易藏着这些东西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问：“李明杰还跟着他吗？”
“跟着呢！”
陈德光点头，“冯力伟淘完东西就回知青点了，明杰一直在附近盯着，没让他跑了。”
“好，你们继续盯着，别打草惊蛇。”楚明彦吩咐道，“下午我抽时间过去看看，好几天没动静了，说不定今天下午会有行动。”
说完，他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，才转身回了院子，重新点燃灶火，继续忙活午饭，仿佛刚才那场秘密接头从未发生过，脸上依旧是温和淡然的模样。
林如月在鱼塘这边安顿好喂猪的事，又跟着村长往大棚那边去查看种植情况。
十亩大棚整齐排列，塑料膜在阳光下泛着银光，远远望去像一片白色的海洋。
走近了，能听见大棚里传来的欢声笑语。
宋文静、张晓梅、李美丽等女知青正和村里的妇人一起忙着拔草，她们挽着袖子，裤脚沾着泥土，动作麻利地将杂草连根拔起；
遇到有些撒种太密的小白菜，就小心翼翼地匀出来，移栽到旁边有空缺的地方，每一棵都栽得笔直。
另一边，李卫东带着几个男知青也没闲着。
有人拿着纸笔，认真记录着每棚蔬菜的生长情况，叶片颜色、株高都记得清清楚楚；
有人扛着竹竿，给有些松动的大棚骨架加固绑紧，避免被寒风刮坏；
还有人正顺着林如月设计的通风窗，一点点将棚顶掀开，让中午暖和的空气流通进来，给蔬菜“透透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