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将橘子镇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,海风带来了硝烟散尽后的平静气息。广场上,巴基海贼团的残党早已作鸟兽散,镇民们从躲藏处走出,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与如释重负的泪水。小丑巴基那标志性的红鼻子,此刻正被一个橡胶拳头牢牢压在碎石堆里,宣告着这场闹剧的终结。
草帽路飞站在废墟高处,按着头顶的草帽,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,宣布着胜利。娜美在一旁清点着(对她而言)更实际的战利品——从巴基宝库中“回收”的财宝。而绿发剑士,罗罗诺亚·索隆,则抱着三把爱刀,靠在一堵断墙边,略显疲惫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逐渐恢复生机的街道。他看似放松,但肌肉依旧微微紧绷,那道来自远处、如同针扎般的注视感,并未从他心头完全散去。
高处风车磨坊的阴影中,林凡静静俯瞰着这一切。工科生的思维正在快速进行最终评估:
目标达成确认:巴基势力瓦解(预期内),镇子获救(附带观察结果),草帽一伙实力与性格得到近距离验证(核心目标超额完成)。
风险再评估:与索隆的目光接触已发生,潜在互动窗口已打开。此时现身,风险可控(草帽团非嗜杀之辈,且刚经历战斗需休整),机遇显着(与目标剑士交流的可能性)。
行动方案生成:主动、坦率、且目标明确的接触,远胜于继续隐匿可能引发的误解或错失良机。交流核心应聚焦于“剑”,避免卷入复杂人际或立场问题。
决策已定。林凡深吸一口气,周身内敛的气息微微调整,褪去全部隐匿与审视的意图,只留下平和与专注。他如同融入夕阳余晖的一道影子,从风车磨坊悄然滑落,脚步轻盈地穿过欢呼的人群边缘,径直走向那个靠墙休息的绿发剑士。
林凡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骚动,镇民们沉浸在喜悦中,只当他是某个幸存的外来者。但他的行进路线太过明确,步伐太过沉稳,立刻引起了草帽团核心三人的注意。
路飞歪着脑袋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“新来的”;娜美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,手下意识按住了装财宝的袋子;而索隆,在林凡踏入他周身十米范围时,原本微阖的双目骤然睁开,抱着刀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,身体微微前倾,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。那道他之前感知到的、令他心悸的视线,此刻正主来了!
四目再次相对。
这一次,没有阴影阻隔,没有距离稀释。林凡平静的目光与索隆锐利如鹰隼的眼神在空中正面碰撞。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绷。
娜美下意识地想开口询问,却被路飞伸手拦住。橡胶船长脸上带着少有的、近乎本能的严肃表情,他虽单纯,却对“强者”和“战斗”有着野兽般的直觉。他感觉不到林凡的敌意,却能感受到索隆身上迸发出的、如同找到猎物般的兴奋战意。
林凡在索隆面前五步处站定,这个距离,既表示非攻击意图,又处于剑士交锋的临界点。他无视了路飞和娜美的注视,目光始终锁定在索隆身上,开门见山,声音平稳而清晰,不带丝毫挑衅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分量:
“罗罗诺亚·索隆。”
索隆眉头一挑,没说话,等待下文,眼神中的警惕与战意愈发炽烈。
“我观看了你的战斗。”林凡继续说道,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,“你的三刀流,很厉害。”
这不是恭维,而是基于观察的结论。
然后,他直接抛出了核心意图,没有任何拐弯抹角:
“我想和你切磋一场。只用剑术。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切磋”而非“挑战”,并限定了“只用剑术”。这两个关键词,瞬间改变了交流的性质:
“切磋”意味着交流、印证、提升,是剑士之间寻求进步的高层次互动,而非你死我活的争斗。这消弭了潜在的敌对情绪。
“只用剑术”则是对索隆剑豪身份的最大尊重,意味着林凡将抛开可能存在的其他能力(如恶魔果实),在纯粹的剑道领域进行对话。这既是尊重,也是对自身剑术的绝对自信。
索隆盯着林凡,足足三秒。他能从对方平静的眼眸深处,看到一种与自己相似的、对剑道极致追求的火焰,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实力底蕴。对方没有恶意,只有一种见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时的纯粹渴望。
这种渴望,他太熟悉了,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!
“哼……”索隆嘴角咧开一个狂放而充满兴味的笑容,抱着刀的手臂松开,三把刀自然垂落。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战意。
“看来你不是来看热闹的。”他活动了一下脖颈,发出咔咔的轻响,“只用剑术?有意思。你是什么人?”
“林凡。一个路过的剑士。”林凡回答简洁,报出的是本名,而非“磁剑”称号,显得更为真诚。
“林凡?”索隆重复了一遍,名字陌生,但对方的气势做不了假。“好!我接受你的‘切磋’!”他答应得干脆利落,没有任何犹豫。对于追求世界第一剑豪之位的他而言,与强大的、纯粹的剑士交锋,是求之不得的磨砺!
“索隆!你刚打完架!”娜美忍不住出声提醒,带着担忧。
“没关系,娜美。”路飞却抱着胳膊,笑得没心没肺,“索隆看起来超开心的!而且,那个人好像很强!”
林凡对路飞和娜美的反应微微点头致意,算是打过招呼,目光重回索隆:“你刚经历战斗,需要休息。地点由你定,时间在今晚或明日清晨,如何?”他充分考虑了对方的身体状况,展现了风度。
索隆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周围嘈杂的环境,以及自己确实需要稍作调息的状态,沉声道:“明天日出。镇子西边的海边悬崖,那里清净。”
“好。”林凡干脆应下,“日出时分,西边悬崖。”
一个简单的约定,就此达成。没有多余的废话,没有利益的纠葛,只有剑士之间最直接的认可与约定。
林凡不再多言,对着索隆和草帽团其余两人微微颔首,便转身,如同来时一样,步履从容地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,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背影。
索隆看着林凡消失的方向,缓缓将和道一文字咬在口中,双手握住了另外两把刀的刀柄,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期待。他感觉得到,明天的切磋,绝不会轻松。这个叫林凡的家伙,很强!这种预感,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沸腾起来。
“林凡……”索隆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战意如火焰般升腾。
“可别让我失望啊。”
而离开广场的林凡,心中同样充满了难得的期待。与索隆这样的剑豪纯粹以剑术交锋,正是检验自身修行、汲取他人长处的绝佳机会。这并非生死相搏,却可能比任何战斗都更能触及剑道的本质。
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,橘子镇迎来了久违的安宁夜晚。而一场仅限于剑锋之上的、两位未来强者的初次碰撞,已在寂静中悄然约定。
明日黎明,悬崖之巅,剑刃将诉说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