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华章没有多问,只是点了点头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娘知道了。你什么都别想,安心休养。大丫她们三个,娘会想办法帮你接回来。”
没过多久,贺兰舟几人从外面回来。
一听闻钱善堂的所作所为,顿时怒不可遏,纷纷破口大骂。
赵华章压下心头的火气,开始对众人做安排,“这两天大家都别去灵田了,就在家里修炼,养精蓄锐,保持最佳状态。”
——
三岔子村,钱家。
丽娘没想到赵家人来得快去得也快,对她和孩子竟视若无睹,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。
无论是那赵望春,还是后来的赵家主母赵华章,都仿佛她们母子二人是空气。
然而,钱嘉禾还趴在地上,痛呼不止。
丽娘心头一紧,连忙上前,“嘉禾,你怎么了?”
钱嘉禾脸色惨白如纸,他想抬左手去碰右手,却刚一碰到就疼得缩回了手,只能虚弱地呻吟:“我的手……我的手……”
丽娘赶紧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。
看他疼得浑身发抖,她本能地想伸手帮他揉一揉。
可指尖刚一触碰到那只手,钱嘉禾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惨叫起来。
丽娘的脸“唰”地一下也白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她声音发颤,“那女人明明只是轻轻踩了一脚,怎么手上的骨头……全都碎成这样了?这可怎么办呀!”
钱嘉禾冷汗如雨,顺着脸颊往下淌,他咬着牙说:“等……等爹回来……”
丽娘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心中焦急万分。
钱善堂不知何时才能回家,家中值钱的东西又早已被搜刮一空。
万般无奈之下,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助左右邻居。
邻居本看在钱善堂的面子上,过来查看情况。
可一摸到钱嘉禾的手,脸色立刻变了,连连摆手:“这个……这个我可不敢碰,你还是等钱家主回来再说吧。”
说完便匆匆离开了。
丽娘束手无策,只能不停地拿温水给钱嘉禾擦汗。
昨日得知赵望春又生了个女儿时,她心中还暗暗得意,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。
可如今,那点微不足道的得意早已被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吞噬。
因为她,钱嘉禾的手被废了。
同时,她也万万没想到,那赵家竟是如此狠辣无情的人家。
一言不合,便下此毒手,将人的手骨生生踩断,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。
钱善堂回来后,又会如何发落她这个“罪魁祸首”?
光是想想,就让她不寒而栗。
她悔啊!
悔不该当初招惹钱嘉禾,更悔不该鬼迷心窍,央着他要做妾。
若能重来一次,她宁愿一辈子做个下贱的灵奴,也绝不去触碰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一丝逃跑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,可她随即又苦笑着摇头。
她不过是个灵奴,连普通凡人都不如,天下之大,竟无处可去。
邻居回到家,妻子连忙问道:“钱家那边怎么了?这么慌张。”
他惊魂未定地回答:“那钱家的亲家,可真是个狠角色!我听那意思,好像是赵家主一脚下去,就把钱嘉禾的手骨全踩碎了。就是仙人也难有办法弄好,弄不好就得截肢。我看呐,这两家以后有的闹了!”
他妻子淬了一口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活该!就该如此!谁让那钱嘉禾行此无媒苟合之事,还把那灵奴带回来羞辱人?换作是有人这样对我女儿,我做得只会更绝!”
邻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,带着几分嘲讽,“你敢?钱善堂如今已是练气七层的修为,你动他儿子一根手指头试试?”
妻子脸色顿时一僵,语气瞬间软了下来,讪讪道:“哎呀,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嘛,还当真了?我这就去修炼了,若是那孙家欺负我女儿,我也这样打回去。”
钱善堂半夜归家,左右邻居皆没有睡觉,都等着瞧他家的热闹。
丽娘听闻动静,忙上前迎候,轻声唤道:“爹,娘。”
钱善堂却连个眼神都未分给她,径直往儿子钱嘉禾的屋里走去。
他本是带着火气回来,想将钱嘉禾抓来痛打一顿,可当用神识扫过屋内情形,脸色骤然一变,沉声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钱嘉禾疼得说不出话,只颤巍巍地抬起那只被踩碎的手。
钱善堂瞥了一眼,脸色几经变幻,很快便冷了下来。
他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,喂钱嘉禾服下,又在他身上各处穴位点了几下,钱嘉禾的痛苦才稍稍缓解。
“爹,我的手……是不是废了?”钱嘉禾哭着问道。
钱善堂脸色黑沉,压着怒火问:“你……到底搞出了什么事?”
钱嘉禾大哭起来,辩解道:“爹,我不过是想让丽娘进门做妾,谁知望春反应那么激动,竟动了胎气早产了!我真没料到会这样,昨天见情况不对,还特意去镇上请了灵医来。
可谁想,刚好撞见赵家两兄弟来看望春,她娘更是直接动手,把我的手给废了,赵家还趁机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!”
钱善堂指着他,又气又恨,“我该怎么说你才好!你特意选我不在家的时候闹出这种事,纯属活该!”
钱嘉禾身子瑟缩了一下,他正是怕钱善堂动怒,才特意挑了他外出的时机行事,他原打算先私下说动赵望春。
毕竟在他看来,只要赵望春松了口,素来对这个儿媳还算满意的钱善堂,定然不会阻止。
不过他很快眼睛一亮,语气带着几分邀功,“爹,那望春早产,又生了个女儿,灵医说这孩子体弱,必须喝灵乳才能活命,得半个月喂一滴,一直喝到足月,算下来要三百块灵石!但丽娘不一样,她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!”
钱嘉禾最是了解他爹,知道钱善堂除了一心扑在修炼上,最大的心愿便是早点抱上孙子。
果然,钱善堂的脸色缓和了些许,说道:“既是个儿子,等我带他去测过灵根再说。若是有灵根,那孩子便留在家里养着。”
钱善堂暗自叹了口气。
其实他对赵望春本是极为满意的,她不仅将家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,性子也稳妥,更难得的是,和她母亲一样,是个能生养的。
只可惜,这女人命不好。
头一胎生了三个女儿,都是他眼中的“赔钱货”,没承想这第二胎,竟又生了个“赔钱货”。
至于那个丽娘,自始至终都没入钱善堂的眼,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物。
钱嘉禾将父亲的神色看在眼里,也不敢再提让丽娘进门纳妾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