誓师南征的次日拂晓,南郑城外,战旗猎猎,甲胄生寒。一万大军已列阵完毕,肃杀之气弥漫旷野。刘隆一身戎装,立于点将台上,目光扫过台下精神抖擞的将士。王翦、蒙恬、司马靳等将按剑肃立其后,面色沉凝。
“将士们!”刘隆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寂静,“巴郡告急,贼寇猖獗!我辈军人,保境安民,义不容辞!此去巴郡,山高路远,道险且艰!但剑阁之险,阻不住我汉中儿郎的赤胆忠心!张牛角之众,吓不垮我靖难雄师的赫赫军威!”
他拔出腰间环首刀,直指南方:“大军开拔!兵发江州,剿灭张牛角!”
“剿灭张牛角!”
“保境安民!”
万众一心的怒吼,震天动地。战鼓擂响,号角长鸣,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,开始向南蠕动。
按照既定部署,司马靳、李信率两千“中垒铁军”为先锋,轻装疾进,率先出发。他们的任务是逢山开路,遇水搭桥,扫清前路小股障碍,并以最快速度抵达江州外围。
紧接着,刘隆与王翦亲率“风”、“林”、“火”三营六千主力,携部分粮草辎重,为中军,随后开拔。
蒙恬则率“山”字营及大量辅兵、民夫,押运着全军主要的粮草和重型器械,作为后军,负责保障漫长的补给线。
大军出南郑,沿金牛道南下,不数日,便抵达了剑阁道北麓。抬头望去,只见群峰如剑,直插云霄,古木参天,云雾缭绕。一条狭窄的栈道,如同细线般缠绕在悬崖峭壁之间,下临深渊,水流湍急,发出雷鸣般的轰响。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剑阁古道,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!
“停!”前锋传来号令。大军在险峻的入口处停下脚步。
司马靳策马来到刘隆和王翦面前,面色凝重:“主公,王将军,前面就是剑阁最险要的一段,‘一线天’栈道。栈道年久失修,多处朽坏,仅容单人牵马缓行。大军通过,恐需时日,且极易遭伏击。”
王翦仔细观察着地形,沉声道:“此地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若张牛角在此设下一支伏兵,我军将进退维谷,损失惨重。”
刘隆凝望着险峻的群山,心中亦是凛然。他深知历史,剑阁是天险,但也正是这险峻,若能克服,便能收到出其不意之效。张牛角主力围攻江州,未必会料到汉中援军能如此迅速、且敢于冒险穿越此等绝地。
“王将军,司马将军,”刘隆决然道,“险地亦是捷径!张牛角骄横,必不虑我敢走此路。此正可出其不意!传令下去:全军戒备,斥候前出五里,搜索山林!先锋营派出工兵,抢修栈道!主力依次通过,人衔枚,马裹蹄,保持肃静,加速通行!”
“诺!”司马靳领命,立刻安排精锐斥候,如同猿猴般攀上两侧山崖,仔细搜索。同时,一队身手敏捷的工兵,携带工具,上前检修加固摇摇欲坠的栈道。
命令下达,大军行动井然有序。中垒铁军的素质此刻展现无遗,即便在如此险地,依旧令行禁止。士卒们牵着自己的战马(骑兵在此地已无法骑行),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,紧贴着湿滑的岩壁,一步步向前挪动。脚下是万丈深渊,云雾在腰间缭绕,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。
刘隆与王翦也下马步行,亲临险境,以稳定军心。王翦不时下达指令,调整队伍间距,避免拥堵,并安排神射手占据制高点,警惕地注视着两侧寂静的山林。
整整一天,大军才如同蚁群般,艰难地通过了最危险的“一线天”路段。入夜,大军在相对平坦的山谷中扎营。山风凛冽,寒气刺骨。士卒们围着篝火,啃着干粮,脸上带着疲惫,但眼神依旧坚定。刘隆与诸将巡视营寨,慰问士卒,确保防务万无一失。
翌日,大军继续在崇山峻岭中跋涉。栈道、索桥、密林、溪涧……路途之艰险,远超想象。不时有栈道断裂需要抢修,有落石需要清理,有士卒失足受伤。但在严密的组织和坚定的意志下,大军克服了重重困难,坚定不移地向南推进。
王翦的指挥才能在此得到充分展现。他将军队分成数个梯队,交替前进休息,保持体力;他充分利用地形,设立中转粮站,由蒙恬的后军接力运输,确保前锋不至断粮;他派出多股小部队,伪装主力,虚张声势,迷惑可能存在的敌方探子。
刘隆则更多地关注士气和细节。他亲自与士卒同行,分享干粮,鼓励士气。他利用系统知识,识别可食用的野果和草药,缓解粮草压力和治疗轻伤。他的存在,极大地鼓舞了全军。
经过七天七夜的艰难跋涉,大军终于穿越了连绵的大巴山,走出了剑阁险道的前段,进入巴郡北部相对平缓的山地。前方探马回报,已接近巴郡地界,距离江州已不足三百里!
站在山隘口,回望来路,云雾封锁,险峰如黛。向前望去,巴蜀大地在脚下延伸,江州方向,隐约可见天际一抹烟尘。
“主公,我军已成功穿越天险!”王翦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,“张牛角绝料不到我军能如此神速抵达!奇袭之机,已成!”
刘隆深吸一口巴郡湿润的空气,眼中精光闪烁。穿越剑阁的艰辛,磨砺了这支军队的意志,也证明了其强大的战斗力和平格的组织纪律性。
“传令全军,休整一日!斥候加倍派出,严密监控江州方向敌情!同时,多派细作,潜入江州附近,联络巴郡太守,约定里应外合之期!”
“诺!”
休整一日后,精神抖擞的汉中军再次开拔,如同猛虎出柙,直扑江州!剑阁天险,已被他们踏在脚下。接下来,将是与张牛角的正面较量!
刘隆率军穿越剑阁、神兵天降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迅速在巴郡北部传开。正围攻江州、以为高枕无忧的张牛角部,即将迎来一场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