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,满目疮痍的帝都正在艰难地恢复一丝生气。刘隆入主长安后,并未急于享受胜利的果实,而是第一时间投入到繁重的善后工作之中。
他首先以“镇西将军、益州牧、都督益梁雍凉四州诸军事”的名义(后两者为自表或惯例加持,以壮声势),连发数道命令:
安民:开仓放粮,赈济在战乱中饥寒交迫的百姓;组织军民清理废墟,掩埋尸骸,以防瘟疫;严令各部将士严守军纪,秋毫无犯,违令者斩!
抚伤:设立临时医馆,由随军医官并征集长安城中幸存郎中,全力救治伤兵和平民。
肃清:派赵云、张辽各率精骑,扫荡长安周边溃散的李郭残兵,稳定秩序。
迎还公卿:派人寻访、迎接在战乱中躲藏或被迫依附李郭的朝廷公卿大臣,予以安抚。
一系列举措迅速而有力,使得混乱的长安渐渐恢复了秩序,百姓涕零,称颂“刘使君仁德”。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公卿们,见刘隆如此行事,也稍稍安心,开始出面协助维持。
然而,刘隆深知,名不正则言不顺。如今他虽实际控制了长安及周边关中要地,但需要一个正式的名分,来巩固统治,并应对天下诸侯可能的目光。尤其是如何安置新归附的吕布集团,更需要朝廷的正式认可,以安其心。
这一日,未央宫前殿(经过简单清理,勉强可用),刘隆大会文武,并邀请在京公卿列席。吕布、赵云、黄忠、张辽、高顺、陈宫、郭嘉、法正等麾下重臣,以及太尉马日磾、司徒赵温、司空张喜等侥幸存活的朝廷重臣,济济一堂。
刘隆一身朝服,面容肃穆,朗声道:“诸位!李傕、郭汜二贼肆虐,祸乱京师,劫持公卿,百姓遭难,社稷倾危!幸赖陛下天威,将士用命,今二贼败逃,长安光复,此乃社稷之幸,万民之福!”
殿内众人纷纷称是。
刘隆话锋一转,神色转为沉痛:“然,京师残破,陛下蒙尘(指被李郭劫持后失踪,实则暗示需要新立或迎立),百废待兴。关中之民,久罹战祸,亟待安抚。国不可一日无主,地不可一日无治。为稳定局势,安抚黎民,延续汉祚,隆,不得不行权宜之计。”
他目光扫过在场公卿,最后落在马日磾等人身上,语气诚恳道:“马太尉、赵司徒、张司空,诸位皆国之柱石,值此危难之际,还需诸位鼎力相助,共渡难关。”
马日磾等人互相对视,他们深知朝廷权威已荡然无存,如今刘隆兵强马壮,控制长安,与其对抗不如合作,方能保全自身和朝廷体面。马日磾颤巍巍起身,拱手道:“刘使君匡扶社稷,功在千秋!如今局势,确需使君这等忠良重臣,主持大局。老臣等,愿附骥尾,听候使君差遣。”
有了这些朝廷老臣的表态,程序上便顺畅了许多。
刘隆点头,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奏表,道:“既如此,隆便僭越,以此表上奏朝廷(指代此时可能存在的流亡小朝廷或为后续拥立做准备),陈明当下情势,并为有功将士请功!”
他当众宣读表文主要内容:
陈述功绩:详述吕布诛杀国贼董卓(虽有其私心,但此时定性为功)、联合王允匡扶朝廷(略去后续矛盾),以及此次与联军大破李郭、光复长安的功绩。
为将请功:“臣伏请陛下,念征东将军吕布忠勇盖世,屡立奇功,宜晋爵显位,加封县侯,实授并州牧,开府仪同三司,以彰其功,以安其心。”同时,也为张辽、高顺、陈宫等并州集团核心人员请封太守、中郎将等要职。
自请重任(核心):“关中之地,历经浩劫,民不聊生,亟需能臣镇抚。臣隆,不才,忝为州牧,愿暂领雍州牧事,都督关中诸军事,屯兵长安,抚恤百姓,招纳流亡,恢复生产,拱卫京畿,以待陛下还朝!”
表文中,刘隆将吕布摆在前面请功,既显示无私,也安抚了吕布集团。而自领雍州牧,则是关键一步。雍州乃古九州之一,涵盖三辅(京兆尹、左冯翊、右扶风)及弘农等地,是关中的核心区域。领雍州牧,意味着名正言顺地获得了关中地区的合法统治权!
表文读罢,殿内寂静片刻。吕布及其部下听闻刘隆如此大力为自己请功,心中感激,更觉归附正确。朝廷公卿们则明白,这已是既成事实,刘隆此举不过是走个过场,给予朝廷颜面而已。
马日磾率先表态:“使君所奏,合情合理,皆为社稷着想。吕将军等有功于国,理当封赏。关中糜烂,非使君这等大才不能治理。老臣以为,此表甚善!”
其余公卿纷纷附和。
刘隆当即命擅长隶书的法正誊写奏表,用印,派快马送往此时由曹操控制的兖州一带,寻求汉献帝(或象征性的朝廷)的“批准”。这更像是一个通告天下的程序。
与此同时,刘隆以“权宜行事”为由,即刻行使“雍州牧”职权:
任命官吏:以陈宫为京兆尹,治理长安;法正为左冯翊,张辽为右扶风,高顺领弘农太守(遥领),迅速搭建起雍州行政框架。
整编军队:吕布的并州军团正式改编为“雍州军团”,驻守长安周边要隘;益州军与雍州军混合驻防,由赵云统一调度。
发布政令:颁布《安民告示》,减免关中地区赋税徭役,鼓励流民返乡,分配无主荒地,招募工匠,恢复生产。
一套组合拳下来,刘隆对关中的统治迅速稳固下来。“刘使君领雍州牧,镇长安”的消息,也随着奏表的发出和政令的实施,传遍了天下。
诸侯反应不一:曹操在兖州闻讯,面色凝重,深感此人已成心腹大患;袁绍在河北得知,嗤之以鼻,认为刘隆不过侥幸得了便宜;袁术在南阳闻之,则大骂“织席小儿,安敢窃据关中”;而荆州刘表、江东孙策等,则纷纷遣使道贺,实则探听虚实。
对于刘隆而言,表功朝廷,自领雍州,不仅使他名正言顺地控制了战略要地关中,更成功地将吕布集团的利益与自己的事业捆绑在一起,初步完成了势力的整合与扩张。一个以益州为根基,以关中为前沿,横跨西南和西北的强大势力,已然雏形初现。
站在未央宫的高台上,俯瞰着正在复苏的长安城,刘隆知道,这仅仅是一个开始。接下来,如何治理好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,如何应对四方诸侯的窥伺,如何真正实现“匡扶汉室”的抱负,还有更长的路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