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波还未平息,一波又来侵袭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秦无恙瞳孔剧震,连忙一把拉住严哲。
“怎么死的?”
严哲紧拧双眉,焦急道:
“刚刚发现的,无外伤,无中毒,初步诊断死因是心脏骤停。”
秦无恙惊疑道:
“守卫的人没发现异常?”
严哲摇摇头,“安排了两个化一境,都没有觉察,看到监控通知过去,打开门已经抢救不过来了,十分蹊跷,你有头绪吗?”
秦无恙双眸微眯,语气凝重:
“通知我舅让他过来,调我刚才那间审讯室监控录像,快!”
………………
半小时后。
长京市监狱,会议室中。
聚集了张元正、庄宏、严哲、秦无恙和监狱的普通人高层管理,一共十多人。
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秦无恙审讯室内的画面。
在莫羽说出那句“你晚上经常睡不好吧”之后,秦无恙如遭雷击,双眼渐渐失焦,晕了过去。
而莫羽在秦无恙晕倒后,身形竟眨眼间消失不见,只留下一副冰冷手铐掉落在审讯椅上。
就算是将帧率调到最细,也依然无法看清。
莫羽就这么神奇地脱身。
张元正沉声道:
“这个莫羽消失的时间……和盖里死亡时间刚好对得上,有重大作案嫌疑,他到底什么来头,无恙,你知道什么,说说看。”
秦无恙浑身的冷汗刚刚浸干,眉宇间布满忧虑,缓缓开口:
“他是希言投资公司的董事长,之前我因为参与了淮域传媒行业的打击,他找地下的人暗杀过我,当时江沉壁用改装过的枪也动了手。
“事后我委托曹错调查,查到了暗杀我的人跟他通过电话,但没找到确凿证据,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人。
“后面的和平路事件,江沉壁逃走的那个码头也有他的生意,我才会跟上面申请冻结希言投资公司的海外交易权限。
“再之后张秘书长去殊心楼给我安排长阳岛尸魔的任务,我说要先去一个地方,就是去了莫羽公司董事长办公室,跟他聊了聊。
“为了防止他可能是隐藏的高境界方外人或者高级魔族,我当时还麻烦程部长在他楼下等候。
“但他跟我对话期间没有表露出任何魔气或者衍力的迹象,我甚至还尝试动手逼他露出破绽,他都没有半点反应。
“在调查长阳岛尸魔案件时,我又意外发现希言投资公司也有参股康禾疗养院,才意识到尸魔事件可能与袖手人有关,便通知了程部长赶来。
“莫羽这个人……我只能肯定他和袖手人脱不了干系,但他心机极深,我找不到确切证据,这次来监狱,我就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袖手人的线索。”
听完秦无恙的讲述,众人神情更加严肃。
没想到在这些罪犯当中,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。
严哲蓦然出声:
“无恙来之前还特地让我检查过这个人,确实没有问题,没开衍门,没有魔气。”
张元正盯着屏幕,肃声道:
“事实证明……他不可能是普通人,否则做不到这样在监控录像里凭空消失还杀了盖里,无恙,你晕过去之前有什么感觉?”
秦无恙闭着眼,回忆片刻后道:
“心跳加速,但血液流动却变缓,没有感受到任何魔气和衍力入侵迹象,也没有精神力冲击。”
在场的方外人皆皱眉。
这等奇怪的事,闻所未闻。
秦无恙的实力在胎漩境都属于顶尖,能够让他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晕厥,足以说明莫羽的修为有多么恐怖。
张元正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,目光盯着屏幕,轻声道:
“开了衍门的方外人,严哲不可能检查不出来,就算是大衍境也会有反应和征兆,这个莫羽……会不会是有特殊能力的高级妄魔?又或者……”
说到这,张元正语气变得低沉,整个会议室里气温骤降。
“是灾厄级别的魔族?”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皆心头微震。
灾厄魔族。
这是全神州所有方外人都极为忌惮的存在,指的是超越九级的完美魔族!
凡现世,必是一场全人类的灾难。
在神州大陆统一之后,还没有过这种魔族出现。
上一次,还要追溯到衍历172年,在奉域和巴域交界处出现的『无垢』。
完美的骸魔,体内肉球数量达到一千颗。
当时普通人的军事化重器都对这个『无垢』产生不了伤害,是裴惊鹊带领几位顶尖化一境合力才将其击杀。
最终完成致命一击的,正是现任的守真院院长——聂珣。
而在守真院的历史记载中,四种魔族超越九级的终极形态都有对应名称。
其中有过明确现世记录的有两类。
骸魔的叫『无垢』,尸魔的叫『不化骨』。
这两类魔族只要在战争年代,极易得到成长。
而魇魔和妄魔,目前还没有过灾厄级别现世的记录,不过守真院同样给取了名字。
魇魔的叫『灵烬』,妄魔的叫『荒』。
严哲挑眉看向张元正,沉声问道:
“张秘书长你的意思是……怀疑这个莫羽是『荒』?”
张元正徐徐点头。
“目前看来,这是最合理的解释,虽然我们守真院没有过『荒』现世的明确记载,不清楚『荒』的具体能力。
“但这个莫羽今天所做到的事,不也正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?”
严哲眉峰紧锁,额头流下一行忧虑和后怕的汗水。
先是躲过衍力和魔气检查。
接着毫不费力弄晕秦无恙,在监控中神秘消失。
最后在两个化一境看守之下,悄无声息弄死了盖里,还能成功遁逃。
这恐怕就是小衍境都难以做到。
难道……这个莫羽真是『荒』?
要果真如此,那全守真院乃至全神州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这时,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庄宏开口发问:
“既然这个莫羽实力高深又如此神秘,还和袖手人有关,他有没有可能……是『黯客』?”
这个问题刚抛出来,一个声音便斩钉截铁地否决。
“不可能。”
众人闻声望去。
是秦无恙。
他闭目思忖的状态结束,再次睁开,眸中已恢复往日的平静忧郁。
“我早就查过,六年前『5·11』事件爆发的时候,莫羽的希言投资公司还参与过灾后重建,他本人在事件前后都有公开现身,他不是『黯客』。”
严哲追问道:
“那你的看法和张秘书长一致,觉得他是『荒』?”
秦无恙双眼微眯,眼底闪过一道隐晦的异色,不置可否道:
“不管他是什么身份,这次盖里的死我可以断言……是袖手人所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