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……咔嚓嚓……”
冰晶心脏上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,那股源自宇宙太初、代表着终极“冷寂”的寒意,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。地面、空气、甚至光线,在触及这股寒流的瞬间,都仿佛失去了活力,变得灰暗、凝滞。
一名离得稍近的士兵,仅仅是衣角被一丝逸散的寒流扫过,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,变得如同灰色岩石,生机彻底断绝,并且这种“死寂”还在向他身体其他部位蔓延!吓得旁人连忙将他拖开,斩断了那部分衣物。
“不能让它再扩散了!”萧夜玄脸色铁青,他能感觉到,这股力量层次极高,远超之前的冰帝。
苏锦书亦是神色凝重无比,轮回镜的警示达到了顶峰。“这寒流……在将一切拉向‘终结’。强行对抗,恐怕会适得其反。”
但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!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。萧夜玄再次提聚真气,剑尖吞吐着凝练到极致的剑芒。苏锦书则全力催动光暗轮盘,白金与幽暗的光芒交织,试图找到应对之法。
萧夜玄率先出手,一道撕裂长空的剑罡斩向心脏!然而,剑罡在靠近心脏一定范围时,速度骤降,表面迅速覆盖上暗蓝色的冰晶,最终在距离心脏尚有数丈远时,彻底凝固、崩碎,化作冰尘消散。而那逸散的能量,反而被心脏吸收,让其搏动得更快了一丝!
“攻击会被冻结吸收!”萧夜玄立刻收手。
苏锦书尝试另一种方法,她引动轮回镜的往生之力,柔和的青光照向心脏,试图超度其中被囚禁的残魂,让心脏失去能量支撑。然而,青光触及心脏,却发现那些残魂早已与源初之寒彻底融合,不分彼此,变成了这种恐怖寒能的一部分,根本无法单独剥离。
“不行……残魂已经成了它的一部分……”
心脏的搏动声如同催命鼓点,越来越响,越来越急!裂纹已经布满了整个心脏表面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开!一旦爆开,里面压缩到极致的源初之寒瞬间释放,后果不堪设想!
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?
苏锦书紧盯着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脏,脑海中飞速闪过关于生死轮盘、关于光暗平衡、关于宇宙生灭的感悟。逆轮盘代表绝对的“死”与“寂”,而这源初之寒,正是其力量的显化之一……
对抗不行,引导呢?
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!
她不再试图去净化、去摧毁,而是全力催动光暗轮盘,尤其是代表“终结”、“归墟”的暗面之力,小心翼翼地调整其波动频率,试图去模拟、贴近那源初之寒散发出的“归寂”道韵!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尝试,稍有不慎,她自身都可能被这股同源的力量反噬、同化!
在萧夜玄紧张的目光注视下,苏锦书周身的气息变得幽深、死寂,仿佛与那源初之寒融为了一体。她双手虚抱,一个微缩的、散发着同样归寂波动的黑暗旋涡在她掌心前方缓缓成型。
当这旋涡的波动与冰晶心脏的搏动达到某个奇妙的共振点时——
异变发生了!
那原本无序扩散、毁灭一切的源初寒流,仿佛找到了领袖的士兵,骤然改变了方向,不再向外肆虐,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,疯狂地涌向苏锦书掌前的那个黑暗旋涡!
不,不仅仅是涌向旋涡!是整个冰晶心脏积聚的、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源初寒能,被这同频波动引导,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蓝色光柱,以心脏为中心,轰然冲向云霄!
光柱无声无息,却蕴含着让天地变色的恐怖能量!它轻易地穿透了北境上空厚重的云层,击穿了世界的壁垒,在苍穹之上,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、不规则的窟窿!
窟窿之后,并非熟悉的星空,而是一片冰冷、死寂、仿佛连时间都不存在的虚无,以及一个缓缓旋转的、由无数冰晶与深邃暗影构成的巨大门户——星门!
星门庞大无比,横亘在天际,其散发出的威压,让地面上所有生灵,包括苏锦书和萧夜玄,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渺小与颤栗。透过星门,隐约能看到其后那无尽黑暗的宇宙深空,以及一个难以形容其庞大的、仿佛由无数枯萎星辰构成的模糊阴影!
与此同时,那颗耗尽了所有能量的冰晶心脏,终于停止了搏动,“嘭”的一声轻响,化为漫天晶莹的粉末,随风消散。其中那些与寒能融合的残魂,也仿佛得到了最终的解脱,化作点点萤光,消散于天地之间。
北境的直接危机,似乎解除了。
星门高悬,如同苍天睁开了一只冰冷无情的眼睛,注视着这片大地。
苏锦书体内的光暗轮盘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着,既充满了对星门另一端那恐怖存在的极致警惕,又隐隐传递出一丝难以言喻的“渴望”,仿佛遇到了宿命中的对手,或者……补全自身的契机?
就在这时,那个沙哑、非男非女、如同亿万生灵哀嚎混合而成的声音,再次同时响彻在苏锦书和萧夜玄的脑海深处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,带着一种大局已定的嘲讽与漠然:
“门户已开……坐标已定……”
“窃权柄者,汝等挣扎,徒增趣味……”
“盛宴,即将开始。当群星抵达特定位置,永夜降临此界之时……”
“吾之本体,将踏星门而来……亲自……收割。”
声音消散,但那冰冷的宣告却如同烙印,刻在了两人心中。
萧夜玄猛地抬头,看向天空。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,那轮高悬的太阳,光芒似乎真的……黯淡了一丝。
永夜之时?星门?本体亲临?
他们刚刚解决了一场危机,却仿佛亲手打开了通往最终、最恐怖决战的大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