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的冲击让苏锦书如同置身惊涛骇浪,但她深知,越是危急,越需镇定。她将母亲的乳名“婉儿”之事告知了绝对可信的吴妈妈与墨离,命他们从苏家旧仆中暗中排查,看是否有知情人泄露。
同时,她几乎不眠不休,将自己埋首于那几本天机阁典籍和龙脉残片之中。典籍文字古奥,夹杂着大量星象术语和机关图谱,好在苏锦书前世经商便需极强的学习能力,今生记忆超群,竟也渐渐摸到门路。
在一本关于“地脉灵气”的笔记末尾,她发现了一段以特殊密文写就的记载,耗费数日心血,终于破译:
“传国重器,非金非玉,藏于龙睛。非血脉至亲,持‘星钥’引动,不得其门而入。”
“星钥”,指的应该就是锦玉钥与星图罗盘佩的组合。而“龙睛”,想必就是龙脉舆图上那个被特殊标记的“眼睛”位置!这证实了前朝玉玺的确存在,且开启需要特定条件和信物。
就在她有所领悟之时,八百里加急再传捷报——北境大定!萧夜玄已肃清所有残敌,重整边关防务,不日即将凯旋回京!
消息传来,举国欢腾。然而,苏锦书却感到一丝不安。荣亲王接连受挫,如今萧夜玄携不世之功归来,他岂会坐以待毙?
果然,暗卫回报,荣亲王近日频繁出入一些隐秘场所,与一些陌生面孔接触,其封地私兵也有异常调动迹象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苏锦书知道,最后的决战,即将在凯旋之日拉开序幕。她必须守住王府,守住信物,等待她的君王归来。
荣亲王确实已至穷途末路。萧夜玄的胜利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后挟持边境以自重的可能。一旦萧夜玄回朝,凭借其赫赫战功和掌握的罪证,他必死无疑。
他决定孤注一掷,在凯旋入城、万众瞩目的仪式上,发动雷霆一击!他联合了“暗影楼”派来的残余高手,精心策划了一场双重刺杀:一队死士混入观礼人群,目标是高台之上的皇帝;另一队精锐则伪装成溃散的北狄残兵,在萧夜玄接受百姓欢呼时,发动突袭!
与此同时,他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一批私兵和“暗影楼”杀手,趁王府防卫力量可能被仪式吸引之际,强攻王府,务必将苏锦书擒获,夺取锦玉钥和龙脉残图。他相信,只要拿到这些,即便京城失败,他也能凭借前朝宝藏卷土重来。
苏锦书与萧夜玄通过共感早已预感到风暴将至。她并未惊慌,而是与留守京城的太子紧密沟通,将荣亲王的可能动向和部分证据暗中传递。太子那边自有布置。
而对于王府,苏锦书更是布下了铜墙铁壁。她依据天机阁典籍中的机关术,改进了王府内的几处关键防御点,并命令所有暗卫、护卫严阵以待,分发强弓硬弩,甚至准备了火油等物。
“今日,王府便是战场。凡擅闯者,杀无赦!”她立于庭院之中,一身劲装,目光清冷而坚定,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在商海中杀伐决断的苏锦书。
凯旋日,晴空万里。京城主干道两旁,人山人海,旌旗招展。皇帝端坐承天门楼,太子与众臣陪同。远处,萧夜玄骑着骏马,身着银甲,沐浴着阳光和欢呼,缓缓行来。
当萧夜玄的队伍行至承天门下,正准备觐见皇帝时,异变陡生!
观礼人群中,数十名“百姓”突然暴起,抽出利刃,扑向皇帝所在的高台!几乎同时,街角冲出一群“北狄溃兵”,嚎叫着杀向萧夜玄!
“护驾!”
“保护王爷!”
场面瞬间大乱!然而,预想中的恐慌并未持续。高台四周的“侍卫”瞬间变阵,刀出鞘,箭上弦,如同早有准备,精准地迎上刺客。混在人群中的太子府侍卫和暗部成员也同时动手,里应外合!
萧夜玄面对冲来的“溃兵”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他甚至没有下马,手中马鞭如同灵蛇般抽出,卷飞一柄刺来的长矛,反手夺过,长枪如龙,瞬间挑翻数人!
“一个不留!”他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战场。
刺杀,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。所有的伏兵都在太子与萧夜玄的算计之中!
荣亲王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,心知不妙,转身欲逃。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墨离(奉苏锦书之命前来支援)拦住去路。萧夜玄解决完身边杂兵,飞身而至,亲自出手,不过三招,便将这位隐藏至深的皇叔打倒在地,生擒活捉!
几乎在承天门动手的同时,王府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。无数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来,箭矢如雨,火把投掷。
“放箭!”苏锦书冷静下令。
王府墙头箭如飞蝗,瞬间射倒一片。但敌人悍不畏死,架起梯子,试图强攻。
“倒火油!”
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,伴随着火箭,瞬间在墙下形成一片火海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
然而,仍有武功高强的杀手突破火力网,跃入府内。暗卫立刻迎上,厮杀惨烈。
一名“暗影楼”杀手尤其厉害,连伤数名暗卫,直扑苏锦书所在的主院。苏锦书并未退缩,她看准时机,启动了廊下的机关——“咻咻咻!”数排淬毒弩箭从暗处射出,那杀手猝不及防,被射成了刺猬。
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,王府门前尸横遍地,来犯之敌被尽数歼灭!苏锦书站在院中,看着浴血奋战的护卫们,虽脸色微白,但身姿挺拔如松。
叛乱平息,荣亲王被投入天牢。萧夜玄第一时间赶回王府,看到安然无恙、指挥若定的苏锦书,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,不顾众人目光,紧紧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辛苦了,我的王妃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苏锦书靠在他坚实的胸膛,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安心,轻轻摇头:“你我之间,何言辛苦。”
在清查荣亲王府时,搜出了他与“暗影楼”往来的密信,信中多次提到一个代号“青鸾”的上线,似乎地位极高,负责传递指令和资源。
而在清理王府战场时,苏锦书在那名被机关射杀的厉害杀手身上,发现了一枚令牌,与之前的“影”字令材质相同,但上面刻着的,赫然是“青鸾”二字!
“青鸾”果然与“暗影楼”关系密切,甚至可能就是其高层!
是夜,苏锦书心有所感,再次取出龙脉残图、锦玉钥与星图罗盘佩。当月光透过窗棂,锦玉钥的影子与星图佩重叠,投射在残图的“龙眼”标记之上时,奇异的事情发生了——那原本模糊的“龙眼”处,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的、散发着微光的徽记!
那徽记,与苏锦书生母留下的星图罗盘佩上的印记,一模一样!
苏锦书呼吸一滞,一个惊人的念头涌上心头:难道这前朝玉玺的藏匿之地,竟与母亲出身的天机阁旧址,或者说,与母亲本人,有着某种血脉和传承上的直接关联?“龙睛”所在,即是“源”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