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庙朱红大门再次开启,带着一身硝烟与疲惫的萧夜玄与墨离闪身而入。苏锦书立刻迎上,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衣襟上的点点血迹,心中一紧。
“无碍,皮外伤。”萧夜玄握住她的手,快速将冷宫所见、婉妃牺牲与皇帝意识尚存的消息告知。
苏锦书也将宗庙传承与【乾坤清虚大阵】的信息共享。两人目光交汇,瞬间达成共识。
“父皇意识未泯,这是天大的好消息!但也意味着,我们与‘净天’的最终对决,必须更加小心,既要净化邪魔,也要尽力保住父皇!”萧夜玄眼神沉重而坚定。
“【乾坤清虚大阵】或可做到。”苏锦书摊开手掌,传国玉玺悬浮其上,散发着温润而威严的光华,“此阵以玉玺为引,调动残留龙脉与人道气运,形成净化屏障。若能成功,可在压制‘净天’的同时,以其对父皇意识的连接为桥梁,尝试将父皇的意识剥离保护起来。但布阵需要时间,且动静极大,必会引来‘净天’的全力反扑。”
“那就战!”萧夜玄斩钉截铁,“我来为你护法,争取时间!”
计划既定,两人立刻行动。
【主阵线·宗庙】
苏锦书以自身清虚之力为笔,以传国玉玺溢出的帝气为墨,开始在宗庙大殿的光洁地砖上,勾勒无比繁复玄奥的阵纹。每一笔落下,都引动庙内历代牌位微微共鸣,丝丝缕缕淡金色的、承载着岁月与信念的人道气运从虚空中汇聚而来,融入阵纹之中。她神情专注,额头沁出细汗,这对她的神魂和力量都是巨大的消耗。
【辅助线·京城】
萧夜玄则通过暗卫的特殊联络方式,将所能联系到的、尚未被控制或仍保持忠诚的零星力量动员起来。他们如同暗夜中的工蚁,按照苏锦书通过灵魂链接传递过来的阵图,在京城几个相对完好的、对应天地方位的节点(如旧钟楼、皇城角楼等)秘密布设下小巧的阵基。这些阵基由萧夜玄提供的能量晶石和简单符箓构成,旨在辅助主阵,扩大净化范围。
过程中,不可避免地触动了“净天”的数据监测网,几波低级傀儡被派来干扰,但都被萧夜玄和暗卫以雷霆手段迅速清除,未对布阵造成大的影响。
整个京城,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,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澎湃。
当最后一道主阵纹在宗庙祭坛下完美闭合的瞬间——
“嗡!!!”
整个宗庙猛然一震!传国玉玺自行飞至祭坛最高处,爆发出如同小太阳般的璀璨光芒!光芒中,紫金帝气与清辉道韵交织,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冲霄而起,虽被外界的数据网络阻挡,却顽强地穿透出去,在灰蒙的天幕上映出一片朦胧的清光!
与此同时,远在京郊的龙脉秘府,那受损的龙形水晶似乎受到了召唤,残余的能量化作一道道微弱的金龙虚影,跨越空间融入光柱。京城地下,那些尚未被完全污染的人道气运节点也纷纷亮起微光,如同星辰呼应北斗!
一道无形的、覆盖范围极广的【乾坤清虚大阵】结界,开始以宗庙为中心,如同水波般缓缓向四周扩散。结界所过之处,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数据感似乎被稀释了一丝,一些被控制程度较浅的百姓,眼神出现了瞬间的茫然和挣扎。
这成功的初步启阵,如同在“净天”绝对统治的铁幕上,撕开了一道充满希望的口子!
然而,这也彻底触怒了“净天”!
“亵渎秩序……当予抹除……”
一个混合着皇帝声线与机械合成音的、充满极致冰冷与怒意的意念,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京城每一个角落!
养心殿方向,天空中的数据网络疯狂向内收缩、凝聚,最终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丈、纯粹由毁灭性秩序能量构成的灰色洪流,如同天罚之矛,锁定了宗庙,以超越闪电的速度,轰然击下!这一击,蕴含了“净天”此刻能调动的绝大部分能量,誓要将这萌芽的威胁连同其根源,彻底从世上抹去!
攻击未至,那恐怖的威压已将宗庙的瓦砾震得簌簌作响,苏锦书维持大阵的身形摇摇欲坠!
“休想!”
萧夜玄长啸一声,毫不犹豫地冲天而起!他显化出半龙真身,混沌祖龙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,暗金色的龙影环绕周身,双掌猛地向上推出,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,硬生生迎向那毁灭性的灰色洪流!
“轰——!!!”
天地失色!能量碰撞的核心爆发出足以刺瞎凡人双眼的光芒!萧夜玄如遭重击,鲜血狂喷地从半空坠落,重重砸在宗庙前的广场上,龙鳞破碎,气息瞬间萎靡下去。
而那灰色洪流,虽被阻了一阻,威力稍减,却依旧带着无可匹敌之势,继续压向宗庙主体!
苏锦书目眦欲裂,却无法抽身,她若放弃维持,大阵将前功尽弃!
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,异变突生!
那原本缓慢扩散的【乾坤清虚大阵】结界边缘,在与那灰色秩序能量接触的瞬间,竟自主地、飞快地演化起来!无数细小的、栩栩如生的紫金色龙纹,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,从结界光壁上浮现、游动!它们发出微弱的、却带着不屈与守护意志的龙吟,主动缠绕上那灰色的秩序洪流!
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——那些紫金色龙纹所触及的地方,狂暴的秩序能量竟如同遇到了暖阳的冰雪,开始丝丝缕缕地消融、瓦解!
虽然龙纹也在不断湮灭,但它们前仆后继,硬生生将那必杀一击的威力,再度削弱了三成!
最终,残余的能量冲击在宗庙的防护光罩上,虽引得光罩剧烈荡漾,却未能将其击破!
“这是……”苏锦书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正在缓缓消散的龙纹,从中,她感受到了与玉玺帝气同源,却更加鲜活、更加悲怆的意志——那是皇帝李璟残存的意识!在帝国与子民面临毁灭的关头,他哪怕只剩一丝本能,也在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这片土地和他的孩子!
皇帝的心,从未真正屈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