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亿万混乱意志的低语如同无形的潮水,冲击着两人的神魂防线,充满了毁灭、痛苦与疯狂的渴望,试图将他们也拉入那永恒的疯狂深渊。
“不能让它扩散出去!”萧夜玄眼神凛冽,龙皇之气化作金色屏障,将两人与归墟之眼暂时隔绝,“这些混乱意念若逸散,足以污染整个龙珠小世界的生灵,甚至可能穿透世界壁垒,影响到外界!”
他双手结印,试图引动混沌光柱,强行加固那松动的封印。然而,归墟之眼内部的怨念集合体仿佛拥有生命,疯狂冲击着封印,使得光柱明灭不定,加固过程极其艰难,且治标不治本。
“夫君,堵不如疏!”苏锦书凝望着那翻腾的归墟之眼,脑海中灵光一闪,一个大胆到极点的念头涌现,“这些是‘怨念’,是残破的‘精神能量’,而我的紫玉轮回之力,最擅长的便是净化与引导神魂!我体内的混沌道种刚刚炼化了暗渊符文,正处于一种‘饥饿’且‘敏感’的状态,对同源的精神能量感知力极强。”
她转向萧夜玄,眼神清澈而坚定:“让我来!让我作为‘容器’,主动引导这些混乱怨念入体,再以紫玉轮回之力将其中的疯狂与负面情绪净化、提纯!或许,这不仅是危机,更是我们的一场大机缘!”将这些来自无数世界的残破精神本源炼化,其好处难以估量!
萧夜玄闻言,瞳孔微缩。这个计划太过凶险,让如此庞大的混乱意志入体,稍有不慎,苏锦书便会被同化,神魂俱灭!但他看着苏锦书那双充满智慧与决绝的眸子,想到她一路走来的成长与坚韧,到嘴边的反对咽了下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,紧紧握住她的手,龙皇之气毫无保留地涌入她体内,与她自身的灵力交融:“好!我为你护法,你我心神相连,共担此劫!”
计划既定,立刻执行。
苏锦书凌空盘坐于归墟之眼前,额间紫玉光芒大盛,如同一轮温和却坚定的紫色太阳。她主动放开了部分神魂防御,并以混沌道种为引,散发出一种奇特的“包容”与“净化”道韵。
果然,那些混乱的怨念如同找到了宣泄口,又像是飞蛾扑火,疯狂地朝着苏锦书涌来!霎时间,苏锦书周身被无数灰黑色的扭曲虚影环绕,凄厉的嘶吼、绝望的诅咒、疯狂的呓语直接在她识海中炸响!
“呃……”苏锦书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苍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这痛苦远超肉身伤害,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酷刑。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撕成碎片,融入那无尽的混乱之中。
“守住灵台!念诵《清心咒》!”萧夜玄的低喝如同洪钟大吕在她识海中响起。他一手抵在苏锦书后背,精纯的龙皇之气与他的强大意志化为最坚实的后盾,帮她稳住心神,共同抵御那精神冲击。同时,他另一只手紧握龙皇裁决之剑,警惕地扫视四周,严防任何意外。
苏锦书紧咬牙关,凭借顽强的意志和萧夜玄的帮助,全力运转紫玉轮回之力。紫色的光芒在她体内流转,如同最精密的织机,将那涌入的灰黑色怨念丝线一一梳理、剥离其中的疯狂与负面情绪,将其还原为最精纯的、无属性的精神本源能量。
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,但每净化一丝,她都感觉自己的神魂本源壮大了一分,对轮回之力的理解也更深一层。
就在苏锦书逐渐适应这种节奏,开始稳住阵脚时——
异变陡生!
一道极其隐蔽、几乎与周围混乱能量融为一体的黑暗阴影,如同毒蛇般从归墟之眼封印的另一处细微裂隙中钻出!正是“噬界之喉”最后的一缕本源意志!它并未完全湮灭,一直在等待机会!
它看出了苏锦书此刻正处于关键时期,内外交困,是夺舍的绝佳时机!“桀桀……完美的容器!轮回的资质,混沌的道种!归我了!”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,直扑苏锦书眉心识海!
“等你多时了!”萧夜玄眼中寒光爆射!他早就防备着这暗中窥伺的老鼠!一直未曾完全展现的龙皇威压轰然爆发,瞬间锁定那缕阴影!
“裁决——寂灭!”
萧夜玄的剑,快得超越了思维!暗金色的剑罡并非简单的劈砍,而是化作一张细密的法则之网,蕴含着最纯粹的“审判”与“终结”之意,后发先至,将那道阴影彻底笼罩!
“不——!!!”阴影发出绝望的咆哮,在龙皇裁决之剑的法则下,它这最后一缕意志如同冰雪遇上烈阳,瞬间消融、崩解,彻底化为虚无。暗渊在此界的最后一点痕迹,被萧夜玄亲手抹除!
外患暂除,萧夜玄立刻将全部心神重新投入到对苏锦书的守护中。
而此时,苏锦书内部的斗争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。有了萧夜玄解决外敌,她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应对体内的怨念浪潮。
“轮回紫炎,燃!”她在内心低喝。
嗡——!
她体内的紫玉轮回之力性质再变,从温和的净化之光,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!这火焰不伤肉身,不伤正道神魂,专焚世间一切污秽、怨念与负面情绪!
那些被引入体内的混乱意志,在轮回紫炎的灼烧下,发出凄厉的哀嚎,其中的疯狂、痛苦、诅咒被迅速炼化,留下最纯粹、最温和的乳白色精神本源。
这些精神本源如同甘霖,滋养着苏锦书近乎干涸的识海,她的神魂境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!化神初期巅峰……化神中期……直至稳固在化神中期巅峰!
不仅如此,那溢出的精纯精神能量,也通过两人相连的心神与灵力,反哺到萧夜玄体内。萧夜玄浑身一震,感觉久未松动的修为瓶颈,竟然也有了一丝丝松动,神魂愈发凝练强大!
不知过了多久,当最后一缕狂暴怨念被苏锦书炼化后,她缓缓睁开了双眼。眸中紫金光芒流转,深邃如同蕴含轮回,周身气息圆融磅礴,更胜往昔!
她成功地将这第一波、也是最狂暴的一波怨念,彻底炼化!
归墟之眼表面,因为失去了内部怨念的疯狂冲击,那混沌光柱的封印重新稳定下来,虽然依旧有些薄弱,但已无崩溃之虞。周围那令人窒息的低语和疯狂意念也消散了大半,只剩下一些残余的、较为平和的能量波动。
萧夜玄与苏锦书相视一笑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经历生死危机后的庆幸与更深的情感。两人携手,准备进一步稳固封印,然后离开此地。
然而,就在此时——
一股完全不同于之前混乱怨念的意念,温和、古老、且带着无上的威严,如同沉睡亿万载的古老星辰缓缓点亮,自那归墟之眼的最深处苏醒。
这道意念跨越虚空,无视了萧夜玄的龙皇屏障,精准地、温和地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直接落在了苏锦书的意识之中。
那是一个平静的询问,却让苏锦书和感应到异常的萧夜玄,瞬间汗毛倒竖,心神巨震!
“……拥有……轮回……与……混沌……之魂……是汝……唤醒了……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