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那高悬于空、冷漠无情的巨大眼球虚影凝视,所有人如坠冰窟,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!那并非力量的威压,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凌驾,仿佛蝼蚁被巨龙注视!
“走!”萧夜玄一声暴喝,蕴含龙威,强行震散了众人心头的恐惧阴霾。他紧紧握住苏锦书的手,将速度提升到极致,向着海滩方向疾驰。墨离与暗卫们紧随其后,无人回头,但背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感如影随形。
“轰隆隆——!”
整个岛屿在他们脚下疯狂震动、崩解!黑色的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,吞噬着扭曲的植被和残破建筑。悬崖上的祭坛彻底爆炸,化作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能量旋涡,疯狂抽取着周围的一切!天空中的黑色闪电如同末日雷罚,不断劈落,在地面上炸出焦黑的深坑。
空气中弥漫的能量狂暴到了极点,混乱的空间乱流开始出现,撕扯着众人的护体真气。苏锦书手中的定海珠散发出柔和的蔚蓝色光晕,形成一个不大的保护区域,勉强抵御着外界能量的侵蚀,但范围有限,无法完全护住所有人。
“快!再快一点!”船长在船上看到这末日般的景象,声嘶力竭地呼喊,命令水手们做好随时起航的准备。
奔至海滩,来时乘坐的小艇近在眼前!但身后的危机也已迫近!那巨大的眼球虚影似乎微微转动,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死光,无声无息地跨越空间,朝着队伍最后方的几名暗卫射去!
那死光所过之处,连空间都微微扭曲,蕴含的毁灭性能量让萧夜玄都感到心惊!若是被击中,恐怕瞬间就会化为飞灰!
“王爷先走!”那几名暗卫面露决绝,竟要转身以自身性命抵挡!
“胡闹!”萧夜玄厉声阻止,猛地将苏锦书推向小艇方向,自己则瞬间转身,龙皇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双拳,一条凝实无比、鳞爪毕现的五爪金龙咆哮着迎向那道死光!
“轰——!!!”
金龙与死光悍然相撞!没有巨响,只有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沉闷轰鸣!金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死光侵蚀、消融!萧夜玄脸色一白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显然受了内伤!但那道死光也被金龙耗去了大半威力,变得纤细暗淡。
就在这时,苏锦书并未独自登船。她稳住身形,将手中定海珠高高举起!体内秩序之力与刚刚获得的定海珠能量完美融合,全力催动!
“定海!安澜!”
嗡——!
定海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蓝光,如同在黑暗末日中升起的一轮蓝色明月!柔和而浩瀚的净化之力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,所过之处,狂暴的能量稍稍平复,混乱的空间乱流暂时稳定,甚至连那道残余的死光,也在蓝光的照耀下,如同冰雪消融,最终湮灭!
蓝光形成了一个短暂的、相对安全的通道,直通小艇!
“走!”萧夜玄抓住机会,与众人飞速登上小艇。水手们拼命划桨,小艇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远处的破浪号。
众人刚刚登上破浪号,甚至来不及喘息,船长便嘶吼着下令:“满帆!全速撤离!快!!”
船帆瞬间鼓满,破浪号如同受惊的海兽,调转船头,向着来时的方向拼命驶去。
身后,那座孤岛已然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、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旋涡!旋涡边缘电闪雷鸣,无尽的死寂与邪恶能量从中喷涌而出,搅动着周围的海水形成滔天巨浪!
更可怕的是,那个巨大的眼球虚影,并未随着岛屿的崩溃而消失,它悬浮在漩涡上空,冷漠地“注视”着逃离的破浪号。虽然没有再发动攻击,但那无形的压力,让整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,灵魂仿佛都被冻结。
“那……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……”一名水手瘫软在地,面无血色。
萧夜玄擦去嘴角血迹,目光死死盯着那眼球虚影,沉声道:“恐怕……那就是所谓‘远古遗骸’的一丝意志投影,或者……它的一只眼睛。”
仅仅是投影,仅仅是隔着无尽空间的一次注视,就险些让他们全军覆没!那本体的力量,该是何等恐怖?
破浪号将速度提升到极限,但在那巨大的漩涡吸力面前,依旧显得缓慢。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仿佛随时会被身后的深渊吞噬。
“不行!吸力太强!船速不够!”船长绝望地喊道。
苏锦书强忍着精神力过度消耗的眩晕感,再次举起定海珠。她将所剩不多的秩序之力与定海珠能量结合,指向船尾后方汹涌追来的巨浪和恐怖的吸力。
“定海珠,拜托了……平息波涛!”
蔚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,虽不如之前耀眼,却带着一种安抚万物的宁静力量。光芒笼罩住船尾附近的海域,那追击的巨浪奇迹般地平息了不少,来自漩涡的吸力也似乎减弱了一些!
就是这一线之差!破浪号猛地一轻,速度骤然提升,终于一点点地挣脱了那毁灭旋涡的死亡牵引,驶入了相对平稳的海域。
当那座恐怖的黑色旋涡和眼球虚影终于消失在视野尽头时,所有人都虚脱般地瘫倒在甲板上,大口喘息,有种恍如隔世之感。
萧夜玄扶住脸色苍白的苏锦书,将一股温和的真气渡入她体内,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:“下次,不准再这样冒险。”
苏锦书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坚实心跳,微微笑了笑:“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逞英雄。”
劫后余生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淌。
经此一役,破浪号受损不轻,需要修理,众人也急需休整。萧夜玄下令,按照海图,前往距离最近的一处有朝廷驻军的海岛据点——望海堡。
两日后,望海堡在望。就在船只即将入港时,被苏锦书贴身收好的定海珠,忽然自行散发出微弱的、带有明确指向性的脉冲光芒!光芒指向的,并非是中原大陆的方向,而是更加深邃、更加神秘的远海!
同时,苏锦书的脑海中,再次接收到了一段来自定海珠传递的、模糊不清的意念碎片——那是一片被永恒风暴笼罩的海域,风暴眼中,似乎有一座神殿的轮廓若隐若现,而神殿之中,有一点温润的、如同魂魄般的光华在闪烁。
“这是……”苏锦书讶异地看向萧夜玄。
萧夜玄凝视着定海珠指引的方向,目光深邃:“看来,定海珠不只是一把钥匙,它还是寻找下一把钥匙的……罗盘。”
“那光芒指向的,那片风暴之海,莫非就是……镇魂之玉的所在?”苏锦书猜测道。
远古遗骸的威胁迫在眉睫,三钥的寻找刻不容缓。刚刚脱离险境的他们,似乎又要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更加危险的绝地。那永恒风暴之中,等待他们的,又会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