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早到公司,同事们正在分享她从云南带回来的热带水果,赫总来了,问她:“回来了,怎么样?收获大吗?”
她拿了几只水果,拿着一盒象皮皮带进了赫总办公室。
赫总一边研究那条据说拉链拉开,里面能放一万块钱的象皮皮带,一边听她说去培训的事,听说亚行办老骆去了,问他:“老骆那人怎么样?
她答:“挺好的,像个学者,确实本来也是大学老师,人很随和。”
老赫笑着说:“他是我同学,我推荐他去亚行办的。”
她惊讶地说:“我以为是尚处长的关系,我听他口音,他俩是同乡。”
赫总说:“也有这层关系。”
她问:“在学校当老师不好吗?要去亚行办?”
赫总说:“好啥好,穷得要死,他们学校还在那个犄角旮旯。”
她问:“那您为啥不去亚行办,要来公司?”
赫总说:“公司好呀,多自由,收入也高。他那破亚行办,上面几个处长管着。”
她说:“那倒是,头儿太多。”
赫总终于放下那条皮带,坐起身,兴致勃勃的说:“诶,你知道吗?小马辞职了。”
她一惊:“辞职?为啥?计划厅的人容不下她?”
赫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,说:“啥容不下她,我听说她好像是上次出差的时候和尚处长好上了,尚处长正在闹离婚呢。我以为你知道小马去哪儿了,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。”
她说:“我们就是一起共事的关系,哪能知道她那些事。”
赫总问:“小马今年多大?”
她说:“属狗,大我一岁。”
老赫笑着说:“可以啊,这还真是老牛吃嫩草,尚处长至少比她大一轮。”
她笑,不说话。
赫总又问:“诶,你们现在的小姑娘是不是觉得大十几岁很正常啊?”
她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不能代表现在的小姑娘。不过我觉得如果是真爱的话,小我十二岁也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赫总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,脸从桌子对面探过来,直勾勾看着她的脸说:“你这是说真的吗?小你十二岁,在过去十二岁可以当妈了。”
她怕赫总当真了,笑着说:“当然是说假的。比我小一天我都不能接受,大多少的问题我还没想过。我认识的最多大我三岁。我一直想要个哥哥,替我打架那种。”
赫总笑,说:“一般女孩儿都想要个哥哥,很少想找个弟弟,或者叔叔的。”
两人正说笑,张总一边敲一边推开门,笑着说:“小潘回来了?过来说说你参加培训的情况吧。”
她答应着站起身,说:“我先回去拿一下培训笔记。”
然后去崔总办公室,又详细汇报了一遍培训的要点。听完,崔总说:“你到时候和财务配合,指导他们做好亚行贷款资金拨付工作。”
然后对张总说:“这亚行贷款对资金的使用控制的这么严呢?我以为拿过来花,到时还上就完了。”
又问她:“那到时国内这边还要重重审核才能付款,先到财税厅,然后人行?”
她答:“主要是财税厅世行处那边,陈处长主管这事,具体办事的,上次您好像见过,那个女孩——王敏。”
崔总说:“啊,就那个小女孩?!”
她笑,说:“您别小看她,北大财经系毕业的呢。”
崔总说:“真看不出来。”
然后嘱咐她:“你跟他们都搞好关系,没事请他们吃吃饭,送个小礼物啥的。”
她挑了挑眉毛,点了点头。
张总说:“你把发票开上,到我这儿来报。”
她眨眨眼,说:“好。”
崔总又问:“听老赫说亚行办那边又有新变化,你知道吗?”
她说:“听赫总说亚行办这次去参加培训的老骆是他的同学,人挺好的,培训期间我们一直在一起学习。以后亚行办的具体事务好像由他负责。”
崔总满意地点点头,说:“你已经认识了,那就好。”等了等,终于按耐不住,笑着问她:“那个小马是怎么回事?”
她满额头问号地说:“听赫总说辞职了,也不知为啥?”
崔总有点儿不相信地说:“你也不知道啊?”
她默默摇了摇头。
张总说:“你去财务把这次培训的花销报一下吧。”
她愣了一下,说:“这次培训,吃、住、行接待单位都包了,机票是亚行办那边统一买的,我没花啥钱。走的时候借了两千块钱,刚才已经全还给财务了。”
张总看了看崔总,无奈地笑。
崔总咧嘴一笑,说:“没花就没花吧,你先过去吧,跟亚行办那边保持联络,看着点儿亚行和人行有啥动作。”
她答应了,关门出去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宿舍电话响,居然是找她的。她心里一动,不会是王一宁吧?
小蒋把电话递给她,笑嘻嘻小声说:“是个男的。”
她接过话筒,问:“你好?”
那边是个怯怯的男生喊她的名字:“雪!”
她愣了一下,脑子里快速检索这个声音。
那头结结巴巴接着说:“我是孙果林,春子她表哥。”
她恍然大悟,说:“哦,你好!”
那头说:“我来兰州出差,明天回去,今晚正好有时间,能一起吃个饭吗?”
她想问:“用公款请我吃饭吗?”忍住,说:“好呀,你来兰州是客,我尽地主之谊,晚上请你吃饭吧。你在哪儿,到时我让司机去接你?”
放下电话,接着回餐桌吃饭。赫总问:“谁呀?你晚上要请谁吃饭?”
这会儿同事们大多已经吃完饭回房间休息,她便笑着跟赫总说了春子表哥的事。
赫总一听就明白了,说:“你是不不喜欢他?这好办,我帮你,让他彻底死心,再也不来烦你。”
她好奇:“怎么帮?”
赫总说:“晚上你请他吃饭我陪你去,把常磊和陈鼎都叫上,这俩好事之徒正好没事干,准保一叫就来,来了就能把那什么表哥给搅黄喽。”
她笑的合不拢嘴,说:“那不好吧,这样利用他俩。”
赫总果断地说:“那有啥不好?他俩白吃一顿饭,还挺好玩儿。”
她笑不可支地说:“那行,您安排吧。”
赫总又追着她问:“你是不是真不喜欢那表哥?别把你好事给坏了。”
她笑说:“因为这个人,我上海都不去了,我去上海那同学都是千万富婆了,你说我会喜欢他吗?”
赫总点点头,问:“那你为啥不喜欢他?”
她想了想,说:“有时候第一眼就决定了你喜不喜欢一个人,不需要为啥?”
赫总问:“是不长特丑?”
她笑说:“晚上吃饭您自己判断为啥吧。”
赫总满脸等着要看恶作剧的蠢蠢欲动,像极小时候隔壁家的男孩,既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成年人,更不像一个道貌岸然的副总经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