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放下手机,指尖从祖母绿戒指滑向领带夹,金属的冷感渗入指腹。上一章的价格战尘埃落定,但他的目光已转向另一条战线——林薇薇昨夜的行动轨迹反常,定位在城西私人诊所停留四十七分钟,未使用医保卡登记,心跳频率峰值出现在离开前十分钟。
他调出通讯记录,发现她凌晨两点与赵宇有过一次十三秒的通话,信号源来自一栋废弃办公楼顶层。程雪的技术权限仍在部分系统残留,他立即授权接入该诊所废弃物处理系统的日志,锁定一批低温医疗垃圾的运输路径。三分钟后,画面显示一个标有“生物样本-妊娠组织”的密封箱被转移至第三方检测机构中转站。
陈默起身,走到办公桌前,抽出一张司法鉴定委托书,亲笔签署并加盖私人印鉴。他拨通陆明远电话:“加急民事证据保全,胚胎组织dNA比对,结果直送今日董事会现场,不得经手任何中间环节。”对方应声挂断,他随即按下内线:“程雪,切断林薇薇所有备用通讯通道,只保留主号。”
上午九点零七分,林薇薇步入公司洗手间。监控显示她在隔间内停留十七分钟,期间有剧烈肢体动作。雷虎早已安排一名伪装成清洁工的安保人员在外待命。门开瞬间,一条沾血毛巾被丢入垃圾桶。雷虎亲自回收,密封后通过专用通道送往法医实验室。
陈默故意将董事会开场时间推迟五分钟。会议室灯光亮起时,所有董事已就座。投影屏尚未启动,空气凝滞。十点整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,林薇薇冲了进来,脸色苍白,手中紧握一份伪造的医院报告,裙摆边缘隐约有血迹。
“陈默!”她声音颤抖,“我流产了……孩子没了……你看看这报告,医生说是因为你最近的精神压迫和公司高压环境导致的宫缩早发!”
她将报告摔在会议桌上,双手撑着桌面,身体微微发抖,眼角泛泪。几名女董事露出同情神色,有人低声议论。
陈默没有起身。他缓缓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,封面上印着司法鉴定中心的红色公章。全场安静下来。
“根据你提供的胚胎组织样本,”他声音平稳,“我们进行了基因比对。”他打开文件,一页页翻过,“结果显示,该胚胎与赵宇的基因匹配度为0%,与本人亦无亲子关系。”
没人说话。
他按下遥控器,主屏幕亮起,dNA序列图谱清晰展开,标注区域显示两组基因链完全不重合。“样本来源确认为你今晨丢弃的组织物,采集过程全程录像,由第三方公证员见证。”
林薇薇瞳孔骤缩,嘴唇微颤:“你……你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你没打胎。”陈默盯着她,“你根本没怀孕。维生素片伪装孕吐,假造b超单,连血迹都是提前准备的动物血液。你在演一场戏,想用‘流产’逼我妥协,保住你在赵宇阵营的位置。”
她猛地摇头:“不可能!你没有证据!”
“证据。”陈默重复一遍,看向门口。
陆明远推门而入,手中提着一只鸟笼。三只鹦鹉安静站立。他站在侧席,翻开案卷:“根据《民法典》第1034条,伪造生育事实骗取财产权益,涉嫌诈骗罪。若涉及虚假诉讼,可追究刑事责任。”
话音落下,其中一只鹦鹉突然开口:“证人林薇薇,请陈述诬告经过!”
满座哗然。
林薇薇踉跄后退,撞到椅子。她死死盯着那只鸟,又看向陈默:“你们……你们早就设好了局?”
“不是局。”陈默说,“是证据闭环。”
他抬手示意。雷虎上前,出示搜查令:“依法对你随身物品进行检查。”
林薇薇下意识护住手包。雷虎动作果断,拉开拉链,从夹层中取出一枚珍珠项链。他轻轻掰开其中一颗珍珠,露出微型摄像头。
“这是三个月前别墅失窃的监控设备。”雷虎声音低沉,“信号源曾直连赵宇境外服务器,Ip地址与‘海洋之星号’货轮终端一致。”
会议室一片死寂。
林薇薇终于崩溃,伸手去抢证据袋:“毁了它!全都毁了!”
雷虎迅速控制其手臂,两名安保人员上前将其制伏。她跪倒在地,仍试图撕扯文件,指甲刮过纸面发出刺耳声响。最终被带离时,她回头瞪着陈默,眼中不再是柔弱,而是赤裸的恨意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?”她嘶喊,“赵宇不会放过你!他还有底牌!你根本不知道——”
门关上了。
陈默坐在原位,未动。陆明远收起鸟笼,低声问:“需要立案吗?”
“已经立了。”陈默说,“程雪刚传回消息,林国栋名下账户十分钟前收到一笔五十万转账,付款方是周海涛关联企业。他们还在联动。”
陆明远点头:“我会把今天的证据链同步给检察院。”
陈默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城市天际线在阳光下清晰可见。他左手拇指轻轻摩挲戒指表面,忽然察觉一丝异样——戒指内圈刻痕比昨日更深了些。
他皱眉,正要细看,手机震动。
一条匿名信息弹出:
“婚礼现场,她穿的是白纱还是血衣?”
陈默盯着那行字,手指悬在屏幕上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