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斗帝国,东宫。
夜色深沉,书房内的烛火将雪清河(千仞雪)批阅奏章的侧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。她刚处理完一份关于边境粮草调拨的棘手政务,揉了揉眉心,正欲唤人添茶,一阵极其细微、唯有她这等修为才能感知的空间波动,自书案一角传来。
一枚非金非玉、刻满古老天使神文的令牌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堆积的奏章之上。令牌表面流转着微弱的金光,散发着一股熟悉而又令她心悸的气息——属于祖父千道流,且是最高等级的加密传讯!
千仞雪心中猛地一沉!祖父动用此等秘法传讯,必定是武魂殿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!她立刻挥手布下一层隔音结界,指尖魂力微吐,迫不及待地读取了令牌中的信息。
当那一段段冰冷而残酷的文字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凿入她的识海时,千仞雪脸上的血色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!
“你……并非比比东亲生之女!”
“比比东所生之女……甫一出生便……夭折!”
“偷天换日……将夭折女婴替换成了……神界天使一族纯血后裔,也就是你——千仞雪!”
“活在一个……巨大谎言之中!”
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她的灵魂上!她不是比比东的女儿?那个她恨过、怨过、却也潜意识里渴望过一丝母爱的女人,根本不是她的母亲?她二十年来所认知的一切,她的血脉,她的使命,她对比比东那份复杂到极点的情感……全都是假的?是祖父和什么神界天使族编织的谎言?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千仞雪猛地站起身,椅子因她的动作而向后倾倒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她双手死死抓住桌沿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那双平日里充满智慧与冷静的眸子,此刻瞪得极大,瞳孔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、茫然、以及一种世界崩塌般的恐惧!
她不是千仞雪?那她是谁?!一个来自神界的……替代品?一个维系武魂殿和天使族利益的工具?!
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:比比东看她时那冰冷中偶尔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眼神;祖父千道流对她近乎严苛的培养与期望;武魂殿长老们对她表面恭敬实则疏离的态度……以往所有被她忽略或强行解释的细节,此刻都变成了印证这惊天谎言的铁证!
“噗——”
一股腥甜涌上喉咙,千仞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面前摊开的奏章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,撞在身后的书架上,书籍哗啦啦散落一地。她却浑然不觉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枚仍在散发微光的令牌,仿佛要将它看穿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告诉我……为什么是现在……”她声音嘶哑,如同受伤的野兽,充满了痛苦与绝望。祖父在这武魂殿濒临巨变、神像倾颓的关头告诉她真相,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让她在绝望中寻找生机?还是……连祖父也放弃了,将这烂摊子抛给了她?
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冷静、所有的谋略、所有的伪装,在这一刻彻底崩溃!她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太子,也不再是那个肩负使命的少主,她只是一个被谎言包裹了二十年、突然失去所有立足之地的……可怜虫!
她猛地抓起那枚令牌,想要将它捏碎,却又无力地松开。令牌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顺着书架滑坐在地,蜷缩在冰冷的阴影里,双臂紧紧抱住自己,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。
泪水,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无声地滑落。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被彻底背叛、被命运玩弄的极致愤怒与荒诞感!她活了二十年,竟然活在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里!
那她这二十年的坚持、隐忍、痛苦,又算什么?一场笑话吗?
比比东……那个她名义上的母亲……如果她知道真相,又会如何?是会更加恨她这个“冒牌货”,还是……也会有一丝被欺骗的痛楚?
无数个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,几乎要将她撕裂。
就在这时,书房门外传来了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:“殿下,您没事吧?奴婢听到里面有声响……”
千仞雪猛地抬起头,沾满泪痕的脸上瞬间恢复了属于“雪清河”的冰冷与威严,只是那双通红的眼睛,暴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。她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,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道:“无事,不慎打翻了东西。退下,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准进来!”
“是……”门外的侍女迟疑了一下,终究不敢多问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当门外重归寂静,千仞雪强撑的伪装瞬间垮塌。她瘫软在地,将脸深深埋入膝盖,肩膀剧烈地抽动着,发出压抑到了极致的、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。
信仰崩塌,身份破碎,前路茫茫。
这一夜,对千仞雪而言,注定是此生最漫长、最黑暗的一夜。而那封来自祖父的密信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不仅击碎了她个人的世界,更将整个武魂殿,乃至大陆的局势,都推向了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。
【叮!成功刻画千仞雪得知身世真相后的剧烈心理崩溃过程,展现其信仰与身份的双重崩塌。关键剧情炸弹引爆效果显着。奖励:人物命运转折点深度刻画,剧情冲突张力达到顶峰,后续发展可能性极大拓展,抽象点+7500。】
雪崩于信,镜碎于心。千仞雪的世界,在这一夜彻底颠覆。未来的她,将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?是沉沦,还是涅盘?一切,都成了未知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