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翔舞听到这话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,难以置信地往前踏出一步,声音都带着一丝发颤:“怎么可能?”
她紧紧攥着刀柄,指节泛白:“如果是关西的帝鬼军遇袭,按规矩肯定会有人立刻上报大阪分部才对,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?”
目光扫过惶恐的幸存者们,她语气里的疑虑更重:“而且,吸血鬼怎么敢在关西和关东的交界线处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?那里是双方势力的缓冲带,他们向来不敢轻易在这一带与人类发生冲突,这简直是在玩命,难道不要命了吗?”
话音刚落,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指尖缓缓松开刀柄。沉默几秒后,她眉头微蹙,语气沉了下来:“不过……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。吸血鬼向来傲慢,从不把人类放在眼里,在交界线处兴风作浪或许正合他们的性子。”
但话锋一转,她眼神再次锐利起来:“真正奇怪的是通讯——就算遇袭仓促,也该有求救信号传向大阪分部才对。为什么直到现在,分部那边都没有调动支援的动静?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。”
随后她转身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装备的高桥阳,扬声喊道:“高桥!”
高桥阳立刻应声上前:“美翔前辈,有什么吩咐?”
美翔舞神色严肃地叮嘱:“你立刻取信鸽来,把这里的情况——尤其是关西帝鬼军遇袭的消息,详细写在信上送回大阪分部。这里是关西的警戒线范围,理应由他们派人处理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让分部尽快调派支援,最好从最近的驻军点调人过来。我们的任务路线不在这里,没办法长时间滞留,必须等他们接手后再继续行动。”
“明白!”高桥阳立刻立正应声,转身快步取来信鸽和信笺,又拿出一个手指长的竹制小圆筒,把写好的信卷成细条塞进竹筒,扣紧盖子。这竹筒是旧竹削的,边缘磨得溜光,一看就用了很久。他解开信鸽腿上的软带,将竹筒稳稳绑在腿环上,捏了捏确认不会松动,随后抬手准备放飞信鸽传递消息。
此时,几名被救下的幸存者脸色发白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凑上前来:“你们……你们要走吗?那我们怎么办?万一吸血鬼去而复返,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不就彻底完了?”
一旁的柊筱娅连忙上前一步,语气沉稳地安抚道:“大家放心,在分部的支援人员赶到之前,我们暂时不会离开这里。再说,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,正好需要原地休整一段时间。你们不用担惊受怕,我们会在这里守着,绝不会轻易离开的。”
众人听到这话才平复了紧张的心情,纷纷点头附和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然而话音未落,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:“哼,他们这些小鬼能干些什么?刚刚不过是运气好,吸血鬼没把他们放眼里才险胜罢了。真要跟他们待在这儿,等吸血鬼折返回来,咱们怕是都得跟着遭殃!”
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,瞬间在幸存者里激起千层浪。
-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:“对啊,他们看着也没多厉害,万一真打起来护不住我们怎么办?”
- 但也有人立刻反驳:“话不能这么说!他们可是帝鬼军,能从吸血鬼手里把我们救出来就很厉害了,肯定能保护我们的!”
两方意见各执一词,原本稍显平静的人群顿时又陷入了骚动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日向希终于按捺不住了。她往前重重踏出一步,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此刻翻涌着被质疑后的怒火,清冷的目光像带着寒意的刀锋,狠狠扫过仍在叽叽喳喳的人群,将那些七嘴八舌的质疑声压得骤然低了下去。
“刚才被吸血鬼追得走投无路时,怎么没见你们这么‘有主见’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,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我们拼着受伤把你们从生死线上拽回来,转头就成了‘实力不行’‘不值得信’?现在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的人,不妨好好想想——要是刚才我们袖手旁观,你们现在还有力气在这里质疑吗?”
她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被这些忘恩负义的话惹得动了真怒,却还是强压着情绪,语气冷硬如铁:“既然有人觉得我们靠不住,觉得我们的实力配不上你们的信任,那也不必勉强。大可以现在就离开这片我们好不容易守住的安全区,不必再看我们‘碍眼’。”
“但丑话必须说在前头,”她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面露犹豫的人,“踏出这个范围,就等于脱离了我们的保护。之后无论是吸血鬼回头反扑,还是撞上其他更危险的东西,哪怕下一秒就陷入绝境,都跟我们再无关系——到时候可别指望我们再出手,只能请你们自求多福。”
最后,她深吸一口气,挺直脊背,语气里只剩不容置喙的决绝:“愿意留下等分部支援的,我们会守在这里,直到接应的人到;要是铁了心觉得我们靠不住,现在就可以走,没人会拦着——”她侧身让出身后的路,眼神冷得像结了冰,“请便。”
日向希说完这些话,便抿紧嘴唇不再言语,只是用那双凝着寒霜的眼睛静静盯着人群,周身的气场冷得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。
人群中一阵死寂,片刻后,终于有人按捺不住,梗着脖子喊道:“你们就是这种态度?救我们难道不是你们该做的事吗?怎么说得好像我们拖累了你们一样?”
这话刚落,一旁的立花响再也憋不住了。她往前踏出一步,目光扫过说话的人,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:“救你们是我们的职责,这话没错。但我们今天有其他任务在身,本不该在此停留。若不是恰好路过撞见你们遇险,你们自己想想后果会是什么?”
她深吸一口气,加重了语气:“所以别搞错了——我们并没有必须救你们的义务,这次只是顺路出手。我们是帝鬼军,保护普通人是我们的责任,但这不代表我们要为那些自己找死的人买单!”
立花响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:“我们的命也是命,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!别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,这一点,请你们记清楚了!”
就在这时,出去探查周围情况的美翔舞和柊筱娅匆匆赶回,刚走近就见气氛剑拔弩张,两人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,开口问道:“怎么了?这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立花响转头看向她们,语气里还带着未消的火气:“这帮人,正想道德绑架我们呢。”
美翔舞听了这话,再扫过人群里或愤愤不平、或神色闪烁的面孔,瞬间明白了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。她上前一步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如果你们现在想走,我们不拦着。但就像立花刚才说的——离开了我们的保护,之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,都请后果自负。”
闻言,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的获救者瞬间蔫了下去。有人张了张嘴想反驳,对上美翔舞坚定的眼神又默默闭上了,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。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,一旦美翔舞和立花响真的撒手不管,吸血鬼若中途折返,自己这点能耐根本不够看,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恐惧压过了之前的嚣张,众人一个个低下头,大气都不敢喘,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,老实得像一群受惊的羔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