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褪去,晨光透过大阪分部办公室的窗棂,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天翔和真昼几乎一夜未眠,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,才将堆积的事务逐一处理完毕。
窗外的街道静悄悄的,只有分部士兵换岗时整齐的脚步声远远传来,带着新一天的戒备与秩序。天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将最后一份文件推到桌角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:“剩下的交接流程和后续警戒安排,就全交给四神咲了。”
真昼端来两杯温水,闻言点头应道:“她昨晚汇报时条理清晰,处理细节也足够谨慎,确实该多给她些机会。”她将水杯递给他,语气里带着了然,“你是想借这次全权负责,帮她在四神家站稳脚跟吧?”
“不然呢?”天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,“四神家那群老顽固向来重实绩轻身份,她虽是长女,却总因资历被旁支质疑。这次让她牵头处理分部后续事务,既能让她在实战中积累威信,也能让四神家的人看到她的能力——下一任家主之位,本就该是她的。”
真昼看着他眼底的认真,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:“你倒是考虑得长远。不过这样一来,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了。”
两人简单收拾好东西,与早已等候在楼下的小百合汇合,一同驱车返回公寓。车内晨光柔和,天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,一夜的紧绷终于在熟悉的归途里渐渐松弛下来。真昼侧眸看他难得安静的侧脸,心里那份因昨夜“间接接吻”而起的慌乱,此刻已沉淀成一种踏实的暖意。
车子平稳驶入公寓楼下的停车场,天翔睁开眼,正好对上真昼的目光。他挑了挑眉,率先推开车门:“回去补个觉,下午说不定还有新麻烦。”
真昼轻“嗯”一声,跟在他身后走进公寓。玄关处的晨光漫进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昨夜的紧张与凝重,似乎都随着这片刻的休息,暂时被隔绝在了门外。而分部那边,接过重任的四神咲正站在办公室窗前,望着初升的太阳,指尖紧紧攥着那份交接文件——她知道,这不仅是天翔与真昼的信任,更是她必须牢牢抓住的、通往家主之位的关键一步。
一直到下午,天翔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。他迷迷糊糊地看向床头的座钟,黄铜指针指向14:17的位置清晰可见。稍作定神后,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,随后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。
客厅里静悄悄的,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洒进来,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暖融融的光。真昼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,微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,画面安静得像一幅定格的画。天翔没有出声打扰,只是默默拿上换洗衣物,转身走进了浴室。
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,冲刷过疲惫的身体,仿佛将积压了一夜的紧绷与倦意都瞬间带走。肌肤被暖意浸润,清爽的气息漫过鼻尖,整个人都随之松弛下来。不多时,天翔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,抬眼望去,真昼依旧坐在阳台的光影里,书页轻翻,神情专注。
天翔转身走进厨房,很快冲了两杯热咖啡。他端着杯子走到阳台,将其中一杯轻轻递到真昼手边,自己则握着另一杯,在她对面的藤椅上坐下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,落在咖啡杯沿,氤氲出淡淡的热气。
“分部那边没什么情况吧?”他率先开口,目光掠过远处的建筑轮廓。
真昼接过咖啡抿了一口,暖意顺着喉咙漫开,她轻声回道:“暂时一切安稳。刚收到四神空的传讯,各部门运作都很正常。四神咲从早上接手后就没歇过,盯着流程逐项核对,看得出来用了十足的心思。”
“这对姐妹倒是一样的性子,都憋着股劲儿在拼。”天翔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,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,“四神咲是想彻底扭转四神家的旧局面,给家族拼个新未来;四神空则是憋着一口气,想证明自己根本不是她父亲嘴里那种懦弱不堪的样子。说到底,都不容易。”
真昼闻言轻轻颔首,望着杯中的咖啡倒影:“没办法,这就是分家根深蒂固的理念,重尊卑、轻实绩,哪是我们一时半会儿能撼动的。”
天翔点头附和:“你说的是。正因如此,我们才更要把计划做周密。只要能帮四神咲顺利拿到家主之位,整个四神家就有可能成为我们最可靠的助力之一。至于她接任后具体怎么做,我们不用过多干涉,给她足够的权力就行——想必你也是看中了她这份能扛事的魄力吧?”
“的确,我确实看中了她这份魄力。”真昼指尖轻抵杯沿,目光落在远处的光影里,语气笃定,“从第一次见她时的眼神就能看出来,她绝非庸碌之辈,分明有一身能力,却一直没机会施展抱负。”
她顿了顿,咖啡的热气模糊了眼底的神色:“这也是当初她愿意投靠我们的原因——想夺回四神家在大阪的实权是其一,想亲手证明自己的实力是其二。但更重要的是,她想让那个一直轻视她的父亲明白:懦弱和摇摆不定迟早要付出代价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放手一搏。这大概就是四神咲心里最坚定的念头吧。”
天翔静静听着真昼的分析,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划过,语气里带着几分共鸣:“是,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。都在为自己认定的出路,拼上全部力气。你看我们身边聚集的这些人,谁不是憋着一口气,在命运里挣一条活路?”
说到这里,他微微抬眼,目光投向远处被午后阳光染成金红色的天际线。真昼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阳台的风轻轻拂过两人的发梢,一时之间无人再语。
远处的云层缓慢流动,仿佛将过往的挣扎与未来的迷茫都裹进了这片刻的寂静里。两人各自望着远方,眼底掠过相似的沉凝,在无声的沉思中,握住了属于彼此的那份默契与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