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侧妃的“突发恶疾”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醒了白若瑶的侥幸。她彻底明白,沈清辞不仅活着,还拥有了她无法想象的势力和庇护。恐慌如同毒藤,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,让她夜不能寐。
“不能再等了……必须在她羽翼彻底丰满前,彻底除掉她!”白若瑶眼中布满血丝,姣好的面容因狠毒而扭曲。她动用了埋藏最深、也最危险的一颗棋子——买通死牢里一个亡命徒头目,许诺事成后照顾其家人,并给予重金。计划是在下一次囚犯放风时,制造大规模暴动,趁乱将沈清辞这个“靖王逃妾”乱中打死!
“放风?我们还有这福利?”当沈清辞从王婆子那里得知,为了不惹人怀疑,胭脂铺后院密室连接的这个小牢房的“囚犯”(主要是那几个帮派头目和被萧绝抓来的其他碍事者)偶尔也需要放风时,内心是拒绝的。“这不等于把羊往狼群里赶吗?虽然我现在可能算是个……披着羊皮的狐狸?”
萧绝对此不置可否,只淡淡道:“笼中困兽,也需要透口气。” 他似乎有意借此观察什么。
放风日到来。那是一个用高墙围起来的、狭小又阴暗的院子。沈清辞混在几个“狱友”中,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,感受着久违的、哪怕只是方寸之间的“自由”空气。她内心疯狂吐槽:“这放风体验感极差,差评!面积小,绿化无,还附带生命危险……”
果然,放风没多久,异变陡生!
那个被白若瑶买通的亡命徒头目突然发出一声嘶吼,猛地撞向旁边的守卫(当然是萧绝的人假扮的,但演得很逼真),同时他手下的几个死囚也跟着暴起,开始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!场面瞬间失控,哭喊声、咒骂声、打斗声充斥着小院!
“目标!那个女的!”亡命徒头目赤红着眼睛,带着人直扑沈清辞而来!
“卧槽!真人版大逃杀!”沈清辞心脏骤缩,肾上腺素飙升。她下意识地就想往萧绝平时会出现的角落躲,却发现他此刻似乎被另外几个刻意缠斗的囚犯隔开了稍许距离!
电光火石间,求生的本能和这段时间被萧绝“填鸭式”灌输的兵法策略猛地涌上心头。不能慌!越是混乱,越需要冷静!
她迅速扫视全场,发现除了亡命徒一伙,大部分囚犯其实处于懵逼和恐惧状态,像无头苍蝇。她立刻用尽力气大喊,声音尖锐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:“不想死的都听着!想活命就聚到一起!背靠墙,拿起身边能用的东西!他们人少,我们人多!分开就是等死!”
这话如同醍醐灌顶,一些吓傻的囚徒下意识地就向她靠拢。沈清辞一边指挥着他们组成简陋的防御圈,一边快速观察亡命徒们的进攻路线和弱点。
“左边那个,下盘不稳!用扫把绊他!”
“右边两个配合有间隙,中间冲开他们!”
“捡石头!砸他们膝盖!”
她语速极快,指令清晰,仿佛不是在面对生死危机,而是在指挥一场紧张刺激的真人cS。甚至还在间隙中内心oS:“没想到第一次实战指挥,是在这种场合……这KpI考核标准也太硬核了!”
被她组织起来的囚犯们,原本一盘散沙,此刻在她的指挥下,竟然真的勉强顶住了亡命徒们第一波凶猛的冲击!虽然有人受伤,但阵型没散!
就在这时,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团。是萧绝!他解决了缠斗的杂鱼,直接对上了那个亡命徒头目。他的动作快、准、狠,没有丝毫花哨,招招致命。那亡命徒头目在他手下根本没走过三招,就被拧断了脖子,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首领一死,剩下的乌合之众瞬间士气崩溃,很快就被萧绝的手下和沈清辞临时组织的“乌合之众”联手制服。
暴动平息。小院里一片狼藉,弥漫着血腥味。
沈清辞靠着冰冷的墙壁,大口喘着气,腿肚子还在发软。刚才全凭一股劲儿撑着,现在松懈下来,才感到后怕。
萧绝走到她面前,他身上沾了点血,眼神却比平时更亮,像是被血腥气激发的野兽。他伸手,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溅上的一滴血珠。
他的指尖带着微凉和一丝血腥气,动作却异常轻柔。
“吓到了?”他问,声音低沉。
沈清辞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心脏还在狂跳,却不是因为恐惧。她摇了摇头,想扯出个笑容,却有点僵硬:“还、还行……就是有点……刺激过头了。” 她顿了顿,忍不住带了点小得意,“我刚才……指挥得还不错吧?算是学以致用?”
萧绝凝视着她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、甚至带着点求表扬意味的眼神,那双总是盛满算计和冰冷的眸子里,有什么东西彻底融化了。他没有回答,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沈清辞,也让暗中观察的所有手下都惊掉下巴的动作——
他伸出双臂,将她轻轻地、却不容拒绝地拥入了怀中。
沈清辞彻底僵住,大脑当场死机。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独特的、混合着冷冽和血腥的气息,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。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嗯。”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带着她从未听过的、近乎温柔的肯定,“很厉害。”
沈清辞的脸“轰”地一下红透了,像煮熟的虾子。她僵硬地被他抱着,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尖叫:“他抱我了!疯批大佬抱我了!这算啥?战地表彰吗?!可是……感觉还不赖?”
这个拥抱短暂却有力,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宣告和确认。
随后,萧绝松开了她,神情恢复了惯常的冷峻,仿佛刚才那个拥抱只是幻觉。但他看向她的眼神,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“清理干净。”他对手下吩咐道,然后看向沈清辞,“回去。”
沈清辞晕乎乎地跟着他往回走,感觉自己像踩在云端。刚才的惊险、血腥,似乎都被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冲淡了。
她偷偷瞄了一眼他挺拔冷硬的背影,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。
完了,沈清辞,你好像真的……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