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那就按你说的办。”赵天阔对着陈默说道，“走吧，‘首席大法师’阁下，我带你去巡视一下你的‘领地’。”
被赵天阔这句“首席大法师阁下”一称呼，陈默瞬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二两。
他先是挺了挺胸膛，脸上那股子得意劲儿几乎要从毛孔里溢出来，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连忙摆出一副谦虚无比的表情，对着赵天阔连连摆手：“哎呀，天阔大哥您可别这么叫，我……我还只是个新人，担不起，担不起！以后还得靠您和瀚哥多多提携才是！”
他这番故作姿态的模样，引来了秦瀚和赵天阔的一阵大笑。
笑过之后，赵天阔便带着还有些紧张和兴奋的陈默离开了办公室，去熟悉未来的团队。
而秦瀚，则独自一人，坐在那台可以调阅所有资料的终端前。他打开了数据部门每天整理上传的各类详细报告。
“专业的事情，还是得专业人士去干啊。”
秦瀚看着报告中那条理清晰、分类明确的各种数据，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句感慨。赵天阔这支团队在游戏初期进行的数据搜集的效率和专业性，远超他前世那个草台班子。
他首先打开的是【游戏数据搜集成果】这个总文件夹，然后点开了其中一个被重点标注的子文件——【全服务器已知彩蛋奖励汇总】。
报告中，以服务器为单位，详细罗列了目前在各大论坛上，由玩家自行爆料出的、所有已知的彩蛋奖励信息，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原帖链接和发布者的Id。
秦瀚大致扫了一眼，发现上面的彩蛋奖励大多是些“永久属性+1”、“唯一称号”、“特殊小宠物”之类的东西。
比如，华夏服某个玩家，在【临渊城】外的河边，通过连续钓上100条“白板”品质的青鱼，获得了一个名为【持之以恒的渔夫】的蓝色称号，效果是钓鱼时的成功率永久提升5%。
这些彩蛋，在普通玩家看来，或许已经是了不得的奇遇和惊喜，但在秦瀚眼中，却都只是些不值一提的、开胃小菜般的“添头”罢了。
他并没有在这些信息上停留太久，因为他很清楚，真正的好东西，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。
“想来也是。”他心中想道，“真正拿到了像【致命节奏】或【空间之力】这种，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玩家、甚至一个职业生态的顶级彩蛋，那些心思缜密的高手，要么就会像我一样秘而不宣，准备在公测后一鸣惊人。”
“要么，早就把这个当成‘投名状’，私下联系各大公会，换取一份足以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天价合同了。怎么可能还会傻到在论坛上到处炫耀，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？”
他接着打开了【b市公会情况】的报告。报告的抬头，罗列了几个由b市当地颇具实力的电竞俱乐部牵头成立的公会，它们在这次单人体验结束后的招新动作最大。
“【惊雷俱乐部】下属的【雷霆之怒】公会，主打pVp，招募要求是‘有其他主流游戏角斗士或战神头衔者优先’，风格很硬朗。”
“【烈火鸟战队】成立的【涅盘】公会，似乎更侧重pVE开荒，正在高薪招聘有经验的副本指挥和各职业高玩。”
报告后面，还附带了一些由散人玩家自发组织的公会招新帖。
“【四海盟】，会长据说是b市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，招新口号喊得震天响，号称要‘四海之内皆兄弟’，帖子下面倒是挺热闹。”
“还有一个叫【江南烟雨】的，听名字就知道，是个以女性玩家为主的休闲公会，她们的招新帖下面，一水的‘小姐姐求带’、‘缺男朋友吗’之类的回复。”
秦瀚看着这些情报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。
这些公会虽然眼下看起来声势不小，但他们的招募和运营模式，都还停留在传统网游的思维上，尚未真正理解《神启》这款游戏的未来。
最后，他点开了那个被标为最高优先级的、关于【霸业公会】的文件夹。
里面的内容，与他前世的记忆，一般无二。
高调、张扬、充满了精英主义的优越感和毫不掩饰的“钞能力”。
报告中特别提到，据不完全统计，光是被媒体爆出来的、霸业公会为了造势，而提前高薪签约的、来自其他主流游戏的明星选手和知名主播，就已经多达数十人之多！每一个，在各自的领域，都曾是叱咤风云的存在。
报告中同样记录了玩家对此的评论：
“我靠！霸业这也太有钱了吧？！保底月薪？还上不封顶？我现在辞职去报名还来得及吗？！”
“楼上的醒醒，你看看人家的招募条件，那是要真正的职业大神，你我这种菜鸡，连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“霸业牛逼！已经预定了华夏服第一公会！等公测了，我一定要想办法加入他们！哪怕只是个外围成员，说出去都有面子啊！”
......
秦瀚看着这些充满了狂热与崇拜的玩家呼声，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他心中暗道：“现在有多狂热，以后就会有多痛恨。”
“这些单纯的玩家们，又怎么会想得到，当霸业这头用资本喂养出来的巨兽真正做大做强之后，它第一个反噬的，就是这些曾经为它欢呼过的、最普通的玩家啊。”
“垄断资源，pVp清场，恶意抬价，压榨所有散人的生存空间……这些，才是它真正的底色。”
关掉报告，秦瀚身体向后，舒适地靠在顶级的人体工学椅上，闭目沉思。
“将大本营设在b市，避开霸业在A市的锋芒，这只是第一步，是战略上的‘避’。”
“但光是‘避’，是远远不够的。”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，“霸业的发展速度太快，如果不从一开始就对其进行限制和骚扰，等他们真正滚起雪球来，形成垄断之势，到时候再想反抗，就难如登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