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辞睁开眼,盯着天花板上那盏廉价的吸顶灯看了一分钟。
“748,”她在脑海里严肃地问,“我现在这个家,是不是破产了?”
“宿主,你为什么这么说啊?”748困惑的揪了揪自己头上的蓝毛。
“这房间还没慈宁宫的净房大。”喻辞痛心疾首,“我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呢?我那镶金嵌玉的拔步床呢?我那富豪的爹地,有钱的妈咪呢?”
“宿主,你说的第一个都好好存放在系统空间里,至于第二个被你拆成的金、玉在空间,木床在大雍!至于现在这具身体叫沈知棠,是个...呃...贫穷的豪门真千金。”
“真千金?”喻辞来了兴致,“就是话本里那种吃穿不愁、仆从如云的真千金?”
“理论上是的。”748谨慎地回答,“不过这位的情况有点特殊...”
“我了解,有真千金就有假千金,上上辈子我从电视上学过。没关系,我是真的那个就行。”
喻辞说完,兴致勃勃地坐起身,打量着这个狭小却整洁的房间。不得不说,748有长进,这次的传送体验极佳,一点都不头晕,反而让她觉得一个字,爽。
“不错,”喻辞满意地点点头,“这次传送的很舒服,一点都不晕。”
“那是因为灵魂值充足,用的多,通道就稳定,下次......”748话还没说完,就被喻辞的怒吼给打断了。
“什么?!你个败家玩意儿,居然敢浪费灵魂力?!”喻辞捶胸顿足、痛心疾首,“一点点头晕根本不算个事儿!怎么可以多花钱呢?省下来,能买多少东西!”
748委屈地缩成一团,“宿主,花的不是钱,是灵魂力。”
“那更糟!”喻辞眼睛瞪得有牛眼大,“灵魂力现在比金子还值钱!你个败家系统!”
748无语,知道宿主的脾气,赶紧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只用最少的灵魂力传送。喻辞这才勉强放过了它。
“行了,说说现在什么情况。安全的话就先把剧情传给我。”喻辞重新躺好,感受好久没体验过的现代床上用品。
“很安全,现在是周六中午,原主本来就在睡午觉。宿主可以继续躺着接收剧情。”
“开始吧。”喻辞很满意这次的传送时机,调整了个舒服的睡觉姿势,拉好被子,打了个哈欠。
沈知棠是顶级豪门沈家唯一的女儿,本该是一出生就站在旁人难以企及的终点,是被沈家人捧在手心的明珠。可命运却在她出生那天拐了个弯。医院的一次失误, 她与另一个女孩被抱错了。
一个混迹街头的单亲女人以为她是自己的刚生的女儿,把她抱回了家。养母在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也去世了。只剩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。那个哥哥自己过得很混乱,却对她这个“亲妹妹”格外护短。
而本该属于她的位置,被一个名叫沈知瑶的女孩占据。沈家上下将她当成珍宝,尤其是沈家老爷子,因为家族三代人就这么一个女孩,所以对沈知瑶,几乎是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
命运的转折发生在沈家老爷子病重,需要至亲骨髓移植,全家进行配型检验时,才意外发现了两个女孩被抱错的事。沈家动用关系找到了沈知棠,虽然她不能救回沈老爷子,沈家父母还是将她接回了那个富丽堂皇,又无比陌生的家。
那时,她刚上高中,正是一个少女心思敏感,开始在意他人眼光和自身价值的年纪。
她以为自己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,却发现这里的空气比她想象的更稀薄,真正的艰难才刚刚开始。
那个占了她位置的沈知瑶,表面温婉对她这个“突然回归”的真千金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。
“我们小时候......”“ 这个规矩你可能不知道 ”,可她这些不经意的话,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个外来者,是个需要重新学习规则的闯入者。
她那三个血脉相连的亲哥哥,对她更是冷淡疏离。
大哥沈景寒,沈氏集团的准继承人,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审视,觉得她举止粗俗,上不得台面。二哥沈景澈,看似温和,实则处处提防,仿佛生怕她从苏婉宁那里夺走什么。三哥沈景曜,性格张扬,甚至会在他的社交圈里,有意无意地散布关于他这个“乡下”妹妹上不得台面的传言。
更可怕的是沈知瑶的青梅竹马,陆骁,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。他总能精准地看穿沈知棠努力掩饰的自卑和格格不入,并用一种看似无意的方式,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孤立她。
他甚至“好心”地介绍一些“朋友”给她认识,而那些“朋友”,在她大学毕业后,最终引诱她接触到了毒品,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泥潭。
在巨大的落差、亲人的冷漠和环境的排挤下,沈知棠的心态也逐渐扭曲。她渴望得到沈家的认可,又因无法融入而痛苦自卑。
她做出了许多愚蠢的决定。她开始刻意疏远那个唯一真心待她的养兄,甚至有一次,在贵族学校门口,当着她那些新“同学”的面,对着来看她的养兄大声呵斥,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她,嫌他丢人。
她以为划清界限,跟他们一样鄙视养兄,就能就能获得认可,挤进他们那个圈子。却不知道,这只是让她在绝望的深渊越陷越深。
毒瘾像附骨之疽般缠上了她,她的名声在那个光鲜亮丽的圈子里彻底臭了。沈家最终也一纸声明,跟她断绝了关系。
而唯一真心关心她、毫无保留维护她的兄长,早已在一次混乱的冲突中,被人砍死在了肮脏的小巷,死时和死后,她都没去看过他。
很多年后,一个寒冷的冬夜,沈知棠蜷缩在破旧冰冷出租屋的角落,毒瘾再次发作。她浑身颤抖意识模糊,凭着本能拨通了记忆深处,养兄的手机号码。
电话通了,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,不耐烦地问她找谁。
恍惚间,她仿佛看到养兄推门而入,像小时候一样的安慰着她,帮她盖好被子。她伸手想拉住兄长,跟他说句对不起,可手能碰到的只有刺骨的寒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