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现在还不是和母亲说公务的最佳契机。
今天母亲等着约会,心烦意乱,不适合谈工作。
等她和父亲见面后,看状态再找时机吧。
吃午餐时,发现桌上摆的菜式他们不太认识,厨师亲自出来讲解,说午餐做的是俄式菜,请的是文桦酒店的大厨帮忙做的。
主菜是汉堡排,然后有罗宋汤、烤肉串、戈卢布齐,小菜有酸黄瓜,鱼子酱,甜点是提拉米苏蛋糕。
沈知棠开始以为母亲想吃。
后面厨师说了句:
“上午沈总吩咐的,说给姑爷和小姐都试试各国的菜式,后面还会有意大利菜、英国菜各种。”
“好的,味道很好,辛苦了。”
沈知棠没想到是母亲特意为他们调整的。
伍远征也赶紧道谢说:
“岳母有心了,我觉得这些菜的味道都很好。”
沈月笑笑说:
“你们难得出来,趁着这个机会,多尝尝世界各国的美味。
做这些菜的厨师,都是地道的他们本国人,因此能做出本国菜的韵味。
反正试试呗,喜欢就多吃一些,不喜欢就少吃一些。”
“妈,这个主意不错,我们也不方便去世界各地,能在家里尝到世界各地的美食,也是天才的主意。”
沈知棠乐了。
母亲还是太懂他们。
他们签证只能到香港,除此外,去不了外面一点点。
母亲此举,也算弥补了一下他们的遗憾。
吃完饭,沈知棠和伍远征觉得虽然是外国菜式,但还是挺好吃的。
能不好吃吗?
毕竟,能出现在沈家的餐桌上,用的都是顶级的厨师,顶级的食材。
就说那罐鱼子酱吧,是野生的鲟鳇鱼子酱,吃在嘴里,如咸奶油般绵密粘稠,带给味蕾绝佳的感受,一勺价格就堪比黄金。
午餐后,沈月去小睡了一觉。
三点,她就起床,专业的团队早就预约好,此时来给她整理发型,化妆,又换上一套看似随意,但实则精心选择的衣饰。
浅棕色h型大衣,里面搭了一条深蓝色的V领毛衣,格子羊绒围巾,下身是黑色的呢裤,搭配宝格丽当季尖头真皮鞋。
一身衣着,知性不失格调,品味出众。
耳上再点缀两颗祖母绿宝石耳环,衬出几分淡雅的贵气。
“妈妈,好看。父亲一定会为你心动的。”
沈知棠看到母亲穿戴整齐,不由眼前一亮,赶紧附耳道。
她不敢说太大声,怕被外人听到,母亲会害羞。
但饶是这样,沈月脸上也浮出几分红霞,道:
“你呀,就会开我的玩笑。”
“嘻嘻,我实话实说嘛。”
沈知棠拉着母亲的手,又给她撒了香水雨,让她身上散发出淡淡诱人的桂花馨香,这才放手。
一看已经五点十五分了,沈月有点慌张地道:
“糟糕,会不会迟到,赶紧出发。”
一急,各种担忧也消失了,沈月只想着赶紧到香榭丽舍餐厅。
还好,车已经在别墅门前等候了。
沈知棠没有一起去。
不然,她倒是想目睹父母相见的第一视角场面。
但是她害怕母亲会害羞。
果然,见她没提一起去,沈月还好像松了口气。
于是,沈知棠这个乖孩子,识趣地拉上车门,没有跟上车。
目送母亲出发,她赶紧回客厅,打忆昔别墅的电话。
接电话的佣人说凌先生刚刚出去了。
沈知棠知道,父亲肯定是去赴约了。
身为院士,父亲做事一板一眼的,答应了的事,果然没有爽约。
沈知棠该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只能顺其自然了。
伍远征见她坐在客厅发呆,便上去安慰她,说:
“放心吧,只要岳母和岳父当年是真爱,一定还会在一起的。”
“说起来也庆幸,我的生父不是吴骁隆。
过去,不管他怎么做尽恶事,我每次有惩罚他的机会,总是会放他一马。
虽然是说想惩罚他,让他多受一些生活的苦,何尝不是因为血缘无法割断。
我不能做违背人伦的事情。
但没想到,吴骁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明知道我不是他女儿,一直用父亲的天然权力来压制我。
说实话,以前的我,也很厌恶自己血管里流的是他的血。
还好,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。
不管今天母亲和父亲约会结果如何,但我庆幸,自己是凌天的女儿。”
沈知棠一脸解脱。
伍远征坐在她身边,把她搂进怀里,说:
“不管你是谁的女儿,你在我心里,是我唯一的爱人。”
沈知棠笑得千娇百媚,“原来,你也会说甜言蜜语。”
“也不算甜言蜜语,这是我的真心话。
尤其是看到岳父、岳母的爱情,我更觉得,人生苦短,如果爱对方,一定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感受。
而这些感受,除了用行动去证明,最好能说出来。”
沈知棠静静趴在他怀里,听着他的心动,听着他的倾诉,真希望时光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。
沈月订的是一个靠里的餐位,边上有绿植隔开,和四周形成天然的屏障,隐私性还是足够的。
她到达时,凌天还没到。
沈月有些紧张,又有些坐立不安。
她可以明确的是,凌天不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。
因为,那天纪念堂一事,虽然来了许多媒体记者,但事后都被封口了。
不光报纸和电视没有刊播出来,就连私下也没有人相传。
所以,圈外的人,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及一切相关。
她忐忑不安的是,一会凌天见到她,会不会吓着?
“您是凌先生?您的朋友预订的餐位是18号,我带您过去。”
凌天已经来到餐厅。
迎宾的服务员听了他的名字,就把他带往18号餐位。
凌天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他颇为熟悉、几乎每天入梦来的背影。
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不由摘下眼镜,当场拿衣角擦了擦,又戴上。
再定睛一看,并不是自己的幻觉,也不是他凭空想出来的虚影。
眼前确实有一个像她的女人,坐在他们当年经常坐的餐位上,像过去他迟到时一般,正安静娴雅地等候他。
凌天喉咙一紧,不由指着那位,问服务员:
“那边餐位是不是坐了人?”
他还当自己是眼花了,不肯相信那个背影是真实的存在,试图向旁人求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