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,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:“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天歌,不是张家小姐。”
赫连誉得意地挑眉:“昨天的虏劫不过是做场戏让谢天歌深信不疑罢了!”
“输的人是你。”慕容笙语气斩钉截铁。
赫连誉愣住了:“怎么会?我的‘春日熏’从未失过手!”
慕容笙的目光扫过床上依旧安睡的谢天歌,“天歌体质特殊,你的媚药于她,无效。”
赫连誉彻底慌了神,他猛地转头看向谢天歌——果然!她呼吸平稳绵长,全然没有中药后该有的潮红躁动、意识迷离之态,分明就是酣睡正香!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!”他忽然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竟低低地、疯批地笑了两声!
“我不信!”
话音未落,他手腕一翻,一柄淬着幽蓝寒光的匕首已赫然在手,身形如电,直刺慕容笙心口!
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在这狭小的厢房内交手!
慕容笙身法如鬼魅如谪仙,游刃有余地化解着赫连誉狠辣刁钻的攻势。
更令人心惊的是,他动作间竟能完全不碰响屋内的任何一件物品——桌椅、屏风、甚至桌上的烛火都纹丝未动,仿佛所有的杀机都被禁锢在方寸之间。
赫连誉的每一次进攻都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,被轻易化解、反制,他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困兽,徒劳挣扎,毫无反击之力,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!
这种绝对的压制让赫连誉倍感屈辱,眼眶渐渐发红,怒火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!
他招式陡然一变,身法竟变得诡异莫测,速度暴涨,带出道道残影,如同鬼魅般缠上慕容笙!
这突如其来大相径庭的武学招式,竟让慕容笙也微微蹙眉,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了数步!
慕容笙右手看似随意地凌空一弹——
一道千机丝,如同拥有生命般激射而出,瞬间缠绕上赫连誉的脖颈与手臂,丝线精准地嵌入皮肉,带来冰冷的刺痛与致命的束缚感!
“呃!”赫连誉闷哼一声,浑身力道仿佛瞬间被抽空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床榻前的地上,动弹不得。
他眼中的猩红怒火在千机丝冰冷的死亡威胁下,慢慢地、极其不甘地一点点褪去,狂躁的气息逐渐平息,人才仿佛终于从失控的边缘被强行拉了回来。
慕容笙双手负于身后,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赫连誉,罕见地蹙起了眉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意外:
“你是叶无赦的徒弟?你练的是元贞固炁诀?”
赫连誉抬起头,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“是又如何?”
他没想到极力隐藏的武学竟会被一眼看穿。
这时,床上的谢天歌仿佛被这边的动静惊扰,不安地蹙了蹙眉,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,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。
慕容笙立刻分神瞥了她一眼,见她并未醒来,这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。
他手腕一抖,那深入皮肉的千机丝便如同活物般嗖地收回袖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今日…我不杀人。”慕容笙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。
赫连誉捂着脖颈上细微的血痕,慢慢地、有些踉跄地站起身。
他看了看床上依旧安睡的谢天歌,又看了看眼前深不可测的慕容笙,眼中充满了不甘、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挫败。
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。
确认赫连誉离开后,慕容笙并未放松警惕。他举起右手,袖袍无风自动——
下一刻,无数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千机丝如同拥有生命般呼啸而出!
它们精准地交织、缠绕,瞬间在门窗、甚至头顶的天窗处,布下了一张无形而致命的蛛网般的屏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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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转身回到床榻边,目光落在谢天歌脸上时,心头猛地一沉——方才还恬静的睡颜,此刻竟悄然攀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霞,如同晚霞浸染,娇艳却令人不安。
他的目光射向梳妆台上那盏依旧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鎏金熏香炉!
赫连誉的“春日熏”便在此处。
慕容笙没有说谎,谢天歌的确体质特异。但她并不是对麻药,迷药免疫,而是比正常人药效作用的慢,作用的轻而已!
他当即伸手,欲将那害人的香炉击落——
然而,就在他伸手的刹那,床上原本睡得香甜的人儿却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力,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,用力向下一拽!
慕容笙对谢天歌,从来是毫无防备、全身心的信任与纵容。
这突如其来的一拉,让他完全猝不及防,整个人失去了平衡,惊慌失措地跌了下去,竟直直压在了她的身上!
“呃!”慕容笙反应极快,立刻用双臂撑在谢天歌身体两侧,生怕自己的重量压坏了她。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呼吸可闻。
谢天歌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就在他眼前,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着,迷迷蒙蒙地睁开了一条缝,眼神涣散而湿润,失去了焦点。
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,纤细的脖颈因体内的轻微的燥热微微泛红。
此刻,慕容笙的鼻尖甚至已经碰到了她小巧的同样泛着热意的鼻尖。
谢天歌身上特有的幽兰花的香味,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。他心跳骤然失控,下意识地就想向后抽离。
可谢天歌双臂突然软软地环上了他的脖颈,微微抬起发烫的小脸,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,用自己滚烫的脸颊依赖地、轻轻柔柔地蹭着他的侧脸和脖子,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嘤咛:
“阿笙……阿笙……”
慕容笙只觉得脑中“轰”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!
心跳漏了无数拍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,让他几乎僵硬得无法动弹。
她从未离他如此之近,那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,隔着薄薄的衣料,传递着惊人的热度和令人心慌意乱的柔软触感。
慕容笙的脖子、脸颊、乃至耳尖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绯红,比谢天歌脸上的红霞更甚。
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,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而灼热,平日里清润的眸子突然晦暗。
谢天歌似乎觉得这样蹭着很舒服,竟得寸进尺般将发烫的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,亲昵地、无意识地蹭了蹭,又软软地唤了一声:
“阿笙……”
这一声带着无尽依赖和娇憨的呼唤,像是一把钥匙,瞬间击溃了慕容笙所有的理智防线。
他看着她迷离水润的眼眸,那因为发热而愈发红艳诱人的唇瓣,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晦暗,一种从未有过的、强烈的、近乎失控的欲望光芒在他眼底疯狂滋生、翻涌。
他几乎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,颤抖着手,缓缓托住她的后颈,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放回枕头上。
然而,他自己的身躯却不受控制地、无法抗拒地缓缓俯低。
最终,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,却又带着无尽缱绻与压抑情感的吻,轻轻地、珍重地落在了谢天歌那柔软微张的唇瓣上。
触感比想象中更加柔软甜蜜,带着菊花酒的淡淡余香和她独有的气息,仿佛世间最诱人的毒药,让他瞬间沉溺。
就在理智即将彻底崩塌、沉沦之前——
慕容笙猛地睁开了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色!他几乎是同时抬手,指尖一根银针快如闪电般精准地刺入了谢天歌耳后的安眠穴!
“嗯……”谢天歌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,涣散的眼神彻底失去焦点,头一歪,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之中。
慕容笙猛地起身,踉跄着跌坐在床边的脚踏上。
他看也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,抬手又是一根银针弹出,精准地将那还在冒烟的熏香炉打翻在地,香灰洒了一地。
紧接着,他指尖寒光连闪,三根银针凭空悬浮于他面前!
下一刻,他手法如电,这三根银针分别刺入自己颈侧、手臂内侧和腰肩处的三个大穴!
针落之下,他脖颈和脸上红晕开始缓缓褪去,粗重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悠长,眼中的欲望被强行压制、抚平。
他转过身,目光复杂地看向床上再次呼呼大睡、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的谢天歌
小心地将一颗药丸,放入她舌下含服,助她化解体内残留的药性。
他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无奈、后怕,以及深不见底的宠溺。
“谢天歌,你……快些长大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