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出尘如仙的气息更加深邃,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女子风韵。
可这变化却如晴天霹雳,震得许多修士神魂俱颤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一名圣地的弟子踉跄后退,手中玉杯砰然坠地,灵酒溅湿衣袍却浑然不觉。他死死盯着曦月的发髻,声音嘶哑,“曦月仙子怎会……怎会已为人妇?!”
“是谁?!谁能配得上她?!”
另一名剑修双目赤红,本命飞剑在鞘中铮鸣不止,剑气不受控制地溢散,割裂了身旁的玉栏。
他修道百年,心志如铁,可此刻道心却如遭雷击,气息紊乱。
人群中,一名散修突然喷出一口鲜血,周身灵力逆冲经脉,竟直接走火入魔!
他跪倒在地,面目狰狞地低吼:“我不信……曦月仙子超然世外,怎会委身于人?!定是那老怪物逼迫于她!”
此言一出,许多修士眼中燃起怒火,仿佛唯有将曦月的道侣想象成一位年迈的大能,才能勉强安抚他们破碎的幻想。
“难道是某位隐世的渡劫老道?”
一名青池圣地的弟子咬牙切齿,“否则此世天骄,谁有资格独占曦月仙子?!”
“或许是中州来的老怪物……”
有人低声附和,语气中满是酸涩与不甘。
然而,亦有冷静者暗自叹息。
阴阳教圣女曦月,向来清冷孤高,连圣子级人物都难入她眼,能让她心甘情愿绾发为妇的,又岂会是庸碌之辈?
可越是如此想,众人心头越是刺痛。
她的那神秘道侣,究竟是何方神圣?
有元婴修士嚎啕大哭,朝着曦月大声喝问,曦月为何不等他……有喝问,得到曦月的那男修到底是谁!
然而,对于地上所有的一切。
曦月仙子都以冷漠视之。
九曲河畔许多修士破功,心头唏嘘不已,满是难过苦楚,无处排遣今晚有许多人难以静心修行了。
然而,修行之路终究还是要向前,这场聚集了东域顶尖修士的交流盛会,仍是难得的机缘。
很快,修士们强忍情绪,重新投入到交易、论道之中。
三千丈白玉广场上,七十二盏青铜聚灵灯映照星河,各派天骄或立或坐,彼此交换所得。
紫阳圣子手握一卷泛着幽蓝光芒的《虚空经》残篇,朗声道:“此乃上古虚空大帝所留经文,虽残缺,但蕴含空间法则真意,可换一门火系顶级攻伐秘术!”
此言一出,立刻引起数位专修火系功法的天骄争夺。炎阳谷圣女抬手祭出一枚赤红玉简,娇声道:“我炎阳谷《焚天诀》可焚山煮海,不知紫阳师兄可愿交换?”
西域苦行僧手持一串琉璃佛珠,沙哑道:“贫僧所修《大日如来真火》,乃佛门无上秘法,若紫阳施主有意,可一并参悟。”
紫阳圣子目光闪烁,正欲权衡,忽闻一声冷笑:
“哼,区区残篇,也敢妄称大帝遗经?”青冥圣子负手而立,袖中一枚古朴玉简飞出,“此乃《青冥长生诀》补全之法,可弥补你紫阳圣地传承缺憾,换你那《虚空经》,如何?”
此言一出,四周哗然。
又有一位剑修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精芒:“《青冥长生诀》补全之法?此物对我剑宗有大用!青冥圣子,我愿以上古剑胚交换!”
场面瞬间沸腾,各方天骄纷纷出价。
九曲天河波光潋滟,星光倾泻如练,映照出岸边玉亭内一桌锦绣繁华。
苏晚棠静坐一旁,唇角微扬,她已熟悉这样的热闹气氛,没错,这一次的交流盛会就是她暗地里组织的。
她身前这一桌,都是顾平一派的女修。
每一位的实力都是极强。
她斜倚栏杆,指尖轻旋着一枚琉璃盏,眸中带着几分玩味,目光扫过亭中诸女。
萧千凝一袭黑衣,冷艳孤傲;
曦月白衣胜雪,出尘脱俗,似是将要飞升而去;
谢妙真紫袍加身,威严凌厉,贵不可言;
赵清寒青衣素雅,冷清;
夏元贞慵懒含笑,妩媚天成;
苏媚与楚玉并肩而坐,虽修为稍逊,却也各有风姿。
而最令人意外的,是月华真君柳如是竟也端坐其中,一袭素袍,神色淡然,却隐约透出几分不输于众女的清丽气质。
此刻,众女刚交换完悟道所得,气氛尚算融洽,但随着话题不经意间转向顾平,空气骤然凝滞。
萧千凝率先开口,指尖轻叩桌面,寒声道:“既论道侣名分,我与他相识最早,共历生死,当为正妻。”
她目光如剑,寸步不让。
九幽真君的这一句话成功打响了战斗。
曦月眸光微转,淡淡道:“我乃阴阳教圣女,与他双修《两仪仙经》,与他体质最合,若论正统,自当以我为先。”她语气虽淡,却隐含不容置疑的威势。
谢妙真面无波澜,“阴阳教很厉害吗?东王府招亲魁首,道誓已结,往后我与夫君共掌东域权柄,区区名分,岂容他人僭越?论出身,你曦月也配开口?你为何不说说,外面那多男修士对你魂牵梦绕呢?”
曦月睁眼,脸色浮上怒气,“谢妙真,你想毁我清誉?”
“我说错了吗?”
“找死!”
夏元贞懒懒托腮,红唇微勾:“你们争这些虚名作甚?他与我朝夕相处,共修阴阳,知他冷暖的,恐怕可只有我,敢不敢问问他,他最爱谁?”
赵清寒罕见地抬眸,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:“若无我当年舍命相护,顾郎或早已殒命,论情分,我不该排在最前?”
苏媚与楚玉对视一眼,她两人不想争,只想劝都不知道从何开口劝。
月华真君柳如是轻叹一声,似想缓和局面,却被萧千凝锐利目光截断:“月华真君,你虽与他有传道之恩,但终究只是师徒,何必参与此事?”
柳如是眉头轻皱,这萧千凝登神之后,对她这个宗主真的很不尊重。
这是觉得修为能迅速超过她吗?
她指尖微颤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却只是淡淡道:“顾平是我徒儿,我只是不愿你们伤了和气。论辈分,你们都得尊我为长辈。”
谢妙真淡笑:“和气?若他在此,怕是早已头大如斗。”
在顾平面前的时候大家都会装的你好我好,姐妹情深,顾平不在眼前后,她们恨不得把对方的嘴撕开。
众女沉默一瞬,随即抿唇。
在场的谁是省油的灯?
那混蛋若在,此刻怕是要被她们联手镇压。
但正因他不在,没有人管,这场暗斗才愈发激烈。
苏晚棠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,引得众女侧目。她悠然起身,裙摆摇曳,开始往火上浇油,“你们争来争去,你们可曾想过,他或许……根本不会立正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