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，这里这么多人看着，是你不要脸了，还是你爹不要脸？”
莫盖的话，像一记耳光。
王昊的呼吸急促起来，他环顾四周，所有戏谑的、嘲弄的视线，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。
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。
忽然，王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，一手捂着胸口，一手扶着撞烂的GtR车头，身体缓缓滑了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头晕……胸口好闷……”
他靠在车轮上，脸色惨白，大口喘着气。
“快……救护车！我要死了……”
人群安静了一瞬，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嘘声。
“卧槽，开始装病了？”
“影帝啊这是！”
莫盖看着在地上“垂死挣扎”的王昊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【当前剩余算力：120点。】
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，比王昊的哀嚎更悦耳。
六十三万已经到账。
算力也到手了。
今晚的目标，全部达成。
跟一个已经输到底裤都不剩的垃圾计较，确实浪费时间。
“走了。”
莫盖转身，头也不回地走向那辆伤痕累累的五菱宏光。
他甚至没再多看王昊一眼。
王昊躺在地上，透过人群的缝隙，看着莫盖的背影，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。
龙哥一言不发，紧跟着莫盖上了车。
“轰——”
五菱宏光再次发出那独有的咆哮，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，掉头，下山。
车里。
一路无话。
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车架被颠簸时发出的嘎吱声。
龙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，眼眶一直红着。
车开回市区，路灯将车厢内照亮。
“兄弟。”龙哥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前面路口停一下。”
“哥请你吃饭。”
莫盖从后视镜里，看到了那个四十多岁汉子通红的眼睛。
他没说话，打了转向灯，将车停在了一家烟火气十足的大排档路边。
“老板！两箱啤酒！腰子、板筋、脆骨，看着上！”龙哥大马金刀地坐下，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食物上。
冰啤酒和烤串很快上桌。
孜然和辣椒的香味，混着炭火的气息，让一切都回到了人间。
莫盖没动筷子，他拿出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。
旁边桌的龙哥，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他掏出来，看了一眼。
[中国建设银行]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9月15日23:18完成转账存入交易人民币200,000.00元，当前余额200,127.54元。
龙哥拿着手机的手，开始抖。
他看着那一长串零，又抬头看看正在拧开一瓶啤酒的莫盖。
“兄弟……你……”龙哥的嗓子瞬间就哑了，
莫盖把一瓶开了盖的啤酒推到他面前。
“这是给你女儿的救命钱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喝吧，龙哥。”
龙哥死死地盯着莫盖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。
他猛地抓起酒瓶，仰头，一瓶冰啤酒几口就灌了下去。
“砰！”
空酒瓶重重地砸在塑料桌上。
眼泪，再也忍不住，顺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，流了下来。
“好！”
“好兄弟！”
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，红着眼睛，指着路边那辆破烂的五菱。
“这车！这辆神车！从现在开始，是你的了！”
“明天！明天我就去给你过户！”
“别跟我犟！”龙哥看莫盖要说话，直接吼道，“这车，它救了我闺女的命！它现在不是一辆破面包，它是我们家的恩人！我把它交给你，我放心！”
莫盖沉默了。
他端起酒瓶，和龙哥重重碰了一下。
酒过三巡，两个男人都打开了话匣子。
龙哥说着为了女儿的手术费，跑遍了所有亲戚，借钱时看过的白眼，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，说着说着，就泣不成声。
莫盖安静地听着，喝着酒。
他也想起了自己，濒临破产的修车行，银行的催款单，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。
要不是系统，他现在可能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跑路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家人可以豁出一切的男人，又看了看路边那辆外表破烂，却创造了奇迹的五菱宏光。
这辆车，是龙哥唯一的生产工具。
他把它送给了自己。
莫盖拿起酒瓶，给自己满上，一口喝干。
“龙哥。”
龙哥抬起朦胧的醉眼。
“明天，我先把贷款还了。”
莫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。
“剩下的钱，我给你找辆车。”
“你不能没有车干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