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满鳞片的手爪带着腥气抓来,指甲缝里还沾着墨绿色的黏液。幽离反应极快,侧身避开的同时,短刀反手划向手爪,刀刃与鳞片碰撞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“不知死活!”独眼龙从柜台后翻出一把鬼头刀,刀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,显然也是观星台的法器。他挥刀砍向阿竹,刀风裹挟着黑气,竟能扭曲周围的光线。
阿竹星图玉佩金光一闪,挡住鬼头刀的攻势,同时注意到那幅《寒江独钓图》——画中的巨浪越来越大,更多的手爪从水里伸出,甚至有半个鱼头探了出来,嘴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,牙齿像排锋利的匕首。
“这画是‘养煞容器’!”风玄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,“用枉死者的怨气喂养水中精怪,画中煞气动一次,就会有一个活人被拖进去当祭品!”
阿竹心里一沉,难怪西市最近总有人说晚上听到水里有哭声,原来是这画在作祟。他分心看向四周,发现铺子的梁柱上都贴着黄色符纸,符纸上的字迹与灭世阵的符文有几分相似,显然是在维持画中精怪的存在。
“破了符纸!”阿竹大喊着,金光化作利剑,斩断了一根梁柱上的符纸。符纸落地的瞬间,画中的巨浪明显减弱,手爪的动作也迟滞了几分。
独眼龙见状,鬼头刀攻势更猛:“敢坏我的事!”他另一只手悄悄摸向柜台下的铃铛,那铃铛与紫袍老者的灭灵铃样式相似,只是小了一圈。
幽离看穿他的意图,幽冥锁链甩出,缠住他的手腕。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两人在狭窄的铺子里缠斗,鬼头刀的黑气与短刀的寒气碰撞,将周围的古玩摆件震得粉碎。
风玄子则跑到其他梁柱旁,用烟杆戳破符纸。每破一张,画中的精怪就萎靡一分,露出的鱼头也缩回了画里些许。“还差最后一张!”他指着天花板角落——那里贴着张符纸,被一盏油灯挡住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阿竹纵身跃起,正想戳破最后一张符纸,画中的水面突然炸开,一条水桶粗的怪鱼冲破画框,带着腥风扑了出来!这怪鱼长着人的面孔,眼睛是两个黑洞,腹部布满了吸盘,一看就知道被拖进去的活人都成了它的养料。
“小心!”幽离摆脱独眼龙,挡在阿竹身前,幽冥寒气瞬间冻结了怪鱼的尾鳍。怪鱼吃痛,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,猛地张开嘴,喷出一股黑雾,黑雾落地的地方,青砖竟开始腐蚀。
独眼龙趁机摇响铃铛,残存的符纸突然爆发出红光,怪鱼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,挣脱冰冻,再次扑来。阿竹看准时机,将星图玉佩的金光全部注入指尖,在跃过怪鱼头顶的瞬间,狠狠戳向天花板的符纸。
符纸破碎的刹那,整间铺子的符文同时失效,怪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一滩黑水,连同那幅画一起消失无踪。
独眼龙见势不妙,想从后门逃跑,却被风玄子用烟杆绊倒,周衍带着玄案司的人正好冲进来,将他牢牢按住。
“说!是谁让你养这画中煞的?”周衍拿出锁链,铐住独眼龙的手腕。
独眼龙嘴硬得很,只是冷笑:“你们斗不过‘星主’的,他很快就会带着我们重现观星台的荣光……”
“星主?”阿竹皱眉,“观星台还有这号人物?”
独眼龙不再说话,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,仿佛在看一群将死之人。
风玄子在柜台下翻出一本账簿,上面记录着近半年来“献祭”的人名,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,像颗扭曲的星辰。“这是‘残星会’的标记,是观星台余孽组成的秘密组织。”
阿竹拿起那本账簿,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,心里明白,独眼龙口中的“星主”,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。而这个残星会,远比之前的紫袍老者更隐蔽,也更危险。
离开玄机阁时,西市的灯笼已经亮起,昏黄的光线下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。阿竹握紧星图玉佩,知道平静的日子又要被打破了。
残星会,星主,还有那个送令牌的神秘人……这场牵涉三百年的恩怨,显然还没到落幕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