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许见余掌柜这反应,顿时醋意翻腾,都想把手里的罐子放回去,不卖他了。
景昱轻拍了他手臂一下,眼神暗含警告之意:别给我惹事。
余掌柜知道自己失态了,这个年纪了还做出如此丑态,实在丢脸,连忙拱手赔罪:“对不住对不住,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美如珠玉的人物,一时失了神!迟许你可别跟我生气啊!”
难怪他每次来镇上卖油辣椒早早便要收摊,原来家里有这样一个人,换做是他,估计也不想在镇上多待,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。
迟许又问了他一遍这十罐油辣椒要怎么带走,余掌柜转身往人群里张望,朝一个方向招招手,随后过来了两个仆役打扮的人。
“今日我把下人也带来了,专门来拿你这东西的!”
余掌柜又看见他车上还另外一些大坛子,问他:“那里面也是装的油辣椒?这么大罐,得有一斤多了吧?”
迟许抱了一罐出来,“油捞肉要不要?一罐里面有一块五花肉,炸过后大概还有七八两重。”
“你打开我看看。”
迟许打开罐子,油香混杂着肉香扑面而来,“这一罐连肉带油差不多有一斤三两,上好的五花肉做的,三十五文一罐。”
“这要怎么吃?”
“把肉抠出,放入热锅中将油化掉,捞出来切成片,再进锅中翻炒即可,怎么炒都好吃,炖汤不行,炖汤还是要腊肉才香。”
余掌柜略微思索了片刻,要了一罐,付了钱,又买了两条旁边张慧兰卖的腊肉,今天人太多了,也不好再多留,只能提前祝了迟许新年岁岁安康,被人群半推着走了。
卖完东西,他们跟王长贵一家四口一起离开。
张慧兰做的腊肉挂在柴房那边的已经卖完了,今天带来的里面有一部分是杂物间横梁上挂的。
明天再到黄花镇卖一次,估计也剩不了几条。
赵晨朗没在他们这儿多待,他大哥二哥家在外面的侄儿回来了。
家里只剩他们两人,没有外人,迟许终于忍不了了,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生气。
直把转得景昱心烦意乱,把他叫了过去。
迟许走上前,又被景昱叫着蹲下来,才蹲到一半,脸颊就被掐住。
景昱恨铁不成钢的问:“你能不能有点气量,别动不动吃醋?”
迟许不吭声,景昱于是又抬起另一只手,掐住他另外一边脸,“我跟你说话,你没有听见?”
“你再这样,下次我不跟你出门了。”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小气的人。
迟许不服气的哼哼着,随后往前凑,在景昱嘴上轻啄了一下。
“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看的。”他又酸又气的说。
景昱反问他:“你是说我长相丑陋?”
“我哪有这个意思!”
景昱收回手,“把镜子拿出来我照照。”
迟许把那面镜子拿给他,景昱照了照自己,“我好像又胖了一些。”
“哪有,冬天是个人都要长些肉的。”
迟许走到他身后,也把脸凑过去,挨着他一起挤在镜子里,明明他长得不差,再怎么说也是个帅哥,以前在学校念书不说校草,系草肯定算吧,怎么一跟他挨在一块儿,颜值下降这么多。
景昱偏着脸看自己的下颌,抬手摸摸脸,“我就是胖了。”
迟许感恩戴德的说:“祖宗,你不看看你多瘦,现在上秤能有一百一十斤我都要夸你最近吃饭认真。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想起赵晨朗家二十八不是要杀猪吗,说不定他家有秤。
“等明天问问赵小五他家有没有秤猪的秤,给你也称称重量。”
“你想死是吧!”
景昱气愤的放下镜子,“怎么不称称你这头猪?”
“你别歪曲我的意思。”迟许收了镜子,把景昱拦腰抱起,掂了掂,“可能有一百斤?一百斤左右,比亲戚家养的德牧重一些。”
景昱手环在他脖子上,“德牧是什么?”
迟许脱口而出,“狗呀,还是只白德……”
景昱不等他话说完就掐住他的脖子,“你拿我跟狗比?”
迟许夸张的吐着舌头,“嗳——”
“少给我装!”景昱给了他两巴掌,从他身上下来。
“我又没抱过其他可能有一百斤的东西,比喻而已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拿你自己跟狗比?”
迟许笑了,语气温柔,“那我也算两只狗。”
“你就是狗,什么只不只的。”
“好呀,那现在有只狗要舔你两口了!”
次日出门,迟许长记性了,又把兜帽给景昱拿上,这里的斗篷跟帽子是分开的,兜帽下还有一截布,能搭在肩膀上,冬天戴着会更暖和。
快进镇,他赶紧给景昱戴上,最近太热闹了,流氓下三滥也很多。
带来的东西逐渐减少,他们的钱袋子越来越鼓,因为这边都是大家提前预定过的,所以卖得要比那边快。
孙员外来得有些迟了,见到迟许摊位上什么也不剩了,惊慌道:“你给我留没有?”
迟许让开身,示意他看板车上的东西,“当然,一罐不少,就等着孙员外你来了。”
孙员外擦擦额头上的汗,“有事来迟了些,你算算一共多少钱,我家下人还在后边,马上过来!”
“孙员外别急,肯定是要等你好好把东西清点了才走。”
迟许把那五罐油捞肉抱出来,“这是那五罐肉,孙员外真不少买几罐?回去尝了味道好,以后我再做了你才买。”
“用不着,我相信你的手艺。”
孙员外正说着,他家下人也推着车来了,孙员外给的整钱,迟许给他便宜了十五文,还要找他五十文钱。
“算了,这大过年的。”孙员外问他旁边的王小秋和王小虎,“这俩是你们邻居家的孩子?”
“对,我们一起来摆摊,他爹娘出去买东西了。”
孙员外点点头,把迟许找的五十文钱分成三份,给了王小秋王小虎还有赵晨朗。
“伯伯给的过年钱,别嫌少!”
他们仨怎么敢要,要还他,孙员外坚决不收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迟许让他们安心收下,“没事儿,以后他来买我东西,再给他优惠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