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色彩斑斓也是一种心情的映射,如果百姓们感觉到日子有盼头,自然而然的就会偏向那种鲜艳的色彩。
法律规定不能穿不算。
但是!
一个能让百姓感觉到生活有盼头的时代,其法律一定是较为宽松的。
法律规定衣着打扮这一类事……反正嬴炎记忆里的“盛世”是没有的。
嬴炎:“红、红色也挺好看的。朝阳的颜色……呢?”
行吧,年轻人喜欢鲜艳些的颜色好像也正常——他们这样安慰自己。
可架不住有人好奇:“炎儿喜欢朝阳的颜色?那为什么不是黄色和橘色?”
这个是嬴子楚。
嬴子楚是真的挺喜欢小辈的,尤其是自己血脉的小辈。
谁还能不喜欢逗小孩玩呢?
反正炎儿这个年纪又不会哭给他看。退一万步讲,就算哭了这不是还有政儿这个亲爹在吗?大概率是不需要他这个大父哄着的。
不对,大秦的法律不允许随便哭泣——太没有男子气概了。
(嬴政:朕像是会哄人的样子吗?)
嬴炎:“因为我是炎啊!我小时候感觉火焰就应该是红色,和我名字特别搭配,所以就喜欢了。也幸好大秦法律不限制公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。”
大秦的法律都是有局限性的。
刑上大夫都困难,更不要说刑上公子了。不过就算刑上公子其实因为问题不大,毕竟在他成人之前,主要法律责任都是由他爹承担的。
根本就涉及不到他。
谁敢和始皇帝说他犯法了?
胡亥小时候不当人成那样了,主管法律的李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啥?
你问嬴驷怎么说?
只能说很难讲不是嬴渠梁故意配合的。君王配合下,公子作为新法案中杀鸡儆猴的那个“鸡”。
这么一想这位先祖好像还挺惨的。
哦对,没有商鞅惨。
嬴子楚点点头,似乎才想起来,看向嬴政:“那炎儿这个名字是从什么典故里选出来的?”
嬴政:“……”
他哪里知道?一开始他都一口一个十九来着。
不过问题不大,词汇量足够,他可以现编——
玄鸟衔火照崤函,熔铸六合凝金天。
烽燧连霄成律令,云台列篆刻华年。
丹炉不炼长生药,只淬圭璋照九筵。
百代犹存秦土热,轩辕星火种心田。
嬴政这样说。
嬴炎:哇塞,我怎么不知道我名字是这个意思?
五行之说,也就是所谓火德、水德之类的正式确立,是嬴政统一天下之后为了稳固国家正统地位所建立的,正所谓水克火、秦灭周……
之前这种概念有,但并不明确。
这也是因为嬴炎可以有“炎”这个名字还能得到默认的原因之一。
他出生的时候大秦还没有一统天下啊!
打脸的是这个所谓的理论刚刚确认,发布出去没多久,天幕就降临了,说大秦下一任继承人就是嬴炎。
后来索性就把这个所谓的五行之说给废除了。
毕竟都是为了稳固国家政权,八百个五行之说也比不上一个心向大秦的天幕。
多此一举干什么?
白白给下一任皇帝添堵。
哪家好人国家是水德,然后皇帝名字叫“炎”啊?这不闹吗?
综上,嬴子楚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,抚掌赞叹:“好!玄鸟衔火,轩辕星火——这名字起得大气!看来我孙儿生来便肩负着传承之火啊。”
嬴政面不改色地颔首,余光瞥见嬴炎拼命抿住想要上扬的嘴角。
少年悄悄扯了扯父亲玄黑的衣袖,用气音说:“阿父现编的功夫比批奏折还厉害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嬴渠梁忽然若有所思,“既然废了五行之说,往后祭祀礼服的颜色倒不必拘泥于玄了。你们觉得绛红色如何?既应了炎儿的名字,又比玄色鲜活些。”
嬴炎眼睛倏地亮了。
悄悄拽了下父亲的袖子。
快快快!祖宗本人都觉得红色鲜亮些,他们这些后辈还有什么不合适的?
溺爱孩子没边的秦君们三句两句就把事情敲定,那边叔孙通面容扭曲了一下。
——这方面是由他来负责的。
可是他能有意见吗?他配有意见吗?
只能所有困难,都由自己解决。
命苦.jpg
为什么其他人不用承担这些?
看向稳稳是太子殿下麾下的陈平和萧何等人,目光灼灼。
小狐狸陈平眯眯眼,当做看不见。
——他自己的事就够多了!说实在的那一块实验区就是由他和萧何负责的。
哦,他指的是那一块陛下特意划出来、把所有的权柄移交给殿下的两个郡。
三十六郡!
直接划了两个郡给殿下练手。
可是殿下除了把持大方向之外什么都不管,只在外面把那些地头蛇当韭菜砍。
为那些傻缺默哀三秒。
萧何……萧何也挺忙的,毕竟是在工作狂陈平手底下——没办法先来后到,就是低人一等。
他温和的对叔孙通颔首,然后什么话也不说。
撑不住,谢谢。
观影的屏幕上总算是进入了正头戏——各种礼乐结束,昏昏欲睡的昭华总算是能抓周了。
【怀帝忍不住戳戳女儿的小脸,笑道:“都困的睡着了,朕的小昭华,这么不习惯?以后可如何是好?”
大秦各种典礼确实是挺耗时间精力的。
在怀里等着都能昏昏欲睡,长大后还要跪坐、躬礼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,那可如何是好?
卫箬闻言,亦是莞尔,伸手轻轻理了理女儿额前细软的绒发,声音柔和:“陛下多虑了。昭华如今还小,筋骨未成,自然容易困倦。待她再长大些,身子骨硬朗了,自然就能适应了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爱怜地看着在父亲怀里一点一点的小女儿,续道:“再者,我大秦的礼仪规制,虽是庄重繁琐,却也自有其章法气度。昭华是陛下的嫡长女,日后总要学着承受这些。如今……便让她多松快些时日吧。”
秦怀帝低头看着女儿,调整了下姿势,让女儿睡得更舒服些,哼笑一声:“皇后说得是。朕的昭华,自有朕护着。便是日后……那些繁琐礼仪,能简则简,总不能真累着了朕的宝贝疙瘩。”
卫箬微微一笑,并没有把陛下的这话当回事。不妨碍政务的祖制,哪里有随便改的道理?
更何况大秦历代先祖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,本来就够简便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