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后左右全都有重火力瞄准安城指挥部的大楼,让指挥部彻底变成过来一座“孤岛”。
十分钟后,指挥部破碎的墙体后慢慢伸出一把绑着白布的刺刀。
里面的日军想投降。
旁边的战士刚想停火,赵三彪却眼神一冷:“别停继续打!老子没说接受投降!”
虽然司令在他们进攻前交代了注意尽量减少伤亡,但那是针对华国同胞的,现在眼前的是关东军在安城的指挥部,里面全是鬼子的指挥官。
这些人在他眼里,就不存在俘虏!
机关炮、迫击炮和重机枪再次轰鸣。
炮弹子弹疯狂砸在指挥部的墙体上,西侧的砖墙没坚持多久塌了大半,露出里面到处躲藏的日军。
扫射轰炸又持续了五分钟,直到指挥部的枪声彻底停了,楼也几乎成了废墟,赵三彪才抬手示意停火。
他踩着碎砖往指挥部里走,身后的纪家军战士跟在后面,手里的枪都上了膛,警惕地盯着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。
指挥部里早已成了废墟。
木桌被炮轰成碎片,文件烧得只剩灰烬,砖石堆里埋着日军的尸体。
赵三彪踢开一块碎木,看见一个穿着少将制服的田边正男趴在地上,手里还攥着佩刀已经没了生息,另一个柜子后发现了松本六藏的尸体,胸口被流弹打穿,早就没了呼吸。
“赵营长,已经全部检查过,没有活口。” 一个战士检查完尸体,过来汇报。
赵三彪点点头,反身走回粮囤接上无线电按下通话键:“司令,安城指挥部拿下了,田边正男、松本六藏全部击杀。”
无线电那头传来纪平安的声音:“好!你们守住指挥部,等着大部队进城!”
放下通讯,纪平安对陈铁峰道:“开喇叭喊话,告诉城里的人,田边和松本已经伏诛,抵抗没用了。”
陈铁峰立刻将一根缠满电线的喇叭筒架在炮管上,调试好音量后开始喊话。
“安城内守军听着!你们的指挥官田边正男、松本六藏已被击毙!指挥部已被我军占领!立刻放下武器,打开城门投降!若继续抵抗,我军将发起总攻,届时格杀勿论!”
喇叭声顺着风传遍安城东门后的大街小巷。
躲在街角的日军残兵根本听不懂陈铁峰的喊话,但他们也无需听懂。
对方已经这样喊话了,就证明他们大势已去。
没有希望了。
内外的伪军集体僵在原地,手里的步枪突然变得沉重。
日军这就败了?
那他们还打不打了?
与此同时,北门方向也传来于万忠的喊话声。
抗联战士将喇叭架在临时搭起的土坡上,于万忠的声音透过喇叭传递向城内。
“伪军弟兄们别傻了!安城守军已经被绞杀大半,日军连自己都顾不上,还能保你们?你们都是华国人,家里都有老小,别再帮鬼子卖命了!现在投降,我们既往不咎,想回家的给路费,想跟着打鬼子的,我们给枪炮!缴枪不杀!”
城东的伪军据点里,王宝树听着劝降的喇叭泪流满面。
他口袋里还揣着妻子寄来的照片,照片上的娃才三岁。
之前日军用家眷威胁他当兵,现在听到“家有老小”瞬间绷不住了。
旁边的日军伍长还想要负隅顽抗,让他们架机枪反击。
王宝树突然猛地转身,枪托狠狠砸在伍长的面门上,接连几下将伍长砸得栽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。
“弟兄们别打了!”
王宝树回身对伪军高喊。
“日军已经完犊子了!咱别跟着他们去送死!杀了身边的鬼子,打开城门投降!以后我们都去杀鬼子!”
他喊完就去开城门,他一个人力量很弱推不动,且还让日军暴怒对他射击。
但他的行为带动了其他人。
在日军想要击毙王宝树时,旁边的伪军们纷纷被点醒,扑向对他开枪的日军。
瞬间整个阵地倒戈。
城门被缓缓推开,王宝树举着手高声大喊: “我们投降!我们都是华国人,我们投降!”
纪平安拿着通讯器下令:“伪军缴枪不杀,张振东带人去收拢战俘,其他人进城!”
*
正午的阳光透着暖劲,斜斜洒进抗联临时指挥部的玻璃窗。
这里原是日军特务股的小洋楼,墙面上的弹孔还没来得及补,糊上几张旧报纸挡着些。
桌上摊着半凉的热茶,旁边堆着码得整齐的抗联文件,窗台上摆着两穗干玉米,看起来有了几分烟火气。
纪平安靠在窗边的藤椅上,怀里揣着只黄白相间的土狗崽子 ,一前一后晒着太阳摇晃着。
这小狗是前天进城后在巷口遇到的。
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,路还走不利索见到他却一路颠颠地跟着跑了两条街。
纪平安见它累得直喘气还一直跟着,就将它揣怀里带回来了。
昨天问了一圈也没问到谁家的狗,就暂时养在身边了。
此刻小狗崽就缩在他军大衣里,小舌头舔着他的指尖回味刚刚的肉沫味道。
他则眯着眼摇晃着藤椅,晒太阳。
棉门帘被猛地掀开,带着股冷风灌进来,让纪平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。
抬眼看了眼,就见于万忠大步跨进门。
见到纪平安舒舒坦坦地躺在藤椅上,忍不住磨了磨牙:“我说纪司令,你倒真会享清福啊。”
他一说话忍不住嘶了声,捂了下嘴角。
纪平安这才看到他一嘴的燎泡,上嘴唇裂了道小口子还沾着点血痂。
纪平安语气懒洋洋的带着调侃:“怎么,谁家又丢鸡了,让你去断案了?看这一嘴大泡,火气挺大啊。”
他说着话摸了摸怀里小狗的头,小狗哼唧了两声,往他怀里钻了钻。
“还真让你说着了!”
于万忠往对面的椅子上一坐,抓起桌上的凉茶就灌了一大口。
“早上清点西头的粮仓,刚处理完转身就有老百姓来报,说巷子里有俩散兵抢东西,我带人去抓,跑了一个。
“刚回指挥部想歇会儿,通讯兵又说北门的伪军登记册登记混了得重新核对。
“我这两天加起来睡了不到三个时辰,嘴上起来一排的泡,你倒好,见天的在这儿晒太阳逗狗,清闲得跟没事人似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