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辆饱经风雨的比亚迪F3,终于驶离了嵩山区域的层层山峦,进入了相对平坦的关中平原西部。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边缘,他们找到了一家由旧仓库改造的、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却能满足基本需求的汽车旅馆,决定在此进行短暂的休整和至关重要的装备大换血。
连续的高强度冒险和精神紧绷,让每个人都到了极限。整整十二个小时,几乎没有人说话,只是轮流进行简单的洗漱,然后倒头就睡,用最深沉的睡眠来修复几乎枯竭的身心。
第二天中午,阳光透过仓库旅馆高窗的灰尘,斜斜地照在脸上,众人才陆续醒来。虽然肌肉依旧酸痛,但精神总算恢复了不少。填饱肚子后,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。
金万两看着那两辆几乎快要散架、浑身泥污的比亚迪F3,又摸了摸自己几乎空瘪的钱包(之前的行动已经消耗了大量资金),终于忍不住开始了他的例行表演。
“各位爷,各位奶奶……”他哭丧着脸,声音带着夸张的悲切,“咱们……咱们是不是得盘算盘算了?看看这两辆车,都快成出土文物了!再看看咱们这兜,比脸都干净!接下来要去那什么黑水城?我打听过了,那地方鸟不拉屎,全是沙漠戈壁!就凭这俩破车?就凭咱们这点家当?怕是还没见到黑水城的影子,就先变成人肉干了吧?”
他掰着手指头算,唾沫横飞:“越野车!专业的!起码得两辆吧?不然坏了都没地方修!油料、备胎、水箱、GpS、卫星电话……哪一样不是吞金兽?还有吃的喝的,在沙漠里那就是救命的东西!帐篷、睡袋、防风镜、防晒服……我的妈呀,这得花多少钱啊?!咱们是去考古还是去撒钱啊?这买卖亏到姥姥家都算不清了!”
陈玺揉了揉眉心,知道金万两虽然夸张,但说的确是实情。深入巴丹吉林沙漠边缘寻找黑水城遗址,绝非嵩山探险可比,那是对生命和装备的终极考验。
“钱的问题,我来想办法。”陈玺沉声道,“之前出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研究资料复印件给国外的学术机构,换了一笔经费,应该足够这次采购。”这是他之前未雨绸缪,通过苏岚的某些安全渠道操作的,就是为了应对此类情况。
金万两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,但马上又堆起愁容:“那……那也不够啊……那种地方,东西都死贵……”
“不够的部分,”陈玺看向他,“先垫上,回去之后从后续的研究经费里双倍补给你。或者,你可以选择现在就退出,我们给你买张票回去。”
金万两立刻噎住了,讪讪道:“垫……垫上就垫上嘛……谈钱多伤感情……我金万两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?”让他现在放弃即将到手的“西夏宝藏”,比割他肉还难受。
计划迅速制定。团队再次分头行动,利用这个交通枢纽小城的便利,进行高效采购。
吴山岳负责最核心的车辆和重型装备。他直接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、信誉可靠的二手车贩子,搞来了两辆车况经过他严格检验的二手国产硬派越野车——黑色的长城越野车。他亲自检查了发动机、底盘、变速箱、四驱系统,更换了全地形轮胎,加装了副油箱、重型防滑板、前绞盘、车顶行李架,以及额外的备胎和油桶。他还采购了高精度GpS、卫星电话、大功率车载电台、以及全套的修车工具和应急启动电源。每一件装备他都亲自测试,确保在极端环境下可靠耐用。
陈玺和苏岚负责采购生存保障和专业器材。他们批量采购了大量的瓶装水、脱水食品、能量棒、维生素片;购买了高质量的双层防沙帐篷、低温睡袋、便携式净水器、急救包、防沙镜、头巾、防晒霜、以及适合沙漠昼夜温差的衣物。苏岚还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化学试剂和密封容器,用于可能发现的有机文物现场保护。
凌笑笑则发挥她的语言和社交优势,负责采购一些零碎但关键的小物件,比如多功能刀具、强光手电、电池、防风打火机、信号棒、以及大量的纸质地图(作为电子设备的备份)。她还弄到了几本关于西夏历史和黑水城探险记录的旧书,在路上研究。
金万两……主要负责哭穷和砍价。每当付钱时,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,唉声叹气,磨着老板要求打折、抹零、多送点赠品。虽然效果有限,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节省了开支(或者说,缓解了他的心痛)。他也负责将采购来的大量物资分类、打包、装车,累得汗流浃背,抱怨就没停过,但手脚却不慢。
整个采购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半。当两辆经过改装、焕然一新的黑色越野车停放在旅馆后院,车上装满了各种物资时,整个团队的气质仿佛都为之一变。从之前的狼狈逃窜,变得有了一丝远征军的雏形。
吴山岳最后一遍清点装备,检查车辆状况,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:“车辆状态良好,物资充足。但沙漠环境变数极大,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陈玺点头,目光扫过众人:“接下来我们研究一下路线规划,这次是我们面临的全新挑战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危险。但线索指引我们向西北,黑水城必须去。务必检查完备,携带好个人物品。”